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天火宗……功法倒还有点意思,把火煞引进身体里,硬冲经脉,可惜啊……走偏了路。”
他摇了摇头,像是在评价一件做工粗糙的仿品,“这法子有三十六个致命的毛病,轻的话经脉全废,重的话就会引火烧身,不出十年,你们最后都会变成一具烧焦的尸体。”
他的话刚说完,林风立马火了!
“胡说八道!”他怒吼道,“我天火宗的《赤炎诀》是玄阶上品功法,传了一千年了,哪能容你这毛头小子在这污蔑!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他再也忍不住,“唰”地一下把长剑拔了出来!
“焚天剑!”
一道赤红色的剑光,带着滚烫的热浪,劈开空气,直刺叶恺的眉心!
这是他最拿手的绝技,同等级里没人能挡得住!
青衣老者想拦,可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心里叹口气:算了,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也好。
他都准备好了看叶恺被一剑刺穿或者狼狈躲开的样子。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和所有弟子都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面对这又快又狠的一剑,叶恺甚至没动一下手指。
他只是……轻轻吹了口气。
对,就像吹灭一根蜡烛那样,随意得很,一点也不上心。
呼——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灵力碰撞的波动。
那道能把金子和铁都熔化的赤红剑光,碰到叶恺面前三尺远的地方时,就像遇到了克星,瞬间就没了,从剑尖开始,一寸寸熄灭,变成最纯的火灵气,散到空气里去了。
林风本来以为稳赢的一剑,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这怎么可能!?”
林风脸上的傲气一下子僵住了,变成了极度的吃惊。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了空处,那股落差差点让他吐血。
他的《焚天剑》,竟然被对方一口气吹灭了?
这是什么妖法?!
青衣老者更是浑身大震,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看得比林风清楚!
那不是妖法!
对方吹出来的那口气,有种他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到的道韵!
就像是天地间所有“火”的大王,说句话就能定规矩,一个念头就能掌控所有火的生死!
在那口气面前,他一直引以为傲的《赤炎诀》,就像萤火虫遇到了月亮,渺小到了尘埃里!
而且……刚才那年轻人说什么来着?
《赤炎诀》有三十六个致命缺陷?不出十年,会引火烧身?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青衣老者脑子里的迷雾!
他突然想起来,宗门历史上,几乎所有练《赤炎诀》的长老,晚年都受着火毒反噬的苦,最后大多在闭关的时候莫名其妙“走火入魔”死了……
难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一瞬间,冷汗湿透了青衣老者的后背。
他看叶恺的眼神,已经从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深深的恐惧和敬畏。
这位前辈……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啊?!
叶恺没再看他们,他抬起头,目光好像穿透了亿万年的时光,望向这片废墟的深处,那里有一座早就干了的池子。
他那没什么表情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变化,带着些回忆和古怪。
“天灵遗迹?上古仙人的洞府?”
叶恺在心里小声嘀咕,声音只有自己能听见。
“要是我没记错,这里……好像是我当年养九天碧水金睛兽的池子。池子旁边那块焦黑的石头,是我随手扔的炼丹废料吧?”
“他们……把这叫机缘?”
……
一片死寂。
废墟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风脸上的血色全没了,变得惨白惨白的,握着剑柄的手在微微发抖。
他引以为傲的剑招,他靠来出名的《焚天剑》,就这么……被一口气吹没了?
这比一剑把他打败,更让他觉得丢人又害怕。
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碾压,就好像他是只小蚂蚁,而对方是神仙,神仙都懒得抬脚,只是吹走了一粒碍眼的灰尘。
然而,比他反应更厉害的,是那青衣老者。
“师……师父?”一个弟子看着自家师父浑身抖得像筛糠,嘴唇发青,忍不住小声叫了一句。
青衣老者没理他,他死死地盯着叶恺,脑子里一个劲地回响着那句话——“不出十年,你们的下场,都会是化为一具焦尸。”
焦尸……
宗门典籍里,那些“走火入魔”死了的长老,被发现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是蜷缩在密室里,像块焦炭,一点生气都没了。
以前,他们都以为那是功力失控,灵火反噬造成的。
可现在一想,那哪是“走火入魔”?分明就是这功法本身唯一的结局!
他们天火宗上下,引以为傲了一千年的根本大法,竟然是一条通向自焚的绝路!
这个想法,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的神魂上。
恐惧,无边的恐惧把他淹没了。
这恐惧不是来自叶恺深不可测的实力,而是来自整个宗门传承要断绝的绝望!
噗通!
在所有弟子吓得说不出话的目光中,身为半步金丹、在北境也算得上是个强者的青衣老者,双腿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他不是在跪拜,而是像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前辈!”青衣老者的声音又哑又干,带着哭腔,“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前辈的威严!求前辈开恩,求前辈……救救我天火宗!”
这一跪,彻底打碎了林风最后一点侥幸。
他的师父,那个在他心里像山一样伟岸的男人,竟然对着一个看起来比他还年轻的人下跪求饶?
“师父,您……”林风嘴唇哆嗦着,心里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孽障!还不快跪下!”青衣老者猛地回头,眼睛里全是血丝,厉声吼道,“要不是你狂妄自大,怎么会惹前辈不高兴!想让我天火宗因为你断了传承吗?!”
林风被这一吼吓得浑身一颤,再看叶恺那双没什么表情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到头顶。
他再也撑不住那可笑的傲气,双腿一软,也跟着跪了下去,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再看叶恺一眼。
其他弟子见了,哪还敢站着,纷纷跪到地上,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叶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眼神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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