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的光束在潮湿的岩壁上晃动，陈默和张宇并肩前行，脚步踩在满是青苔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混合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像是腐烂的树叶混着铁锈的味道。
“你闻到了吗？”张宇压低声音，一边用火折子探路，一边侧耳倾听前方的动静。
“嗯。”陈默点头，眉头微皱，“这味道……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两人一路从废弃仓库下方的秘密入口进入这条地下通道，已经走了将近二十分钟。原本还算宽敞的甬道，越往深处走就越狭窄，头顶的石块也愈发松动，仿佛随时会塌下来。
“再往前就是地图上标注的中段区域了。”陈默掏出那张写有灵力文字的纸片，借着火光仔细辨认上面的符号，“这里应该有个岔路口。”
张宇点头，将火折子递给他，自己则从背包里取出一把折叠铲，握紧了防身。
“小心点。”他说，“这地方感觉不太对劲。”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刮擦声，像是金属与岩石摩擦的声音，断断续续，频率逐渐加快。
两人立刻停下脚步，背靠墙壁，屏住呼吸。
“不是风。”陈默低声说，“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前面。”
张宇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们贴着墙慢慢向前挪动，每一步都尽量放轻。随着距离拉近，那声音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某种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喘息——像是某种生物在缓慢地爬行。
“三、二、一……”
张宇数到零的瞬间，猛地冲出拐角，手中的铲子高举，却在看清眼前景象的一刻愣住了。
一个身影蜷缩在墙边，身上披着破旧的斗篷，头发凌乱遮住了脸。他正用一根铁钉在墙上划拉着什么，嘴里还低声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喂！”张宇低声喝道，“你是谁？”
那人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污垢的脸，眼神浑浊，嘴唇干裂，看起来至少有四十岁，但身体瘦得几乎只剩骨头架子。
“你们……不该来这儿。”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惊恐，“他们会听见的……他们一直在听着。”
“你是谁？”陈默上前一步，语气平静，“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笑得很诡异，嘴角咧到耳朵根，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
“我……是最后一个守夜人。”他低声说，“你们也听到了吧？那些声音……它们来了。”
“你说的‘它们’是谁？”张宇皱眉。
男人没回答，而是缓缓站起身，转身朝通道更深处走去，嘴里念叨着：“跟我来……我知道怎么活命。”
陈默和张宇对视一眼，决定跟上去。
男人的步伐很慢，但方向明确，似乎真的知道些什么。一路上，他不断用铁钉在墙上刻下奇怪的符号，有时还会突然停下来，对着空气低语几句。
“他是不是疯了？”张宇小声问。
“不确定。”陈默摇头，“但至少现在他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又走了约莫十分钟，男人终于停在一扇半掩的铁门前。门上锈迹斑斑，锁链断裂，显然已经被打开过很久。
“进去之后……别回头。”男人说完，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条向下延伸的阶梯，黑暗深不见底。
“等等。”陈默拦住男人，“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门？”
男人回过头，眼神空洞：“因为我曾是这里的看守者。”
话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快走！”张宇拽着陈默就往门里冲。
男人却站在原地不动，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解脱的笑容。
“我等到了……替死鬼。”
门在他身后重重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阶梯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四周的墙壁上嵌满了古老的符文，隐隐泛着幽蓝的光。地面铺满了黑色羽毛，像是一场未曾清理的祭典残骸。
“这是……什么地方？”张宇环顾四周，警惕地握紧武器。
陈默蹲下身，捡起一根羽毛，触感冰冷，边缘锋利如刀刃。
“不是鸟的。”他低声说，“更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遗物。”
正说着，天花板上传来一声低沉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顶部中央悬挂着一团漆黑的物质，像是凝固的墨水，却又在缓慢地流动，仿佛在观察他们。
“欢迎来到……血引之地。”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
陈默猛然回头，却发现男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串脚印通向黑暗深处。
“他消失了。”张宇皱眉，“这地方……到底藏着什么？”
陈默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那团悬浮的黑影，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那个男人……也许根本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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