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苏晨刚把老猫叔的笔记本塞进床垫下，项圈突然烫得惊人。
他下意识摸向颈间红绳，指尖刚触到金属环，那抹暗红便如活过来般泛起涟漪，在月光下渗出丝丝血光。
“叮——检测到主子身份共鸣，身份解锁进度：0.02%。”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时，苏晨的手猛地一抖。
他盯着项圈上流转的血光，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上回系统触发“眼神压制”还是在黑市被黑衣人围攻，这次项圈异动，连窗外的乌云都开始翻涌，整座城市的空气里漂浮着若有若无的腥气，像是什么被封印的东西正拼命往外钻。
“小白？”他侧头看向蹲在凉席上的橘猫。
小白原本耷拉着的耳朵突然竖成小雷达，圆滚滚的肚皮不再起伏，连尾巴尖都绷直了。
它金色的瞳孔缩成细线，直勾勾盯着墙上那张模糊的地图——正是老猫叔笔记里掉出来的“沉渊洞窟·封印遗址”。
苏晨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地图边缘被红笔圈了又圈的红点，此刻正泛着和项圈一样的暗红。
他突然想起老猫叔临死前拽着他衣袖说的话：“那猫项圈...是沉渊洞窟的钥匙。”当时他只当是老人弥留之际的胡话，现在项圈发烫、系统提示、城市妖气躁动，所有线索像被一根线串起来，在他脑子里“嗡”地炸开。
“必须走。”苏晨咬了咬牙，从床底拖出个补丁摞补丁的帆布包。
他把仅剩的三颗F级妖核塞进夹层，又摸出半袋猫粮——这是他攒了半个月，给小白留的“加餐”。
转身时，橘猫已经蹲在包口，肉垫压着他的手背，仰头看他的眼神里少见地没了慵懒。
“他们盯上的是项圈，是你。”苏晨蹲下来，指尖轻轻蹭过小白颈间的红圈，“再待在地下室，等那些黑衣人找到老巢，咱们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小白忽然用脑袋顶了顶他的下巴。
这是它平时要罐头时才会有的动作，但此刻温热的触感里带着点不一样的东西，像在说“我知道”。
苏晨喉结动了动，把猫抱上肩头，帆布包往背后一甩，轻手轻脚推开了地下室的门。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苏晨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走到二楼转角时，他突然顿住——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那是被盯上的直觉。
“谁？”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斑驳的白墙。
但下一秒，风声从头顶压下来。
苏晨本能地矮身翻滚，肩头的小白“喵”地炸毛。
一把泛着冷光的锁链擦着他发梢钉进墙里，木灰簌簌往下掉，锁链末端还缠着暗纹符箓，正滋滋冒着黑烟。
“跑！”苏晨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人应，直接施展“猫影步”——这是系统解锁“撸猫”技能时送的身法，脚底下像踩着棉花，整个人贴墙滑出三米远。
黑影从楼梯间、拐角、甚至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钻出来。
苏晨数了数，至少有五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面，腰间别着和之前一样的锁链，其中两个手里还捏着明黄色的符箓，指尖渗出的血正往符纸上滴。
“宿主当前战力：气血境巅峰。”系统突然出声，“建议激活‘猫爪功’——”
“不用建议！”苏晨额角青筋直跳，“直接开！”
他话音未落，肩头的小白已经弓起背。
橘色的毛在月光下泛起金芒，原本软乎乎的肉垫“咔”地弹出半寸长的利爪，在墙上划出三道深痕。
最前面的黑衣人刚举起锁链，小白突然甩尾——那尾巴平时软得像根大毛刷子，此刻却硬得像铁棍，“啪”地抽在对方手腕上。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比锁链落地声还响。
黑衣人痛得闷哼，另一个趁机抛出符箓。
苏晨看见符纸上的朱砂纹路突然活过来，化作张牙舞爪的黑蛇，嘶嘶吐着信子朝他扑来。
“小白！”他攥紧背包带，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地上。
橘猫歪了歪头，尾巴尖轻轻一挑。
一道金光从它瞳孔里迸发，比之前在黑市烧碎布的火焰更盛。
黑蛇触到金光的瞬间就散成青烟，符箓“刺啦”一声自燃，烧得只剩半片飘落在地。
黑衣人明显慌了。
为首的那个倒退两步，扯着嗓子喊：“撤！汇报总部，目标战宠至少B级！”
“想跑？”苏晨抹了把脸上的汗，刚要追，小白却用爪子拍了拍他耳朵。
他低头，正对上猫眼里的警告——那是种“别节外生枝”的冷静，像在说“现在不是缠斗的时候”。
苏晨立刻收住脚步，转身冲进楼道。
背后传来黑衣人对讲机的杂音：“坐标...城郊...继续追踪项圈信号...”
等他们跑到城郊公路时，月亮已经被乌云完全遮住。
苏晨扶着路边的广告牌喘气，肩头的小白突然跳下来，肉垫贴着地面轻轻嗅了嗅。
它原本圆滚滚的肚子收得扁扁的，尾巴尖左右摆动，最后朝着西北方向扬了扬。
“你知道路？”苏晨蹲下来，看着小白一步步往荒林里走，“沉渊洞窟在那边？”
小白没回头，只是用尾巴卷住他的裤脚，轻轻拽了拽。
苏晨哑然失笑，把背包往上提了提，跟着它走进树林。
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他下意识回头——一辆黑色越野车正缓缓驶来，车灯在夜色里像两只幽蓝的眼睛，很快又灭了，隐没在公路尽头。
“陈教授？”苏晨眯起眼。
他想起之前在黑市听到的加密电话，那个声音说“项圈信号波动”，说“不能让噬元兽重现”。
现在看来，陈教授的“研究”，怕不是也和小白有关。
荒林里的雾气越来越重，小白的身影在前面时隐时现。
苏晨踩着枯枝跟进，忽然被什么东西硌了脚。
他弯腰捡起，是块半埋在土里的青铜碎片，纹路和小白项圈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小白！”他举起碎片，“你看——”
橘猫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
它站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仰头望着远处的山峰。
月光突然穿透云层，照在山壁上，苏晨这才看清——那里有个黑黢黢的洞口，像巨兽张开的嘴，洞口周围的岩石上刻满了和项圈、青铜碎片一样的纹路。
“沉渊洞窟...”苏晨喃喃道，喉咙突然发紧。
小白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纵身跃向洞口方向。
它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苏晨这才发现，那圆滚滚的橘色身影里，似乎藏着某种更庞大的轮廓，像有什么东西正从它体内苏醒。
他攥紧背包，加快脚步跟上。
山风卷着雾气扑来，带着若有若无的腥气，混着项圈传来的热度，在他心口烧出一团火。
“小白，”他望着前方那团橘色的影子，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什么，“你到底...是谁？”
回应他的，是山洞深处传来的一声低啸，像虎，又像某种更古老的野兽。
小白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走得更快了。
苏晨望着越来越近的洞口，后颈的汗毛再次竖起。
他知道，等跨过那道阴影，一切都将不同。
但此刻，他望着肩头跃跃欲试的橘猫，忽然笑了——不管前面是什么，至少，他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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