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玄幻小说 > 烈山传之黄巾之乱 > 第六章 瘟镇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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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足以让任何生灵瞬间毙命的剧毒瘟疫尸气,在触碰到张烈山的瞬间,如同虚幻的烟尘般穿身而过!没有任何腐蚀,没有任何伤害!他在尸气核心处,如同行走在无人的旷野,甚至连衣袂都未曾沾染半分污秽!??此情此景,诡异至极!

尸蛟浑浊的独眼似乎也被这一幕所慑,显露出本能的茫然和一丝源自深层次死亡的惊惧!这个人类……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尸蛟这短暂的错愕僵直之机!

张烈山脚下猛然发力!震碎脚下尸骸!身影化作一道几乎扭曲光线的白影,瞬间欺近尸蛟因剧痛而露出的要害咽喉下方!

?斩!??

锈剑带起一道暗红色的死亡弧光,无声无息地抹过!

“吼……噗嗤!”

尸蛟的嘶吼戛然而止,颈部腐烂坚韧的皮膜被暗红剑锋切开一道更深、几乎可见骨茬的巨大伤口!腐血如同瀑布般喷涌!

然而,终究差了一点未能完全切断!这种不死造物顽强得可怕!

致命威胁让尸蛟凶性彻底爆发!它那残破的秃骨独角猛地插入地面!

轰!

地面炸裂,碎石泥块混合着深黑色的腐殖土如同炮弹般射向张烈山!同时,它巨大的身躯猛地蜷缩,随后如同被压抑到极限的弹簧,不顾一切地朝着村外一处坍塌的寨墙缺口窜去!速度达到了极致!

“想逃?!”张烈山挥剑荡开激射而来的碎石泥土!但就这短暂的一瞬阻拦,尸蛟那庞大的腐烂之躯已经撞开本就脆弱不堪的寨墙,只留下一个弥漫着浓烈恶臭的破洞。

张烈山急追至缺口,看着那道巨大污秽的爬行痕迹飞快消失在荒野杂草深处。右臂靠近肩头的位置,被尸蛟尾风边缘的劲气撕破了衣衫,留下了一道寸许长的血痕。这点皮外伤于他而言如同蚊叮。

但让这携带瘟疫源头的尸蛟重伤逃脱,才是最大的隐患!它逃窜的方向,正是郭村店!

他不再停留,循着空气中残留的、浓郁得令人作呕的尸臭和那精纯的瘟疫死气轨迹,身如疾电,朝着那座已被巨大死疫阴影笼罩的流民营地——郭村店,全速赶去!

循着那刺鼻的尸臭与精纯瘟疫死气的轨迹,张烈山身形如风,穿行于愈发荒凉的道路。然而,越是靠近那座名叫郭村店的镇子,空气中残留的尸蛟气息反而变得极其稀薄、飘渺,最终在镇外一处泥泞的洼地附近,如同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抹去般,彻底断绝了线索!

张烈山停在洼地边缘,眉头紧锁。这绝非正常消失,更像是那操纵尸蛟的存在刻意隐匿了它的气息!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镇子。郭村店的外墙低矮残破,镇内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死寂与药草苦涩混杂的气息。他收敛起自身锋锐的气场,如同一个普通的游方道士,迈步走进了镇口。

镇内景象凄惨。狭窄的街道两旁,躺满了呻吟的病患。许多人脸色蜡黄,身上裸露的皮肤布满暗紫色斑点和溃烂水泡,剧烈的咳嗽如同要将内脏咳出。绝望和死亡的气息浓郁得让人窒息。但奇怪的是,镇子中心的喧闹打破了这片死寂。

人群围拢在一座相对还算完整、但门楣凋敝的祠堂前。祠堂之内,景象更令人心酸。尽管内部梁柱斑驳、神像蒙尘,地面却被清理得相对干净。几十个病情最为严重的患者,被整齐地排列在干草铺成的简陋地铺上,呻吟声不绝于耳。

而在祠堂一角,一位身着土黄色破旧道袍的道人正忙得团团转。他头发凌乱,脸色疲惫不堪,眼窝深陷,道袍上沾满了泥泞和药渍。道人面前是一口破釜,下面烧着微弱的柴火,釜内熬煮着颜色浑浊的药汤。他不断将地上采摘来的、有些已经干枯的药草投入釜中,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手指蘸着釜中滚烫的药汁,凌空划出道道扭曲的符纹融入其中。随即,他用一个缺口的陶碗盛起一勺带着符纹药力的符水。

道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不断抽搐、几乎无法动弹的老者身边,试图将药汁喂进老人口中。但老者手臂无力,手腕一抖,眼看那碗救命的符水就要倾翻落地!

就在碗沿倾斜、药汁即将泼洒的一瞬!

一只修长而有力的手,稳稳地托住了碗底。

黄袍道人愕然抬头,看到一个一袭素净白衣、背挎长剑的年轻道士站在身旁。白衣道士面容平静,动作迅捷却带着一种从容的力量感,轻轻将那碗符水凑到老者唇边,用指节巧力微托其下颌,缓缓将药汁喂入老者口中。

“多谢道友!”黄袍道人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声音沙哑而疲惫。

“天师道,张烈山。路过此地,见有疫病肆虐,特来相助。”张烈山言简意赅,放下空碗,眼神扫过祠堂内众多奄奄一息的病人,眉头深锁。

黄袍道人精神一振,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急促道:“贫道张角,钜鹿祝由科,只修得几分微末方术,暂在此地为百姓续命!道友愿出手相助,实乃苍生之幸!请!”他指着那口还在熬煮的破釜,又指着地上散乱的草药,连客套话都省了。情况紧急,多一个人就是多一分生机。

张烈山不再多言,立刻蹲下身,接过张角递来的草药,动作娴熟地将其投入锅中。他观察着火候,手法精准地控制着不同药性草药的投放时机,甚至还能分出手来,依照张角之前的手法,在滚开的药汁中快速划入几道简单的护持符印,以稳定药性、凝聚几分微末生机之力。

两人如同最默契的搭档,一人专注熬药画符,一人负责将药汁快速分发喂服。时间在紧张的救治中飞速流逝。

不觉日已过午。地上的草药,无论是张角辛苦采摘的还是张烈山途中随手收集的,都已消耗殆尽。釜底柴火燃尽,只剩下残余的灰烬和锅底一点点浑浊的药渣。

祠堂内病患的痛苦呻吟略有些平息,但也只是饮鸩止渴般的短暂延缓。死亡的气息并未散去。

张角和张烈山背靠着祠堂冰冷的墙壁,瘫坐在布满灰尘的石阶上,累得连话都不想说。

短暂的沉默后。

“张道长,”张烈山打破了寂静,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张角耳中,“此次瘟疫,非比寻常。我刚才追踪一头散发疫气的尸蛟至此,气息却在镇外突然消失。恐有妖人作祟,祸乱之源仍在镇中!”

“尸蛟?!散发疫气?”张角闻言,疲惫的眼中爆发出惊骇的光芒,猛地坐直身体,“贫道以祝由之术感应过方圆数里地脉生气,未曾察觉大妖踪迹啊!”他立刻闭目,双指并拢点在自己眉心,口中快速念动秘咒,周身散发出极其微弱、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黄色灵光,企图再次沟通地脉,感应异常。

片刻后,他睁开眼,脸色更加难看,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没有……依旧没有感应!那尸蛟气息竟能完全隐匿?!”

张烈山看着祠堂内外横躺竖卧、气息奄奄的众多病人,心中焦虑更盛。这些聚集的虚弱生命,在那操纵尸蛟的幕后黑手眼中,恐怕就是一座随时可以引爆、制造更大瘟疫的“人肉养蛊炉”!一旦尸蛟在此再次爆发,释放那精纯的瘟疫死气,后果不堪设想!

他目光扫过祠堂墙角堆放着的几具今天刚刚被拖进来的、裹着破席子的尸体。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张道长,”张烈山沉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洞察的精光,“寻常妖物喜好血食生气,但尸类死灵……则最爱吞噬同类的精元尸气!”

他顿了顿,指着那堆尸体,语气肯定:“尤其是这等携带着精纯疫气死亡、尚未完全腐败的尸体,对那尸蛟本身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养料’!那尸蛟,极有可能就潜藏在……这镇上某具‘尸体’之中!”

他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当务之急,将所有镇内新死、尤其是死于瘟疫、尚未下葬的尸体,全部集中起来,置于镇外荒僻的乱葬岗!”

“乱葬岗?”张角不解。

“对!”张烈山点头,“此乃饵!乱葬岗本身阴煞汇聚,若再以疫病死体为引,布下引尸聚邪之阵!对那尸蛟及其背后的操纵者,吸引力将难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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