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第四层的光罩消失了,张昊缓步向第四层走去,如同张昊所料,这第四层的布置与前三层仍是相同的,不同的是第四层却多了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个光芒笼罩的人。
那人是个老者,凌空而立,须发皆白,浑身笼罩着淡淡的白光,看上去颇为神异,便在此刻,辛佑音走上前去,向空中老者施礼,说道:“弟子辛佑音参见器灵大人。”那空中的老者捋了捋颌下的白须,点了点头,说道:“百余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走到这里,小子,就是你吗?”
张昊闻言一怔,看向辛佑音,辛佑音说道:“这学思塔本身就是一件异宝,数千年祭炼之下形成了器灵。”张昊闻言点了点头,向空中的老者抱拳施礼。
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小子,且看你能否闯过这第四关。”
一个器灵竟然也这么嚣张,张昊心下暗暗纳闷,当即看向右侧的玉柱,此次玉柱上的文字较之前三层明显多了许多,当即念道:“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张昊念罢,心下顿时一沉,这一联似乎难度又增加了不少啊,水虫为浊,水鱼为渔,三水江河湖为淼,此联巧妙至极,让张昊心中颇为佩服。
张昊背负双手,缓缓在塔内来回走动,辛佑音和那器灵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塔内除了张昊的脚步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张昊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微笑,随即走向案几,拿起毛笔,蘸满了墨水,然后走到左侧玉柱跟前,沉吟了片刻,然后就写了起来。
那器灵和辛佑音则全神贯注地盯着玉柱上的字,片刻之后,张昊写完,退后了几步,然后又看了看玉柱,满意地点了点头,此刻辛佑音和器灵凑了上来,辛佑音缓缓念道:“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辛佑音念罢,痴痴地看着玉柱,喃喃地道:“真是好联啊,没想到连这副楹联也被对了出来。”那器灵则捋了捋颌下胡须,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显然也是颇为满意。
便在此刻,第四声钟声响了起来,若说前三声钟声的紧凑出乎所有人的意外,那这第四声钟声就是让大家惊艳了,百年来,学思塔上从未响起过第四声钟声,赶来学思塔的师生越来越多了。
笼罩着通往第五层的光罩晃了几晃就消失了,张昊则微微一笑,负手向第五层走去,辛佑音和器灵尾随而上。
不出所料,第五层的布置和前四层没有什么差别,张昊向右侧的玉柱望去,却见那玉柱之上写着一排大字“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一副楹联竟然出现了七个同样的朝字,显然这副楹联的难度又大了许多,张昊眉头微蹙地看着玉柱,一言不发。
辛佑音呆呆地看着玉柱上的楹联,也是眉头紧蹙起来,这第五层的楹联可谓是极难了,不知道这位张道友能否创造奇迹,那器灵则面色平静地看着张昊,显然他早就知道每一层的试题是什么了。
张昊面无表情地在第五层踱步,辛佑音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跟张昊的脚步声同步,张昊每踏出一步似乎自己的心就跳一下。
一直过了一炷香功夫,一直踱步的张昊忽然感觉眼前一亮,随即停下了脚步,又思忖了片刻,然后走到案几之前,拿起毛笔,蘸了些墨汁,然后走到左侧玉柱跟前写了起来。
十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蹴而就,然后张昊将毛笔放回案几,嘴角挂着微笑。
辛佑音走上前,只见左侧玉柱上写着“浮云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辛佑音念罢,却不解其意,便在此刻,第五声钟声悠悠传来,显然这一关张昊也顺利通过了。
辛佑音向张昊施了一礼,说道:“张道友大才,佑音甚是佩服,前四层道友所对下联佑音均能看懂其意,只是这第五层的楹联却未看懂,还请张道友赐教。”
张昊还了一礼,笑道:“辛道友客气了,这第五层的楹联并非多难,不过是在玩弄文字而已。”随即解释道:“上联是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此处的朝需要分为朝阳的朝和潮水的潮两个字,断句后也就是:海水潮,朝朝潮,朝潮朝落。”
辛佑音闻言似有所悟,口中喃喃道:“海水潮,朝朝朝,朝潮朝落。”
张昊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那我对的下联中长字需要分为长短的长和涨潮的涨两个字,断句后就是:浮云涨,长长涨,长涨长消。”
辛佑音恍然大悟,随即一稽到地,恭敬地说道:“今日方见当世之奇才,佑音拜服。”
张昊则呵呵一笑,摆手说道:“辛道友客气了,张某平日对这楹联之学业颇为喜欢,今日凑巧对出下联而已。”
那器灵此刻也是捋着胡须,面带微笑,显然也是因为有人能对出第五层的下联而感到十分高兴。
张昊随即向第六层走去,器灵和辛佑音跟在身后。
第六层的布置大致与前五层相同,不同的是在案几之上放着一个香炉,炉中插着一炷尚未点燃的香,虽然这一层也有两根玉柱,但玉柱上却没有一个字,只是在两根玉柱之间悬着一块玉璧,玉璧上端的正中间写着一个春字。
便在此刻,那器灵飘向案几,说道:“这第六层考校的是闯关者的诗词造诣,此层需要以春字为题作诗一首,以一炷香为限。”话音刚落,只见其右手食指火光乍现,将那跟香点燃了。
张昊闻言一怔,随即心中暗喜,自己当初可是熟读了不少诗词,今日算是派上了用场。为了避免让人发现自己有作弊嫌疑,张昊故意眉头微蹙地又继续踱步而行。
张昊缓缓地走了五步,一直走到了案几之前却停住了,在辛佑音和器灵的目瞪口呆中拿起了毛笔,蘸满了墨汁,然后走到玉璧之前奋笔疾书。
竹外桃花三两枝,
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
正是河豚欲上时。
正是东坡先生的一首《惠崇春江晚景》,张昊心中默道:“东坡先生莫要见怪,我也算在此为先生扬名了。”
五步成诗,竟然是五步成诗,辛佑音心下激动异常,素闻前辈先贤有人能够七步成诗,没想到张道友更胜一筹,竟然做到了五步成诗,当真乃当世奇才,书院中那许多恃才傲物的所谓才子比之这张道友当真是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