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灵异小说 > 守陵人:我能读取尸骸记忆 > 第八章乱坟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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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昭摸了摸衣襟里苏晚晴塞的小布包,指腹隔着布料触到那枚闭息药的棱角。

山脚下的喊杀声渐远,李三槐带着守卫去追刺客,张无咎引开巡逻的人,祭坛边只剩他和苏晚晴。

可他盯着黑玉里翻涌的青光,后颈的守陵印记烫得像块烧红的炭——张无咎走前说的守陵令需要三枚,还有地底那闷雷似的轰鸣,都在提醒他,真正的线索不在祭坛,而在更阴诡的地方。

你要去哪?苏晚晴突然拽住他衣袖。

她的指尖还沾着幻息香的松针味,刚才地动时,我闻到乱坟岗方向有腐尸气。

林昭顿住脚步。

皇陵东侧的乱坟岗他再熟悉不过,那是开国时埋葬修陵劳工的地方,十年前最后一批守陵人巡查过,之后因怨气太重被封了。

可最近三个月,皇陵外围接连出现尸变,李三槐的守卫队已经处理了七起——那些尸体死状蹊跷,明明刚埋七日,却像是被抽干了生气,只剩一具会动的皮囊。

我去看看。他反手握住苏晚晴的手,你留在祭坛,守着黑玉。

苏晚晴张了张嘴,最终只把淬毒的碎瓷片往他掌心一塞:子时前不回来,我就带着李统领杀过去。

林昭翻出祖父留下的引魂铃,沿着松树林往东边走。

月到中天时,乱坟岗的轮廓在雾里浮出来——三十多座土包东倒西歪,最外围的墓碑全被啃得只剩半截,像是被什么活物撕咬过。

他刚踏过界碑,后颈的印记突然一凉,原本该清脆的引魂铃声竟像被棉花裹住,叮的一声就没了。

不对。林昭屏住呼吸。

风里飘着股腐甜的腥气,像烂了半个月的荔枝混着血,连常在这里盘旋的乌鸦都没了影子。

他蹲下身,指尖划过最近的一座坟头——新土,还带着半夜露水的湿凉,明显是今日刚翻的。

咔——

地裂声从脚边炸开。

林昭本能地滚向左侧,一具穿着破麻衣的尸体从他刚才站的位置窜出来,青灰色的指甲擦着他后颈划过,在皮肤上留下三道血痕。

紧接着是第二具、第三具,总共七具!

他们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只有两团幽蓝的光,动作僵硬却快得离谱,像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

阴尸!林昭抽出腰间的符剑,黄符拍在最近一具尸体额头上。

可符纸刚贴上,滋啦一声冒起青烟,竟连个焦痕都没留下。

他后背抵上老槐树,心跳快得要撞碎肋骨——寻常阴尸怕阳火,怕符咒,这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镇住了灵识,根本不受控。

触碰眉心。

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

那是守陵传承觉醒时,刻在他识海里的指引。

林昭咬了下舌尖保持清醒,趁一具尸体扑过来时,抬手扣住它的下巴。

腐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黏滑得像泡烂的猪皮,他咬着牙把指尖按上尸体眉心——

眼前骤然发黑。

林昭踉跄着扶住树干,意识被拽进一片混沌里。

画面像碎瓷片似的拼起来:一个穿粗布短打的男人在工棚里擦瓦刀,旁边有人喊赵虎,王头让你去后山搬石料;然后是黑黢黢的山洞,石壁上挂着人皮灯笼,戴鬼面具的男人捏着他的下巴灌药,黑色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淌;再然后是无边的痛,骨头像被拆了重拼,他想喊,喉咙却发不出声,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掐住同伴的脖子...

赵虎?林昭猛地睁开眼。

他掌心的尸体已经瘫软在地,额头上多了道淡金色的印记——正是守陵传承的纹络。

原来这就是记忆回溯!

他能看见这具尸奴生前一年的记忆,看见他是怎么被玄阴宗的人抓去炼尸的!

吼——

剩下的六具尸奴同时发出低吼,包围圈越缩越小。

林昭摸到怀里的阳火符,指尖在符纸上擦出火星。

符纸腾地烧起来,他咬着牙插进两具尸奴中间,火焰腾起的瞬间,那些幽蓝的光明显暗了暗。

趁此机会,他抓出腰间的雄黄袋,对着风势一撒——祖父教过,尸奴怕纯阳之气,雄黄混着风势能布下短时间的阳障。

去!林昭咬破指尖,在地上画了道引风符。

山风呼地灌进来,裹着雄黄粉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尸奴撞在屏障上,皮肤滋滋冒起白烟,动作慢得像被抽了筋。

林昭猫着腰往岗外跑,余光瞥见最远处的土包后,有双泛着冷光的眼睛——鬼面具,和赵虎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等他跌跌撞撞跑回祭坛时,苏晚晴正蹲在黑玉前,手里攥着半块碎瓷。

见他浑身是血,她猛地站起来,碎瓷当啷掉在地上:你......

玄阴宗在乱坟岗炼尸奴。林昭扯下衣袖擦脸上的血,我看见赵虎了,半年前失踪的那个工匠。

苏晚晴的瞳孔缩了缩:赵虎?赵家村赵铁匠的儿子?

林昭点头。

赵家村他去过,赵铁匠总在村头打铁,赵虎跟着他学手艺,半年前说去皇陵接活,之后就没了消息。他死前被灌了黑药丸,炼尸的是个戴鬼面具的。他摸出从尸奴身上扯下的半块玉佩,青白玉质,刻着朵骷髅花——玄阴宗的标记。

得去赵家村问问。苏晚晴把药瓶塞给他,赵铁匠嘴硬,但他女儿小翠最机灵,上次我去讨药,她还偷偷塞给我两个野果。

第二日清晨,林昭带着赵虎的瓦刀进了赵家村。

村民见着他就躲,篱笆后只露出几双打探的眼睛。

直到他走到村尾的铁匠铺前,门吱呀一声开了,扎着麻花辫的姑娘探出头:你是守陵的林大哥?

是小翠。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裙,手里还沾着炉灰,我爹在里屋。她压低声音,他不让提虎子,可我知道,虎子走前留了张纸条。

赵铁匠正在打铁,风箱拉得呼呼响。

见林昭进来,他铁锤一扔,铁砧上溅起一串火星:守陵人来我这做什么?

我儿子早死了!

林昭把瓦刀放在铁砧上。

刀刃上还留着赵虎的刻痕——阿爹,等我赚够钱给你打副银护腕。

赵铁匠的手突然抖了,他摸了摸刀背,眼眶瞬间红了:虎子......

他被玄阴宗的人抓了。林昭说得直白,我在尸奴记忆里看见他了,他说若我不归,便是进了鬼门。

赵铁匠猛地抬头,铁锤当地砸在地上:鬼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虎子走前也说过这俩字,说在后山老槐树的树洞里留了东西。他抓过林昭的手,掌心滚烫,林小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林昭握紧瓦刀。鬼门二字像根刺扎在他心里,后山老槐树,树洞,赵虎留下的东西——他突然想起乱坟岗那道鬼面人的目光,后颈的印记又开始发烫。

我一定找到他。他说。

小翠在旁边扯了扯他衣袖,往门外努努嘴。

林昭转头,看见村口的老槐树上,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叶背用血写着两个字:

鬼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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