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遮去大半,杂役房的土坯墙在夜色里像团模糊的影子。
林守拙隔着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裳,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系统在识海震动的频率,正和刘虎皮靴碾过青石板的哒哒声同步。
搜仔细了!刘虎的火把噼啪炸开个火星,映得他脸上的刀疤泛着青黑。
他另一只手的竹鞭还缠在李大牛脖子上,那根浸过蛇毒的竹条正勒得李大牛脖颈泛红,老子就不信,那破符纸能藏住什么宝贝。
李大牛迷迷糊糊要挣扎,竹鞭猛地收紧半寸。
他喉头发出嗬嗬的闷响,浑浊的眼睛终于聚焦,看见刘虎身后站着秦霜——那女人指尖扣着三枚透骨钉,银铃镯在夜风里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林守拙的神经上。
师兄...林守拙从炕上坐起来,动作慢得像抽丝,深更半夜的,这是要查什么?
刘虎转头,刀疤随着嘴角咧开:查你藏的妖法!他踢开脚边的破木凳,凳子腿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今日午膳你故意打翻饭桶,趁机用邪符封了老子的灵脉!
当老子不知道?
林守拙垂眼望着自己磨破的袖口,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检测到目标灵力波动异常,触发十倍返还-灵力反弹条件。他指尖轻轻蜷起,藏在袖中的星图残片突然发烫——那是苏挽月说过,能引动天地灵气共鸣的东西。
师兄这话说的...林守拙慢慢躺回去,眼睛却盯着刘虎腰间的储物袋,我灵脉闭塞十年,拿什么封你灵脉?
倒是师兄,昨日刚领了十斤养气丹,今日就说灵力不畅...他顿了顿,莫不是丹药被人调包了?
刘虎的瞳孔猛地收缩。
秦霜的银铃镯叮地一声,三枚透骨钉破空而来!
林守拙连眼都没眨,系统自动运转的灵力在身周凝成一层淡青色光膜。
透骨钉撞上去的瞬间,光膜突然暴涨——十倍反弹的灵力像飓风,将刘虎掀得撞在墙上,秦霜的暗器噗噗倒飞,其中一枚擦过她鬓角,当地钉在她身后的土墙里。
你!秦霜踉跄两步,后背抵着墙,这才发现那枚钢针离她咽喉不过半寸。
她额角冷汗直冒,银铃镯的声音都发了颤。
林守拙坐起身,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得他眼底有寒芒流转:刘师兄,三年前外门张长老重病,你私吞了他的续脉丹,导致他撑不到内门支援。
这事...你当没人记得?
放屁!刘虎扶着墙站起来,储物袋上的流苏都在抖,张老头发病时你才多大?
你知道个屁!
我是不知道。林守拙摸出怀里的密函,泛黄的纸页在火把下泛着暗金,但张长老咽气前,把证词刻在玉牌里了。他指尖轻弹,玉牌当啷落在刘虎脚边,你说,执法堂的周师兄要是看见这个
院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周云鹤的玄色执法服扫过门槛,腰间的青铜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什么事闹得这么大?他目光扫过被钉在墙上的钢针,扫过刘虎发红的脖颈,最后落在林守拙手里的玉牌上。
刘虎突然暴喝一声,挥起竹鞭朝林守拙面门抽来!
林守拙不躲不闪,抬手轻轻一按——系统自动吸收的灵气在指尖凝成冰锥,精准点在刘虎腕间的青灵穴上。
刘虎的竹鞭啪地掉在地上,整条胳膊瞬间麻木,冷汗唰地浸透后背。
周师兄。林守拙弯腰捡起玉牌,递过去时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淡青的灵力光纹,刘师兄说我用邪法,可我这灵脉...昨日才通的。
周云鹤接过玉牌的手顿了顿。
他看过太多外门争斗,却第一次见杂役能凝聚出这样纯粹的灵力。
再看玉牌上的刻字——张长老的血书还带着暗褐的痕迹,分明是濒死时所写。
他抬头时,目光扫过缩在墙角的李大牛。
那汉子正揉着脖子,突然挺直腰板:我能作证!
守拙哥每日就躺着吃饭睡觉,哪来的邪法?
要真有,也是...也是能让人变好的法!
系统提示音在林守拙识海响起:共享对象李大牛(自愿),气运值 1%(当前3%)。他眼角微弯,这才注意到窗外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外门弟子——有端着夜壶的,有披着外衣的,都踮着脚往屋里看。
带回去。周云鹤把玉牌收进袖中,冲身后的执法弟子点头,刘虎、秦霜,跟我去执法堂。他又看向林守拙,目光里多了丝探究,你...明日来执法堂录供。
刘虎被架着往外走时,狠狠瞪了林守拙一眼。
林守拙却望着他腰间晃动的储物袋——那里还装着他私吞的丹药,装着他三年来的恶。
系统面板上,山门签到的提示正在闪烁,地点显示:执法堂偏厅(极偏僻)。
夜色渐深,杂役房的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
李大牛凑过来,挠着后脑勺:守拙哥,你说的躺平修大道...真能带我?林守拙笑着拍他后背:明早你就知道了。
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方才围观的弟子散去时的议论:那玉牌...莫不是真的?刘虎平时作威作福,这下栽了!那林守拙...看着懒,倒藏着本事...
林守拙躺回土炕,听着这些声音渐渐消散。
系统面板上,舆论值的进度条正缓缓爬升。
他摸出星图残片,金线在暗中流转,像极了苏挽月说过的生机——而他知道,这不过是开始。
后半夜的风卷着蝉鸣吹进窗来。
林守拙合上眼,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这是子时的第一声,也是青冥宗外门,即将翻涌的浪潮,最初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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