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破门!社死现场的终极审判
“砰!砰!砰!”
那沉重的砸门声,如同重锤,一下下狠狠擂在廖瀛脆弱的心脏上,也擂碎了他刚刚从忽悠鬼成功中获得的、那点可怜的狂喜泡沫。林舒冰冷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带着穿透灵魂的锐利:“廖瀛!开门!否则我们破门了!”
破门?!
廖瀛浑身一哆嗦,差点从湿滑的地上再次滑倒。裤裆里温热湿腻的触感此刻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灵魂都在尖叫。他几乎能想象出门被撞开那一刻,林舒那张英气而冷峻的脸上会露出怎样鄙夷和审视的表情——一个中年男人,衣衫不整(皮带还松着!),裤子湿透散发着浓重尿骚味,独自一人反锁在深夜的厕所隔间里,对着空气嘶吼着“胡了!”“自摸!”,这画面…简直是社死的终极形态!足以载入养老院乃至整个片区八卦史的耻辱柱!
前列腺的位置传来一阵熟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刺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系统?骗鬼?在人民警察的强光手电和执法记录仪面前,这些统统都是封建迷信的铁证!
“等…等一下!林警官!我在!我在!”廖瀛几乎是尖叫着回应,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慌和羞耻而扭曲变调。他手忙脚乱地想提裤子,湿漉漉的布料却粘在腿上,异常艰难。皮带扣在他颤抖的手指下仿佛变成了世界上最复杂的机关,怎么也扣不上。
“立刻开门!”林舒的命令不容置疑,门外传来了金属器械轻微的碰撞声,显然是在准备破门工具了。
“马上!马上就好!我…我闹肚子!拉…拉裤子了!”廖瀛情急之下,也顾不得是尿是拉了,反正都是排泄物,拉肚子听起来总比吓尿裤子稍微…体面那么一丁点?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吼出这个更丢人但相对“合理”的借口。
门外的砸门声和催促声停顿了一瞬。廖瀛甚至能想象到林舒和小张脸上那瞬间凝固的、混合着错愕与嫌恶的表情。空气仿佛都因为这“有味道”的坦白而凝滞了几秒。
“给你十秒钟!整理好!开门!”林舒的声音再次响起,虽然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一丝立刻破门的迫切,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十秒钟!廖瀛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他像一只被扔进开水里的虾米,猛地从地上弹起,也顾不上裤裆的湿冷黏腻,双手并用,用尽吃奶的力气,“咔哒”一声,总算把皮带扣死!然后手忙脚乱地提起湿透沉重的裤腰,胡乱地把皱巴巴的护工服下摆往下拽,试图盖住那片深色的、散发着气味的“罪证”。
做完这一切,他感觉自己像是跑完了一场马拉松,浑身脱力,后背的冷汗再次浸透了衣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脸上因为羞耻而滚烫的温度,颤抖着伸出手,拧开了隔间的门锁。
“吱呀——”
老旧的隔间门被缓缓拉开。刺眼的强光手电光束瞬间打在他脸上,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抬手遮挡。
门口,林舒身姿笔挺地站着,一身合体的警服勾勒出干练的线条。她一手举着强光手电,另一只手看似随意地搭在腰间的警械上,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强光的背衬下,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廖瀛的全身,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凌乱的头发、惨白惊慌的脸、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微微颤抖的身体、以及…那深色水渍从大腿蔓延到小腿、在昏黄灯光下无比刺眼的工装裤。
林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鼻翼再次微微翕动,空气中那股混合着消毒水、尿骚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冷的、带着水腥气的特殊味道,让她心中的疑窦更深了。她身后的年轻警员小张,则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
“廖瀛?”林舒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目光如同手术刀,试图剖开廖瀛所有的伪装,“解释一下,刚才怎么回事?你在喊什么?”
“林…林警官…”廖瀛的声音干涩发紧,嗓子眼像是被砂纸磨过,“我…我真的闹肚子!疼得厉害!刚才…刚才实在是憋不住了!太…太丢人了!”他努力挤出痛苦和羞愧的表情,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舒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他必须死死咬住“拉肚子”这个借口,尿裤子的事,打死也不能认!那关乎他仅存的一点点摇摇欲坠的尊严。
“拉肚子?”林舒的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拉肚子需要喊‘胡了’?‘自摸’?‘收摊了’?廖护工,你这腹泻的症状,还挺别致啊?”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隔间内部——除了一个塑料桶和拖把杆歪倒在地上,并无其他异常。但地上似乎有一小片水渍,颜色更深,带着点…粘稠感?不像是自来水。
廖瀛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脑飞速运转,CPU都快烧干了!怎么办?怎么圆这个谎?说自己在梦游?说压力太大精神失常?还是…
“我…我…”廖瀛急中生智(或者说狗急跳墙),猛地想起了张伯!那个刚刚被他“超度”的牌痴鬼!“我是…我是在学张伯!对!就是前几天去世的张贵生张伯!”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急切,“张伯生前就爱打麻将!老年痴呆了就只记得‘三缺一’,天天在楼道里念叨!我…我这不是晚上值班,又听到水滴声(他指了指还在滴水的坏水龙头),心里发毛,想起张伯…就…就忍不住学他说话壮胆!喊那些…都是张伯以前在麻将馆常喊的!我…我吓糊涂了!真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同样荒诞不经,但至少比对着空气打麻将要稍微“合理”那么一点点,而且把原因推给了死人张伯和一个坏掉的水龙头。
林舒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廖瀛的脸,似乎在分析他每一丝肌肉的颤动,每一个眼神的闪烁。小张在一旁撇撇嘴,显然对这种鬼话一个字都不信。
“吓糊涂了?”林舒重复了一遍,向前踏了一步。她身材高挑,这一步带来的压迫感让廖瀛下意识地又想后退,却撞在了冰冷的隔间门板上。“吓得拉裤子?还学去世的老人喊话?”
廖瀛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林舒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一样抽在他赤裸裸的羞耻心上。
“廖护工,”林舒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肃杀,“我们正在调查本院三日前发生的老人坠楼案。死者陈阿婆,生前也经常和张伯一起活动。”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廖瀛,“根据初步调查,陈阿婆坠楼前,似乎也处于一种…异常状态,嘴里念叨着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而今晚,你,在她坠楼的地点附近(养老院三楼平台下方就是这片区域),行为异常,发出类似呼喊…我需要你跟我回一趟局里,详细说明情况。”
回局里?!廖瀛如遭雷击!这他妈是要被当成嫌疑人带走了?就因为学了几句死人话?!
巨大的恐慌瞬间淹没了刚才的羞耻。破产失业,被鬼缠身,刚得了个不靠谱的系统,现在还要进局子?这人生还能更倒霉一点吗?!
“林警官!冤枉啊!”廖瀛真的快哭出来了,前列腺的隐痛似乎都加剧了,“我就是个端屎端尿的护工!胆子小的很!晚上一个人值班害怕,学学张伯说话给自己壮胆而已!陈阿婆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他情急之下,甚至想给林舒跪下磕头。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浓重酒气、懒洋洋又透着点无赖腔调的声音,突兀地在厕所门口响了起来:
“哎呦喂!我说怎么这么热闹!大半夜的,警察同志跑我们养老院厕所来查岗了?查卫生啊?”
2.酒叔登场!江湖骗子的“救场”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只见厕所门口,晃晃悠悠地站着一个老头。正是白天在巷子口摆摊卖符的“九叔”——林挣银!他那件油渍麻花的破旧道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头发依旧油腻蓬乱,满脸褶子因为酒精而泛着红光,手里还拎着那个标志性的小扁酒壶。他眯缝着醉眼,打着酒嗝,一步三摇地走了进来,浓烈的劣质白酒味瞬间盖过了厕所里原本的气味。
“酒…酒叔?!”廖瀛又惊又疑,这老骗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还挑这个节骨眼?!
林舒眉头皱得更紧,锐利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个不速之客:“你是谁?无关人员请离开!”
“嘿嘿,警察同志,别急嘛!”酒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酒气扑面而来。他完全无视了林舒的警告和旁边小张警惕的眼神,晃晃悠悠走到廖瀛身边,还故意凑近闻了闻,然后夸张地捏住鼻子:“嚯!小子,你这味儿…够冲的啊!拉裤兜里了?”
廖瀛:“……”他此刻只想掐死这个老混蛋。
酒叔却不以为意,转头对着林舒,努力挺了挺他那佝偻的腰板,试图摆出一副“德高望重”的样子,可惜被酒气和邋遢彻底破坏:“鄙人林挣银,号酒叔!是咱们‘夕阳红’养老院特聘的…呃…民俗文化顾问!专门负责调解老人家们的…嗯…精神文化生活!”他信口胡诌,脸不红心不跳。
“民俗顾问?”林舒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上下打量着酒叔这身行头,“我怎么没在院方人员名单里看到你?”
“嗐!刚聘的!刚聘的!”酒叔打了个哈哈,巧妙地避开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指向廖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警察同志,您可别为难这小廖了!他啊,胆子比耗子还小!今晚这事儿,真不怪他!”
他凑近林舒,压低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神秘兮兮的语气:“您是不知道,咱们这养老院啊,年头久了,又走了几位老人家,难免…嗯…气场有点杂!特别是那刚走的张老头,生前就是个牌疯子!这股子执念…啧啧!”他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小廖这孩子,心思重,值夜班又老被那水滴声(他又指了指水龙头)和风声吓着,加上这几天陈阿婆的事闹得人心惶惶…这不,精神压力太大!有点…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应激反应!对!就是应激反应!学学张老头喊话,排解排解压力嘛!您看他都吓成这样了(指廖瀛湿透的裤子),多可怜!”
酒叔这一番话,半真半假,把廖瀛的异常行为巧妙地归结为“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应激反应”,还扯上了养老院的“氛围”和张伯的“执念”,听起来似乎比廖瀛自己编的“学张伯壮胆”要稍微“专业”那么一点点,至少有了点“民俗”的幌子。
廖瀛听得目瞪口呆。这老骗子…临场发挥能力这么强?忽悠警察都脸不红心不跳?他赶紧配合地低下头,做出更加羞愧和惶恐的样子,身体还配合着微微发抖。
林舒的目光在酒叔那张醉醺醺却口若悬河的脸上和廖瀛那副怂包样之间来回扫视。她当然不信什么“执念”、“气场”的鬼话,但酒叔提到的“精神压力”、“应激反应”确实是一种可能的解释方向。而且,廖瀛的表现确实不像装的,那失禁的狼狈和极致的恐惧是演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目前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将廖瀛和陈阿婆的坠楼案联系起来。
她沉默了几秒,空气中只剩下酒叔打酒嗝的声音和廖瀛粗重的喘息。
“应激反应?”林舒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几分要将廖瀛立刻带走的意味,“廖瀛,你跟我去值班室,做个正式笔录。把今晚你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详细说清楚。”她又看向酒叔,“林…顾问是吧?你也一起。”
廖瀛心里一块巨石稍微落了地,虽然还要做笔录,但至少暂时不用被拷走了!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好的好的!林警官!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酒叔也嘿嘿笑着:“没问题!配合警察同志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嘛!小廖,走,扶我一把,酒劲儿有点上来了…”他顺势把一条胳膊搭在廖瀛湿漉漉的肩膀上,那股子混合着酒气和汗馊的味道差点让廖瀛当场吐出来。
养老院小小的值班室里,灯光惨白。林舒坐在唯一的办公桌后面,打开执法记录仪和笔录本,神情严肃。小张站在门口警戒。廖瀛和酒叔像两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局促地坐在对面的塑料凳子上。廖瀛湿透的裤子紧贴着塑料凳,冰凉黏腻,难受至极,但他一动不敢动。
“姓名?”
“廖瀛。”
“年龄?”
“45。”
“职业?”
“‘夕阳红’养老院护工。”
“说说吧,今晚具体怎么回事?从你进入厕所开始。”林舒的问题简洁直接,目光锐利。
廖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接下来的话,必须半真半假,既要符合“应激反应”的设定,又要避开“骗鬼系统”这个惊天大雷。
“就…就是晚上大概…两点左右吧,”廖瀛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努力回忆着,“我…我给王大爷换完尿垫,就…就想去厕所。刚进去,就…就听到那个坏水龙头‘滴答滴答’响,比平时…好像更响…”他故意把水滴声放大,作为恐惧的引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觉得特别冷,后背发凉,心里特别慌…就…就想起张伯了,他…他生前老在厕所这边转悠,念叨打牌…”廖瀛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林舒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异样,才继续道,“我…我进了隔间,刚…刚准备…那个…那水滴声就更近了!好像…好像就在我门外!我…我吓得要死!就…就想起张伯喊的那些话,脑子一热,就…就跟着喊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喊了什么…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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