温锦棠踩着积雪往老夫人院子走,后颈还残留着姜越那道阴冷目光的刺痛。
她裹紧猩红斗篷,手指无意识地攥住兔毛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进了老夫人院子,屋里飘着枣泥山药糕的香味,炭火噼啪作响,热浪扑面而来。
老夫人正靠着打盹,听见动静睁眼,立刻问:“阿棠,出什么事了?”
“祖母。”温锦棠坐下,把前厅的事简单说了,“谢首辅说王氏勾结前朝余孽,差点害了温家。”
老夫人手一抖,铜手炉掉在地上,声音清脆。
她盯着窗纸上的雪影,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抓着温锦棠的手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温锦棠安抚道。
话音刚落,陈九进来禀报:“温夫人已被软禁,账房钥匙也收了。请老夫人示下,是否召集全府?”
老夫人扶着温锦棠站起来:“去前院正厅。”
正厅里气氛紧张,三房庶女挤在廊下议论纷纷。
温玉瑶冷笑:“让个小丫头当家?祖母是不是糊涂了?”温玉琴赶紧拉她袖子:“嘘,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坐上主位,拐杖重重一敲:“王氏德行有亏,即日起禁足东跨院。温家主母之责,由锦棠代管。”
厅内顿时炸开锅。
温玉瑶站出来质疑:“堂姐才及笄多久?连账本都未必看得懂,怎么管家?”
温锦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缓缓开口:“二妹妹说我管不好花,可你院里的孔雀上个月撞笼死了,三妹妹的鹦鹉也哑了,是谁管不好呢?”
温玉瑶咬唇要反驳,老夫人打断:“都闭嘴!锦棠是我看着长大的,心思比你们都细。谁不服,来我屋说。”
说完转向温锦棠:“去看看厨房,晚膳做些热乎的。”
温锦棠往外走时,瞥见刘妈妈往偏厅溜。
她对陈九说:“劳烦派人跟着刘妈妈,别烧了偏厅账册。”
温玉瑶在后面嘀咕:“堂姐这是要审犯人?”
温锦棠没理她,只将斗篷系紧了些。
变故发生在次日午后。
温锦棠正核对账本,外头传来哭声:“张管事咳血了!王大夫说没救了!”
温锦棠赶到正厅,张管事蜷在竹榻上,面色金黄,咳出血沫。
王大夫擦汗道:“像是中了阴毒,我没辙了。”
温玉瑶冷笑:“看来温家要败在灾星手里了。”
温锦棠蹲下身,伸手搭上张管事肩头。
她能看见他头顶的气运正在消散,黑丝缠绕。
她闭上眼,感觉到灰黑气团顺着指尖往自己体内钻,像无数小针扎进骨髓。
片刻后,张管事呛出一口黑血,眼神清明了些:“这……这是?”
温锦棠踉跄后退,扶住案几。
她手背浮起青斑,却笑着:“只是被脏东西缠上了,我替您赶跑了。”
王大夫摸脉,激动跪下:“活了!脉稳了!小姐这是神仙手段啊!”
厅内震惊,温玉瑶的绢帕掉地上,温玉琴攥着她的袖子直发抖。
当晚,暗卫送来描金漆盒,里面是支人形何首乌和一张字条:“勿过度使用能力,伤身。”
温锦棠捏着字条,想起谢临渊挡在她身前的样子,笑了笑。
三日后家宴,温锦棠端起茶盏,看见茶里浮着黑雾——是慢性毒药的气运。
她抬眼,正撞见王氏躲在廊下的眼神。
她抿了口茶,苦味夹杂腥涩。她运起锦鲤气运,将毒素引向门口。
王氏突然呕吐不止,吐出青黑色的东西。
满座哗然。老夫人拍桌:“怎么回事?”
温锦棠放下茶盏:“继母给我下的毒,我替她喝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暗卫呈上密信,墨迹未干,写着“待温家乱,引谢临渊入阵”。
老夫人看完,拐杖砸在王氏脚边:“你竟勾结逆贼!逐出家门,永不许回!”
王氏被拖走时尖叫:“温锦棠!你以为你能逃得过?那些人不会放过你的!”
夜深,温锦棠站在廊下看雪,感觉后颈酸麻加重。
春桃递来蜜枣,甜意漫过舌尖,她却望向远处更声响起的方向。
这才哪到哪呢?
她的锦鲤气运,才刚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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