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裹着桂花香漫进江大后街时，苏晨怀里的小白忽然抖了抖耳朵。
他低头，正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猫眼——明明是慵懒的模样，却像有根细针轻轻挑了挑他的神经。
顺着猫的视线望过去，巷口电线杆下站着个穿潮牌卫衣的男生，手里牵着条鳞片泛青的蜥蜴。
蜥蜴的尾巴在地上拖出蜿蜒痕迹，正对着他们的方向吐着信子。
“苏晨是吧？”男生把卫衣帽子往下压了压，嘴角扯出个冷笑，“听说你靠一只土猫上热搜了？我林浩今天就替战宠师协会查查，这猫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苏晨脚步顿住。
怀里的小白翻了个身，肉垫搭在他锁骨上，温温热热的。
他摸了摸猫背，听见自己声音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比什么？”
“战宠对战。”林浩拽了拽蜥蜴项圈，青鳞蜥蜴立刻弓起身子，脊背上的鳞片根根竖立，“我这蜥蜴是E级变异体，能喷腐蚀液。你让你家猫接三招，接得住算你赢。”
围观的路人渐渐围拢过来。
有人举着手机，有人交头接耳：“这不是昨天视频里的流浪汉吗？”“那猫看着胖嘟嘟的，能打过蜥蜴？”
苏晨低头对上小白的眼睛。
那猫正歪着脑袋舔爪子，粉色肉垫在夕阳下泛着珍珠光泽，哪有半分要打架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上午在操场，这猫只是扫了二哈一眼，那S级战宠就抖成了筛子。
“行。”他把小白放在地上，后退两步。
林浩的手指刚要打个响指，青鳞蜥蜴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
它前爪深深抠进柏油路面，尾巴像被踩了的弹簧般绷直，原本青灰的鳞片泛起死白——明明面对的是只圆滚滚的橘猫，却像见了天敌。
“小绿？”林浩蹲下身扯它的项圈，“你发什么疯？”
蜥蜴猛地甩开头，直接往林浩怀里钻，冰凉的鳞片蹭得他胳膊起了鸡皮疙瘩。
它的信子乱颤，连喷腐蚀液的本能都忘了，只知道往人类怀里缩。
“这……这不可能！”林浩的额头渗出冷汗，“它可是E级战宠，怎么会怕一只没品阶的土猫？”
苏晨弯腰把小白抱起来。
猫在他臂弯里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乳牙。
他望着林浩煞白的脸，突然笑了：“可能你这蜥蜴，眼光比你好点。”
围观人群爆发出哄笑。
林浩的耳尖红得滴血，他猛地拽起蜥蜴项圈往巷口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算你走运！这猫肯定打了什么激素！”
话音未落，小白忽然竖起耳朵。
它对着林浩的背影“喵”了一声，尾尖轻轻晃了晃。
那蜥蜴像是被抽了脊椎，“啪嗒”一声摔在地上，四爪乱蹬着往反方向爬，连林浩怎么拽都拽不动。
苏晨抱着猫转身时，听见人群里有人小声说：“这猫怕不是成精了……”
地下室的灯泡在头顶晃着昏黄的光。
苏晨把从黑市换的F级妖核碾碎，混进猫粮盆里。
小白蹲在纸箱上，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手背，像在催饭。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响，惊得他手一抖，半块妖核碎末撒在地上。
【恭喜宿主完成“主子满意”喂食任务！
当前进度：3/5。
奖励：悟性 2，根骨 1。】
“悟性……根骨？”苏晨蹲下来摸小白的脑袋，猫正埋头吃粮，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系统说的资质提升，是这个意思？”
他想起枕头底下那本从旧书摊淘来的《炼体诀》。
之前练了半个月，连第一层的“气沉丹田”都没摸到门道。
现在试着运转口诀，竟觉得那些晦涩的句子突然活了——“引天地灵气入百骸”的路径像被人用荧光笔标过，顺着脊椎骨往四肢窜的热流比往日强了三倍。
“小白，你说我是不是要发达了？”他摸着猫背上软乎乎的毛，嘴角止不住往上翘。
“咚咚咚。”
敲门声惊得小白耳朵一竖。
苏晨赶紧把妖核罐子塞进床底，开门见是一楼开小吃摊的李姐，手里提着个铝饭盒：“晨子，今天剩了点红烧肉，给你和猫改善改善伙食。”
“李姐，我……”
“别跟我客气。”李姐把饭盒硬塞进他手里，一眼瞥见桌上的猫粮盆，“你这猫养得真好，油光水滑的。我家那只流浪猫，见了它都绕着走。”
苏晨望着李姐眼角的皱纹，突然想起早上在黑市用半颗妖核换的灵石。
他从裤兜摸出块拇指大的透明石头，塞到李姐手里：“李姐，这灵石能卖钱，你收着。”
“这可使不得！”李姐要还，被他按住手，“我现在能换妖核，这石头对我用处不大。您上次帮我垫付房租，我还没谢您呢。”
李姐捏着灵石，眼眶有点发红：“你这孩子……”她忽然瞥到窗台上的小白，那猫正歪头看她，“你家猫真通人性，刚才我在楼道里，它就在窗户那盯着，跟站岗似的。”
话音刚落，小白“喵”了一声，从窗台跳下来。
它嘴里叼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项圈，“啪嗒”一声扔在苏晨脚边。
项圈边缘坑坑洼洼，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文，像是被火烧过又埋进土里多年。
“哪来的？”苏晨蹲下身捡起项圈，指尖刚碰到符文，一股微弱的灵气突然窜进掌心。
那灵气凉丝丝的，像浸过雪山融水，和他体内正在运转的热流截然不同。
“叮——检测到‘噬元兽始祖印记碎片’，是否激活？”
系统提示音让他手一抖，项圈差点掉在地上。
他猛地抬头看向小白，那猫正蹲在他脚边舔爪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巧合。
可他分明记得，这猫从跟了他起，就没戴过项圈。
“小白……”他轻声唤了一句。
猫抬头看他，眼睛里映着灯泡的光，像两颗融化的琥珀。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晨还没反应过来，沈清棠的声音已经穿透门板：“苏晨，开门。”
地下室的门被拍得“咚咚”响。
沈清棠今天没穿旗袍，换了件黑色短打，腰间别着沈家的古武令牌。
她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拎着台便携式灵气检测仪。
“查我？”苏晨抱着小白退到床边，后背抵着发潮的墙，“沈小姐这是要私闯民宅？”
“我查的是妖核来源。”沈清棠的目光扫过桌上的猫粮盆，又落在他手里的项圈上，“最近江大黑市的F级妖核交易量涨了三倍，全是从你这出去的。你一个流浪汉，哪来的渠道？”
苏晨摸了摸小白的耳朵。
猫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把肚皮露出来——这是只在他面前才有的信任姿态。
他望着沈清棠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沈小姐，我家猫抓妖物，需要渠道吗？”
沈清棠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身后的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红色警示灯疯狂闪烁。
拿仪器的男人脸色大变：“沈小姐，这只猫……检测不到灵气波动！”
“不可能。”沈清棠上前两步，伸手要摸小白。
猫突然竖起尾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她的手悬在半空，看着那对琥珀色的眼睛，想起昨天二哈发抖的模样。
“苏晨。”她收回手，声音软了些，“我不管这猫有什么来历，但最近域外战场的传送门波动异常……”
“沈小姐。”苏晨打断她，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小白的耳朵，“我只知道，它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家人。”
沈清棠望着他怀里那团暖融融的橘色，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转身时，检测仪的蜂鸣还在响，像根细针戳着她的太阳穴。
地下室的门“砰”地关上。
苏晨松了口气，低头却见小白正用爪子扒拉他的手腕，粉色肉垫一下下拍着他的手背，像在安慰。
“怎么？”他笑着把猫抱到腿上，手指插进它柔软的毛里，“今天被这么多人盯着，委屈啦？”
小白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苏晨顺着毛摸它的后颈，突然想起系统说的“撸猫解锁隐藏技能”。
他试着用指腹轻轻揉那处，猫的尾巴尖突然卷住他的手腕，像是在鼓励。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项圈的符文上。
那些被锈迹覆盖的纹路，正隐隐泛着幽蓝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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