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砵兰街,霓虹的液体光芒渗透了潮湿的空气,将肮脏的地面染成一片片迷离的色块。
“皇后”酒吧的后巷,则像是城市光鲜亮丽皮肤下的一道化脓伤口,阴暗,散发着宿醉的酸腐与垃圾的馊臭。
巷子深处,几名穿着单薄校服的女孩被一群流里流气的古惑仔围在中央,她们的身体因为恐惧而剧烈地抖动着,像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一个留着油腻长发,穿着花哨衬衫的男人,正用食指粗暴地戳点着其中一个女孩的脸颊,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脸上。
“妈的,脸都不要了是吧?”
男人的声音尖利又刻薄,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
“让你们进去陪陈老板喝两杯,是给你们面子,装什么贞洁烈女?”
这人,正是洪兴社在这一带的堂主,靓坤。
“再他妈给我哭丧着脸,信不信我明天就去你家,把你那破门给点了?”
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小弟立刻叫嚣起来,试图表现自己。
“坤哥,跟这帮小贱人废什么话,直接拖进去,灌几瓶酒就老实了!”
就在这时。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仿佛从巷口的阴影中直接凝结而成,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放开她们,然后滚。”
靓坤和一众小弟的喧哗戛然而止。
他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便装的年轻男人,独自一人站在巷口。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街面上的浮华灯火,整个人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神平静地落在他们身上。
“你他妈谁啊?”
靓坤眯起眼睛,习惯性地上下打量着赵山河,语气充满了被人打扰的不屑与暴躁。
“敢管我们洪兴的闲事,活腻了?”
赵山河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他的目光越过这群人渣,落在那些吓坏了的女学生身上,声音里的冰冷瞬间融化,变得温和。
“你们的老师在巷口等你们,过去吧,这里没事了。”
这句话,如同天降纶音。
女孩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如蒙大赦,一个搀着一个,连滚带爬地从古惑仔们让开的缝隙中跑了出去,仓皇地躲到了闻声赶来的欣欣身后。
欣欣紧紧将几个学生护在身后,她的脸庞一片煞白,但看向赵山河背影的眼神,却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
靓坤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
到嘴的鸭子飞了,还是在他的地盘上,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搅了局。
他死死盯着赵山河,从对方那站得笔直的身姿和沉稳的气场中,嗅出了一股熟悉的“条子”味。
但他看得很清楚,对方只有一个人。
这份认知,让他被冒犯的怒火压过了警惕,气焰不减反增。
“我当是谁,原来是条子。”
靓坤歪着头,发出“咔吧”一声,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一步步逼近赵山河,脸上挂着极度挑衅的笑容。
“了不起啊,阿Sir?”
他走到赵山河面前,用手指重重地戳着自己的胸膛。
“我今天就站在这儿。”
他把脸凑过去,几乎贴上赵山河的鼻尖,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动,我,一,下,试,试?”
他身边那个黄毛小弟见老大占尽上风,立刻想要表现。
他仗着人多,直接越过靓坤,狞笑着伸手就想去抓扯躲在远处的欣欣。
“臭三八,坏我们好事,就是你报的警吧!”
就在那只脏手即将触碰到欣欣衣角的瞬间。
赵山河的眼神,变了。
那份刻意维持的平静如镜面般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深渊一样的极寒。
他那原本静立的身影,在所有人的视网膜上,仿佛被瞬间抹除,从空气中凭空消失了!
靓坤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形容的、撕裂空气的恐怖劲风已经扑面而来!
下一秒,赵山河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侧。
五指紧握成拳,一记蕴含着“大梵”模板巅峰力量的重拳,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以最直接、最精准、最暴烈的方式,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靓坤的小腹上。
“嘭!”
那声音沉闷得可怕。
不是皮肉相击的脆响,而是重物砸穿内脏、震碎骨骼的恐怖闷响。
靓坤脸上那嚣张到极致的笑容瞬间凝固。
随即,那份笑容被一种前所未有的、纯粹的痛苦和惊恐所取代。
他的眼球因为腹腔内骤然升高的恐怖压力而猛地向外暴凸,一大口混杂着胃液与鲜血的秽物,从他大张的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凄厉的弧线。
整个人,像是被全速行驶的攻城巨槌正面击中。
他的双脚瞬间离地,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向后倒飞出去,足足撞飞了五六米远。
最后,重重地砸在后巷那堆积如山的垃圾袋上。
塑料袋爆开,腐烂的菜叶和污秽的液体溅了他满身。
他抽搐了两下,脑袋一歪,当场昏死过去。
整个后巷,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所有的小弟,都被这完全超越他们认知的一幕给吓傻了。
他们一个个张大着嘴巴,眼神呆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傻傻地看着那个缓缓收回拳头的男人。
这一刻,那人站在那里,在他们眼中,不再是一个警察。
那是一个从九幽地狱里走出的,披着人皮的魔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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