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帘被青铜剑锋挑开的瞬间,北风裹着铁锈味的血腥气灌进来,我后颈的领主印记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肤。
冷冽的风夹杂着尘土掠过脸颊,仿佛每一粒砂砾都在低语战争的残酷。
小林子甲胄上的血渍还在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像开了朵暗红的花。
那血迹在暮色下泛着微光,透出死亡的冰冷气息。
王二牛的人挡不住?我攥紧剑柄,剑格上华夏二字硌得掌心生疼。
指尖摩挲着刻痕,我能感受到金属的凉意和它承载的沉重意义。
昨夜李三娘在沙盘前说的话突然炸响——要让他们信你能护着命,就得先把自己的命押上去。
她的声音像是从记忆深处传来,带着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与她特有的冷静决断。
陈娘子唰地抽箭搭弦,箭头擦过我耳畔钉在廊柱上,震得檐角铜铃叮当:楚领主去哪,我三百弓手就射到哪!她指尖的茧子蹭过箭羽,我男人就是死在魔族刀下的,今日总得讨个血债。弓弦回弹的余音仍在耳中震动,空气中飘散着皮革与木头混合的气味。
周老财的酒葫芦还在我脚边滚,他突然蹲下来把葫芦捡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塞进我怀里:这是二十年的女儿红,给将士们壮行。他眼眶通红,我那小孙子还在南院啃糖人,我得给他留个能睡安稳觉的世道。酒香透过布料渗出,温暖而浓烈,似乎也寄托着一个老人对未来的祈愿。
张守仁弯腰捡清瘴草的手顿了顿,突然把整把草塞进腰带:这草敷刀伤最管用,我跟着去,给弟兄们扎针。他抬头时,白胡子上沾着草屑,我活够了,但华夏的小子们,得活着。他的话语里夹杂着草药的清香,那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柔力量。
山脚下的尘烟越来越浓,隐约能听见魔族战鼓的闷响。
每一声鼓点都像是敲在我的心脏上,沉闷又压迫。
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将大地染成金色,映照着人群的身影。
我望着整队的人群——王铁柱的铁匠铺伙计正往甲胄里塞棉絮,陈娘子的弓箭手在磨箭头,连周老财的账房先生都抄起了柴刀。
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叠在一起像面歪歪扭扭的旗子。
走!我挥剑指向北方,青铜剑在暮色里划出金弧,去兵营!
兵营的校场里,火把轰地燃起来。
火焰跳跃的声音伴随着木柴爆裂的脆响,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
他们的眼神坚定,如淬火之铁。
我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有光脚的农夫,有磨破袖口的工匠,有眼眶青肿的流民。
他们攥着锄头、菜刀、断矛,目光却像淬了火的铁。
弟兄们!我的声音撞在校场的夯土墙上,魔族的马刀砍进来,砍的不是石头,是咱们的灶膛!
是咱们娃子的糖人!
是咱们婆娘的织布机!我抽出腰间的酒葫芦(周老财的女儿红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退一步,他们就敢烧咱们的祠堂;退两步,他们就敢拆咱们的城墙!
酒液泼在地上,溅起细小的火光,如同点燃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底下突然炸开一声吼:跟他拼了!是王铁柱,他的铁匠锤砸在盾牌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抡锤,就不能让魔族的铁蹄踩过我家门槛!
拼!
喊声响彻校场,震得火把都晃了晃。
我能感觉到地面因呐喊而微微颤动,热血在血管中奔腾。
我望着人群里挤进来的苏慕雪——她系着蓝布围裙,怀里抱着两坛酒酿,发梢沾着面粉。
见我看她,她偷偷眨了下眼,指腹蹭过坛口的红布,那动作像在揉面。
楚领主。孙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展开策论图,狼毫笔点在北方山脉的褶皱处,魔族主力走的是黑风谷,谷口宽三十步,两侧是悬崖。他抬头时,眼里有星子在烧,我军分三路:左路绕后断粮,右路伏击侧翼,中路正面硬扛——但得有支快马,在他们反应过来前撕开缺口。
机动性?我摸着下巴。
魔族重装步兵的板甲能扛三箭,可他们的战马是山地矮种,转弯慢如老牛。
李三娘不知何时站在孙武身侧,她指尖转着根算筹:刚截到消息,魔族前锋带了五百重骑,后面跟着两千步卒。她顿了顿,但他们的粮草队离本营有十里地。
我突然想起系统空间里那三百个炎黄耕战兵——他们白天耕地,夜里练枪,此刻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我捏了捏后颈的印记,意识沉入系统界面:【是否消耗100点合成值,将炎黄耕战兵(神级) 优质马匹(稀有)合成?】
合成!
金光炸响在校场角落。
炽热的光芒刺痛双眼,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魔法交织的气息。
我眯起眼,等光芒散尽,三百匹油光水滑的乌骓马踏碎残影,马上骑士的青铜甲胄映着月光,甲片上的云雷纹像活了似的流转。
他们手持龙纹长枪,枪尖悬着的红缨被风卷起,像一团团跳动的火。
为首的骑士突然勒马,他的脸隐在青铜面甲后,声音却像古钟轰鸣:末将赵云,见过主公。
我喉头一哽。
这是炎黄铁骑?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刷屏:【合成成功!
炎黄耕战兵(神级) 优质马匹(稀有)=炎黄铁骑(圣人级),附加技能:破甲冲锋(对重甲单位伤害 200%)、华夏军魂(友军士气 50%)】
好!我拍了拍赵云的马颈,乌骓马打了个响鼻,子时三刻,随我冲黑风谷!
校场外突然传来急报:报——魔族前锋距北境防线不足五里!
卡洛斯将军亲自督战,喊话要踏平华夏旗!
我望着北方腾起的尘烟,青铜剑在鞘中轻鸣。
寒意从剑柄蔓延至手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一场风暴的到来。
苏慕雪突然挤到我身边,往我怀里塞了个油纸包:酒酿饼,趁热吃。她的手还是温的,沾着酒酿的甜香,等打退了魔族,我给你煮长寿面,加双蛋。
好。我把油纸包揣进怀里,转身看向孙武,计划提前,按雁行阵出发。
月光爬上旗杆时,校场的号角吹得震耳欲聋。
那声音穿透夜空,如同命运的召唤。
炎黄铁骑的马蹄声像闷雷滚过,震得地面都在发抖。
我能感受到乌骓马的每一次跃动,都能听到它们粗重的喘息。
我望着身侧的赵云——他的长枪指向北方,枪尖的红缨被风扯成火焰的形状。
他的存在本身就散发着一种不可动摇的信念。
山脚下,魔族的火把连成一条红线,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摸了摸怀里的酒酿饼,温度还在。
那是苏慕雪亲手做的,带着她掌心的温度与希望。
这一仗,要让卡洛斯知道——华夏的旗竖起来,就该用他的血来染。
马蹄铁磕在碎石子上迸出火星,我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
心跳与战鼓共振,血液在体内沸腾。
黑风谷口的火把像被风吹乱的星子,魔族的战旗上绣着滴血的镰刀,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卡洛斯站在最前排的战车上,铠甲擦得锃亮,刀尖挑着面被砍碎的华夏旗——那是我今早刚让人挂在北境哨塔上的。
华夏的小领主?他的笑声像砂纸磨铁板,带着群拿锄头的农夫来送葬?他甩了甩刀尖的碎布,等会我会把你的头挂在旗杆上,让全大陆看看...
放!
孙武的暴喝从左侧山梁炸响。
我仰头,看见三枚火箭划破夜空——那是伏兵的信号。
那耀眼的火光划破黑暗,仿佛星辰坠落人间。
下一秒,两侧悬崖上的机关弩咔嗒咔嗒连成一片,淬毒的弩箭像暴雨般砸进魔族方阵。
金属撞击声、惨叫声、火光四溅交织成一首混乱的战歌。
最前排的重骑兵还没来得及举盾,就被钉成了刺猬;后面的步兵挤作一团,盾牌相撞的脆响里混着惨叫。
火符!李三娘的声音裹在风里。
我这才发现山梁上还蹲着二十个穿道袍的老人——是张守仁连夜召来的茅山弟子。
他们甩动符纸的动作精准而迅速,黄符沾着火星落在魔族的粮草车上,轰地腾起半人高的火舌。
焦糊的麦香混着血腥味灌进鼻腔,卡洛斯的脸在火光里忽明忽暗,终于褪了方才的嚣张。
冲!我抽出青铜剑,剑鸣盖过了所有嘈杂。
剑刃出鞘的瞬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入体内。
赵云的乌骓马最先窜出去,三百炎黄铁骑的马蹄声连成一片,像要把地都踩碎。
我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动,如同雷霆在脚下翻滚。
我感觉怀里的酒酿饼被体温焐得更软了,苏慕雪的甜香混着血锈味,突然就想起她揉面时沾在鼻尖的面粉——这一仗,说什么也得给她留个完整的灶台。
破甲冲锋!赵云的吼声震得面甲嗡嗡响。
那一瞬间,我能听见盔甲摩擦的声音,也能感受到战士们心中的怒火。
铁骑们的长枪突然泛起金光,枪尖的红缨烧得更艳了。
最前排的魔族重骑刚举起钉头锤,就被龙纹长枪贯胸而过——青铜枪头直接捅穿了他们引以为傲的板甲,像扎破层纸。
我看见有个魔族小兵跪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石头上,血珠溅在他的族徽上,红得刺眼。
那颜色在火光中更加鲜明,仿佛诉说着恐惧与绝望。
那是什么?!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我抬头,看见半空中浮起道银亮的虚影——是赵云。
他穿着亮银甲,手持丈八蛇矛,比真人大了三倍不止,眉目间的英气能劈碎夜色。
胡虏安敢犯我华夏!他的声音像闷雷滚过山谷,我后颈的领主印记烫得发烫,系统提示疯狂刷屏:【华夏军魂觉醒!
友军士气 100%!
敌军士气-50%!】
魔族的战鼓突然哑了。
那些刚才还红着眼冲锋的步兵开始后退,盾牌砸在地上哐当乱响;重骑兵的战马打着响鼻人立起来,把骑手甩进火里。
卡洛斯的头盔当啷掉在地上,他抓着战旗的手在抖,脸上的血道子从眉骨划到下颌,像条扭曲的蜈蚣。
撤!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都破了音,快撤——
太晚了。
炎黄铁骑已经撕开了中军大帐。
我看见赵云的虚影举起蛇矛,矛尖点向卡洛斯的胸口——那魔族将军尖叫着转身,铠甲后心被挑出个大洞,血沫子喷在战旗上,把镰刀图案染成了猩红。
追!我挥剑指向溃逃的魔族背影。
小林子的刀砍在最后一个断后兵的脖子上,血溅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冲我咧嘴笑:领主,这仗...真他娘的痛快!
晨雾漫上山梁时,战场像被揉皱的破布。
烧焦的粮草车还在冒烟,魔族的尸体横七竖八躺着,铠甲上的血都结成了黑痂。
苏慕雪不知什么时候挤了过来,她的蓝布围裙沾着血点子,却小心地捧着个粗陶碗:酒酿圆子,热的。她的手指被火烤得通红,刚才在伙房煮的,差点被马踩了...
我接过碗,圆子浮在琥珀色的汤里,咬开是流心的芝麻馅。
那味道熟悉而温暖,仿佛让我回到了和平年代。
身后突然响起咔嚓一声,林雨桐举着她那台能发光的记录器,镜头闪了闪:楚领主,这张要上联邦频道头版。她指了指远处——几个幸存者正把破碎的华夏旗捡起来,用衣襟擦上面的血。
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开:【北境保卫战胜利!
华夏阵营声望 5000!
获得称号:炎黄守望者(首位系统认证华夏阵营领主)!
奖励:合成次数×10,神品材料·星陨铁×5】
我望着山脚下逐渐消散的烟尘,手心里还攥着半块酒酿饼。
那柔软的触感提醒我,战争虽已结束,责任才刚刚开始。
苏慕雪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我手背,温度透过血痂渗进来:刚才...我好怕。她声音发颤,但看你举着剑往前冲,突然就不怕了。
周老财瘸着腿走过来,怀里还抱着他那只酒葫芦——葫芦上有道刀砍的缺口,小楚啊,他把酒葫芦塞进我手里,这酒,给你留着庆功。陈娘子的弓还搭在肩上,她弯腰捡起支魔族的箭,明日我就熔了这破铁,给我男人打块碑。
张守仁蹲在伤员堆里扎针,白胡子上沾着血,抬头冲我笑:华夏的小子们,都活着。
我握紧酒葫芦,青铜剑嗡地轻鸣。
那声音仿佛回应着某种永恒的誓言。
远处的朝阳把山尖染成金红,照得炎黄铁骑的甲胄发亮。
赵云的虚影已经消散了,但他的声音还在山谷里回响——那是刻在华夏军魂里的,永远不会褪色的号角。
这只是开始。我对着风说。
苏慕雪的手悄悄勾住我小拇指,像揉面时那样轻轻捏了捏。
林雨桐的记录器还在响,镜头里映出重新升起的华夏旗,红得像要烧穿云层。
真正的敌人,还在宇宙深处。
但我知道——只要这旗在,只要这些愿意把命押给我的人在,华夏,就永远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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