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武侠诸天:这个路仁过分逆天! > 第5章 华山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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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刺破云海,路仁与宁中则联袂踏入掌门居时,檐角铜铃正撞碎山风。

宁清林的目光掠过女儿——那曾随他习剑的少女青丝已尽数挽起,金簪斜插处垂下流苏,随步履轻晃如离巢的蝶。

他枯指蓦地蜷紧膝头蟒袍,喉间滚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喟叹。

“爹爹。”宁中则盈盈下拜,裙裾铺展如红莲。

抬首时却撞见父亲眼中未来得及敛去的空茫——那目光穿透她,恍若凝望着十余年前在玉女峰初执木剑的小小身影。

路仁敏锐察觉气氛凝滞,当即撩袍跪地:“师伯,弟子与中则新习了‘苍松迎客式’,请师伯指点。”

话音未落,夫妻二人腰间长剑已铮然出鞘,寒光惊起梁间栖雀。

?此后半月,正气堂化作熔炉。

宁清林枯瘦身躯爆发出骇人能量,剑锋过处竟引动堂内烛火明灭——白虹贯日、金雁横空、清风徐来...华山剑法如瀑倾泻。

路仁即便虎口崩裂染红剑柄,却也咬牙学习宁清林传授的剑法。

?月圆之夜,宁中则攥住路仁染血的腕。

“师兄,”她指尖冰凉如浸寒潭,“爹爹咳在帕子上的...是血对不对?”

路仁喉结滚动,他眼底布满血丝:“师伯说...说华山剑气永不凋零。”这答非所问的誓言,却让宁中则指节寸寸惨白。

翌日演武场,宁中则剑势陡变。

昔日灵动的玉女剑法竟裹挟风雷之声,剑尖挑落枫叶时直削路仁面门!

宁清林拄杖大笑,笑着笑着却呛出满襟猩红:“好!这才是我宁清林的女儿!”他掷杖腾空,枯爪如铁扣住双剑交击处——

“看好了!”老人啸声穿云裂石,佝偻身形在枫雨中旋如孤鹤,演练起华山秘传剑法。

剑锋过处,红枫轰然炸裂,漫天碎红如血雨泼洒。

路仁在纷扬血色中看清了师父最后的眼神:那不是将死之人的浑浊,而是孤峰绝壁上,最后一盏为后来者燃尽的引魂灯。

十日后破晓,异象忽生。??

宁清林枯槁的躯体竟腾起久违暖意,经脉中残存真气如春溪解冻。

他骤然睁眼,朝霞正泼在窗棂上,烙出金红色的“回光”二字。

“速唤仁儿、中儿来演武场!”沙哑喝声惊飞檐下宿鸟。

场中青石凝霜。宁中则的狐裘尚未系紧,便见父亲长剑已化作游龙!

“看真了!”宁清林啸声穿云,枯瘦身形在曦光中拉出鬼魅残影。

剑锋点地时枯草回春,凌空刺处寒雀惊飞——正是名动江湖的「养吾剑」!剑气吞吐间,依稀可见当年华山掌门的丰采。

路仁瞳中精光暴涨。

这剑法气象恢弘,恰与他体内「紫霞真气」同源共鸣,每一式都似在撬动经脉深处某道枷锁。

收势时霜尘旋落,宁清林驻剑朗笑:“如何?比那劳什子「希夷剑」更合你小子的脾胃吧?”

不待答话,剑尖忽转向路仁:“来!让为师掂掂「紫霞」的成色!”

路仁喉结滚动。

师父枯颊反常的红晕,分明是油灯将熄前的最后炽亮。

“弟子...僭越了。”

金影破空!

路仁足踏「金雁功」如离弦之箭,剑尖「苍松迎客」直指咽喉——却在三寸外陡然凝滞!

铮!

宁清林剑脊轻拍,霜刃画半弧压住攻势。

双剑交击的刹那,老人指节剧震,混浊眼底爆出精芒:“好!竟把紫霞真气蕴在「华山剑」里?”

剑气忽如潮涌。

五十招间,青石板绽开蛛网裂痕。

宁清林剑招愈疾,枯发在劲风中散如败草,啸声却酣畅淋漓:“这式「白云出岫」接得妙!且看「有凤来仪」——!”

剑锋掠过路仁鬓角时,终将他佩剑震飞。

“二流巅峰!”宁清林掷剑大笑,剑柄“噗”地扎进古柏三寸,“放在江湖上,够当个三流门派的掌教了!”

路仁抚腕喘息:“请师伯解惑,这江湖之水...深浅几何?”

“水深着呢!”老人倚树掰指,“庄稼把式是不入流,三流者靠几手狠招唬人。”

枯指扣响剑痕,“二流者内功扎了根,开宗立派却少了火候。”

路仁忽抬眸:“师伯当年剑挑魔教三长老时...”

“哈哈哈!”宁清林霜鬓无风自动,“老夫乃江河入海处!”袖袍震落柏叶纷飞,“当世明面上的绝顶高手,超不过这株老柏的指头数!”

随后,霞光浸透演武场时,宁中则剑穗已缠上父亲腕间。

三十招玉女剑法,竟逼得宁清林倒退七步。双剑交鸣声碎开晨雾,老人格飞女儿佩剑的瞬间,枯手突然抚过她发顶——

“好...好!”喉间哽咽混入大笑,“有你们在,华山剑气...断不了!”

霜白的睫毛忽染湿意,他急转身抹脸,却在青石上溅开两朵猩梅。

午膳时分。

竹箸落碗的脆响里,宁清林霜鬓沐着窗棂透入的薄光。

宁清林罕见的和路仁、宁中则说起了家常,从路仁的师父赵清明到一些已经去世的弟子。

最后宁清林一手拉着路仁一手拉着宁中则,双目微阖,语重心长道:“为父不求华山从你们手中崛起,只要你们将华山传承下去就好……”

话音刚落,宁清林坐在主位上溘然长逝。

掌门居中传出宁中则撕心裂肺的哭声,她的父亲,华山前任掌门宁清林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苦熬一个月的时间留下了华山最后的火种。

遵照陈长老转述,宁清林掌门早有安排。

他自谦道不配入华山祖陵,只求薄棺一副,长眠于玉女峰巅,与他并肩御敌、浴血战死的师兄师弟,乃至后辈师侄们同眠。

路仁与宁中则含泪遵从了父亲最后的意愿。

一副素棺,葬在了玉女峰萧瑟的山风里。

灵堂孤悬,白幡如诉,在寒风中呜咽飘摇。

烛火明灭,映照着堂前两副缟素身影,在空旷中倍显瘦削凄凉。

他们长跪于灵前,静默垂泪,无人言语,唯有悲声暗涌。

堂堂华山派前任掌门,曾叱咤风云的绝顶高手宁清林,此刻灵前竟只有养子路仁与独女宁中则两人枯守。

世态炎凉,英雄末路,莫过于此。

宁中则跪在灵前,梨花带雨,清丽面庞上悲恸交织着茫然。

路仁凝望着身旁瑟瑟单薄的师妹,心底翻涌起无尽怜惜——这茫茫尘世,彼此已是对方仅存的至亲。

路仁缓缓起身,走到宁中则身侧,俯身柔声道:“师妹,回去歇歇吧。你已守了三日,灵前有我,莫要熬坏了身子。”

宁中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着师兄,嘴唇翕动,几度哽咽,终究只化作无声的泪水滚落。

曾几何时,她是华山掌门掌上明珠,地位尊崇,江湖之上几无出其右者。

如今,偌大的华山派,或战死,或离散,只余她与路仁二人,在这凄凉灵堂苦撑。这般天地倾覆的落差,她未曾被压垮,已是韧性惊人。

宁中则倔强地摇摇头,声音细弱却坚定:“师兄日夜守灵未曾合眼,更该去歇息。我想…再陪爹爹片刻。”

路仁轻叹,顺势将宁中则揽入怀中,轻抚她的背:“也罢…那便一同再陪师伯片刻。你若倦了,就在我怀中倚靠片刻。”

宁中则将满是泪痕的脸埋进路仁温暖的胸膛,仿佛找到了唯一的避风港。

很快,路仁便感到前襟一片湿凉,那是怀中人无声的心碎。

或许是连日悲恸耗尽了心力,又或许是师兄的怀抱太过温暖宁定,宁中则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竟在这方寸庇护之中沉沉睡去。

此后四十九个日夜,这玉女峰的寒夜灵堂里,始终是两人相依相守的身影。

直至七七之数满,才终撤下那飘摇的白幡。

这段时间,路仁修行未曾有丝毫懈怠。

丹田之内,《华山心法》、《抱元劲》、《玉女功》、《紫霞神功》四门玄功齐齐运转,真气流转变幻不息。

其中,《华山心法》更是被他臻至巅峰的第五层境界;《抱元劲》与《玉女功》也双双突破至第二层;唯有《紫霞神功》,浩渺深邃,仍停留在入门第一层。

在这「周天自衍」的天赋神效加持下,四功齐头并进,不仅毫无冲突,反令其丹田真气日益澎湃浩荡,如溪流汇聚,渐成江河之势。

“再得数年光阴磨砺,”路仁心中笃定,“天下之大,何处不可横推?”

他收功起身,目光落在一旁早已心力交瘁、再度哭晕过去的师妹宁中则身上。

他轻叹一声,小心将她抱起,送回房中安顿。

安置好师妹,路仁脚步沉稳地踏入「正气堂」中。

堂前,老管家陈守义身形微弓,已在廊下恭候多时。

“陈老久等了。”路仁步入堂内,在主位落座,单刀直入,“门中银钱,眼下可还支应得开?”

陈守义恭敬垂手,声音平稳而清晰:“请掌门放心,库中尚存白银万两,供门中日常用度及短期所需,足矣。”

“一万两?”路仁眉峰微挑,流露出一丝讶异,“竟有如此数目?”

陈守义闻声轻叹,满是追忆:“恕老仆直言,这……已然不及往昔十之一二了。

想当年,我华山鼎盛之时,库中现银压箱底,少说也有十万两之数。”

“哦?”路仁眼中精光一闪,追问,“这些银钱,昔日皆从何而来?”

“掌门容禀,”陈守义娓娓道来,“昔年我华山派,乃是这方圆数百里当之无愧的魁首。

江湖道上,但凡属名门正派的势力,年节之时皆有定额贡奉,以示尊崇。

更遑论,我派在华阴县内外广置良田千顷,纵使无那些个附翼小派添补,仅田产一项,每年稳入至少三千两足色纹银。”

原来如此!

路仁心中豁然。

难怪这掌门之位人人觊觎,一旦上位,金钱权柄、盖世武功——这三件江湖豪雄孜孜以求之物,终究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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