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四合院里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但这寂静之下,却暗流涌动。
张伟屋里的灯还亮着。
他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桌边,把玩着那枚系统奖励的【真话口香糖】。
这玩意儿,是个大杀器。
今晚的闹剧,虽然以他的完胜告终,但也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个院子的本质。
这里就是一个微缩的丛林,充满了算计、贪婪和伪善。
傻柱的蛮横,秦淮茹的精明,贾张氏的泼皮,还有阎埠贵那种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算计。
这些人,就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只要你稍一示弱,就会蜂拥而上,把你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对付他们,光靠拳头和枪是不够的。
一味的强硬,只会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孤立的“恶人”,虽然能让人畏惧,却也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张伟想要的,不是简单的震慑,而是建立属于自己的秩序。
在这个院子里,他要做的,是赏罚分明,恩威并施。
该罚的,要往死里罚,罚到他们听到自己的名字就两腿发软。
而该赏的……
张伟的目光,穿过窗户,望向了后院最角落,那个几乎被人遗忘的房间。
聋老太太。
这个院子里,要说还有谁值得他尊敬,恐怕也就只有这位经历了世事沧桑,活得通透的老人了。
她是院里的定海神针,也是真正的聪明人,只是年老体衰,又无儿无女,在这人情淡漠的院里,活得颇为艰难。
之前的冲突,她一直没有出现。张伟知道,老太太不是听不见,而是不想掺和这些烂事。
想到这里,张伟站起身。
他看着桌上还剩下大半碗,油光锃亮,香气四溢的红烧肉,拿起筷子,将碗里最大、最肥瘦相间的几块肉夹了出来,又盛了满满一碗白米饭,用另一个碗扣上。
这年头,一碗纯肉的红烧肉,比金子都稀罕。
他端着热气腾腾的碗,打开门,走进了清冷的院子。
月光如水,给院子里的砖瓦都镀上了一层银霜。
张伟的脚步很轻,径直走向后院。
聋老太太的屋子,门窗紧闭,里面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灯光,仿佛一座被时光遗忘的孤岛。
张伟走到门前,没有直接敲门,而是先清了清嗓子。
“咚,咚咚。”
他用指关节,不轻不重地叩击着门板,声音沉稳,富有节奏。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
张伟也不着急,提高了些许音量,语气里带着十足的恭敬。
“老太太,是我,后院新来的保安,张伟。您睡了吗?”
良久,屋里才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
紧接着,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浓浓的警惕。
“谁啊?大半夜的,干嘛?”
“老太太,是我,张伟。”张伟又重复了一遍,“我刚做了点红烧肉,手艺还行,寻思着给您送一碗尝尝。”
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张伟能想象得到,老太太此刻必然是满心疑虑。
这个刚刚在院里大杀四方,又是动枪又是打人的“凶神”,半夜三更给自己送肉吃?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张伟也不解释,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手里的碗还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和温度。
又过了足足一分钟,门轴发出一声“吱呀”的呻吟,门被拉开了一条小缝。
一只浑浊但锐利的眼睛,从门缝里透了出来,审视着门外的年轻人。
老太太身上披着一件满是补丁的旧棉袄,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像是刀刻的一般,记录着岁月的风霜。
她的目光在张伟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落在他手上那个冒着热气的粗瓷大碗上。
那股霸道的肉香味,顺着门缝钻了进去,让老太太的喉结忍不住动了一下。
“你有事?”老太太的声音依然警惕。她活了一辈子,见过太多人心鬼蜮,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故的好。
张伟没有多言,只是将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老太太,没什么事,就是一点心意。您老是院里的长辈,我这刚来,理应孝敬您。”
说着,他把碗稳稳地递到门缝前。
老太太看着那碗里颤巍巍,被酱汁包裹得油光发亮的红烧肉,沉默了。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她没有立刻去接,那双看透了世事的眼睛,依旧在打量着张伟。
张伟见状,也不催促,从口袋里又摸出了两张崭新的一元纸币,一并塞到碗底下,压住。
“老太太,您别嫌弃。这天冷了,您买点盐巴酱油,或者扯块布做件新棉袄。”
他的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晰,语气诚恳,没有半分施舍的意味,倒像是一个晚辈在孝敬自家长辈。
就是这个动作,和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老太太心里的防线。
她那浑浊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悄然融化了。
她活了一辈子,分得清什么是真心实意,什么是虚情假意。
傻柱也给她送过吃的,但那眼神里总带着“我是为了我养老”的算计;易中海也接济过她,但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像是在完成一项道德任务。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神很干净。
那是一种纯粹的,对长辈的尊敬。
老太太缓缓地伸出干枯的手,接过了那碗沉甸甸的,带着温度的红烧肉。
“孩子……你……”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老太太,您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张伟笑了笑,“我先回去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老太太端着碗,站在门口,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久久没有动弹。
她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肉,又摸了摸碗底下那两张崭新的纸币,眼眶一热,一滴浑浊的泪,落进了碗里。
“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啊……”
而这一幕,恰好被另一个人,完整地看在了眼里。
中院,一间屋子的门悄悄打开,一个穿着素净布裙,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姑娘端着一盆水走了出来。
她叫冉秋叶,是附近小学的老师,因为学校分配的宿舍还在修缮,暂时借住在这院里。
她刚搬来不久,对院里的恩怨不甚了解,但白天和晚上那两场惊心动魄的闹剧,她都听了个真切。
在她和邻居们零星的交谈中,后院那个叫张伟的保安,被描绘成了一个持枪行凶、暴力凶残的恶棍。
可刚才,她看到的又是什么?
她看到了那个传闻中的“恶棍”,恭恭敬敬地给一位孤苦无依的老人送去热腾腾的饭菜,甚至还偷偷塞了钱。
她看到了他转身离去时,脸上没有丝毫邀功或施舍的表情,只有平静和坦然。
她也看到了那位警惕的老人,在他走后,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这……和传闻中的那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冉秋叶站在月光下,手里还端着水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后院张伟那间屋子。
窗口透出的灯光,在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强烈的好奇,像一颗种子,在冉秋叶的心里,悄然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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