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如同一把尖刀,瞬间划破了院子里死寂的空气。
“反了!真是反了天了!”
一大爷易中海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脸色由红转紫,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死死盯着在地上抱着胳膊痛苦打滚的傻柱,又惊又怒。
他怎么也无法接受,自己一手扶持,在院里横着走,无人敢惹的“打手”,竟然连一个照面都没撑住,就被林卫国这个半大孩子给废了!
这哪里是打了傻柱。
这分明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他易中海的脸上!
“刘海中!”
易中海甚至顾不上去扶疼得快要昏厥的傻柱,猛地扭头,对着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二大爷刘海中发出了一声怒吼。
“你还愣着干什么?去报警!现在!立刻!马上就去报警!”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直指林卫国,声音都变了调。
“就说林卫国行凶伤人,要闹出人命了!”
这是赤裸裸的恶人先告状!
刘海中被这一声吼叫吓得一个激灵,脑子里一片空白,也顾不上去分辨是非对错,连滚带爬地就朝院子外面跑去。
“对!报警!必须报警!把这个小畜生抓起来枪毙!”
躺在地上的贾张氏也瞬间领会了精神,立刻从地上弹坐起来,再次开启了她那炉火纯青的哭天抢地模式。
“警察同志啊,你们快来啊!烈属杀人啦!”
她的哭嚎声比刚才更凄厉,更具有穿透力,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很快,院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两名穿着蓝色制服,身姿挺拔的警察同志,跟着气喘吁吁的刘海中,快步走进了四合院。
他们一进院子,看到躺在地上哀嚎不止的傻柱,还有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的贾张氏,经验丰富的眉头立刻就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谁动的手?”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肩膀上多一道拐的警察,目光如电,扫视全场,声音严肃地问道。
“警察同志,是我报的警!是我!”
易中海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个箭步冲上前,指着门口一动不动的林卫国,脸上挤出悲愤交加的表情,开始了他颠倒黑白的表演。
“就是他!林卫国!”
“他仗着自己是烈属,家里没人敢惹,在院里横行霸道。贾家嫂子心善,就想尝尝他家几个饺子,他不但一个不给,还把贾大妈推倒在地!”
“傻柱,我们院里最热心肠的青年,就是看不过去,上来劝两句,结果……结果您看看!”
易中海指向傻柱那条以诡异角度耷拉着的手臂,痛心疾首地控诉。
“胳膊都被他活生生给卸了!警察同志,这不是简单的打架,这是蓄意伤人,是谋杀啊!”
秦淮茹也立刻跟上,拉着贾东旭跪在警察面前,眼泪说来就来,哭诉着林卫国如何“残暴不仁”,如何“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一时间,在他们三人的联合指控下,林卫国仿佛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罄竹难书的罪人。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怀疑、还有几分畏惧,全部聚焦在了林卫国的身上。
然而,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指控与警察同志审视的目光,林卫国却异常镇定。
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等易中海、贾张氏和秦淮茹把所有的戏都演完,才不卑不亢地向前一步。
他面对两位警察同志,身姿站得笔直,抬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礼。
“警察同志,您好。”
“事情不是他们说的那样,请允许我陈述一下事实。”
年长的警察审视着眼前的少年,他身上那股超越年龄的沉稳,与周围的鸡飞狗跳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你说。”
林卫国放下手,条理清晰,声音沉稳有力地开口。
“第一,今天所有事件的起因,是贾家的孩子,棒梗,在我家无人的情况下,私自闯入我家,并失手打碎了我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这是损坏他人财物在先。”
“第二,我上门要求赔偿,贾家非但不赔,其母贾张氏更是跑到我家门口,强行索要食物,并且对我母亲动手推搡。这是寻衅滋生事端,并且涉嫌侵犯他人人身安全在先。”
“第三,在我母亲的人身安全受到直接威胁的紧急情况下,我出手制止贾张氏的侵害行为,导致她摔倒。我的行为,属于保护家人与财产的正当防卫。”
“第四,何雨柱,也就是傻柱,在不询问任何前因后果的情况下,冲上来就对我进行暴力攻击,意图伤害我的面部。我在自身受到攻击的情况下进行还击,导致其受伤。我的行为,属于制止不法侵害。根据我国现行法律的相关规定,以上两种情况,我都不应当承担刑事责任。”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平静,逻辑严密,每一个用词都精准无比。
讲完之后,他稍作停顿,冰冷的目光扫过早已目瞪口呆的易中海和贾家人,最后重新落回到两位警察同志的脸上,语气变得无比恳切。
“警察同志,我是一名即将入学的理工中专生,我热爱我们的国家,更相信法律的公平公正。”
“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院里很多邻居都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您可以随意询问他们任何一个人,就知道究竟是谁在说谎,谁在胡搅蛮缠。”
这一番有理有据,逻辑清晰到堪称教科书般的陈述,与贾家那套撒泼打滚、颠倒黑白的粗鄙做派,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两位警察同志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难以掩饰的惊讶。
他们处理过无数的邻里纠纷,却从未见过一个半大的小子,在如此高压的情况下,还能对法律条文理解得如此透彻,并且运用得如此娴熟。
他们心中那杆代表着公正的天平,已经开始发生肉眼可见的倾斜。
它正坚定不移地,向着林卫国这一方,缓缓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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