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的、没有丝毫感情的剑尖,稳稳地对准了她纤细脆弱的脖子!
在她放大的、布满极致恐惧的瞳孔里越逼越近!
“盈盈!!!”
任夫人发出濒死的、不成调的尖叫,眼睛瞪得几乎裂开,整个人扑了过去!
太晚了。
时间好像变黏稠了。
白发少年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
看着那个飞蛾扑火般撞过来的小小身影。
她那张因剧痛和恐惧扭曲的小脸,满是鼻涕眼泪,眼神里只有最原始的、对死亡的惊惧。
一个念头,毫无波澜地掠过:
这小丫头片子…骂她娘骂我冷血畜生,倒也没骂错。
没有惊天动地的撞击声。
有的只是一声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咔嚓!
像是冻硬了的细树枝被轻轻拗断。
扑向剑尖的小女孩,脖子猛地向后折成一个极度诡异的角度!
她的身体在空中硬生生停滞了一瞬间。
然后,噗通。
小小的身体重重砸在少年脚下冰冷的石头上,头颅软绵绵地歪在一边。
雪白的脖子上,一圈深得发黑的勒痕迅速浮肿起来。
眼睛瞪得溜圆,灰蒙蒙的,映着头顶无边的黑暗。
嘴角淌下点白沫和口涎。
那只被怪力拉扯的小脚丫,终于从钉子上轻轻滑落。
死寂。
死得不能再死的寂静。
任夫人扑到一半的身影僵在了半空中。
空气没了,声音没了,连她的魂儿似乎都被抽走了。
她张着嘴,像离水的鱼。
瞪着自己宝贝女儿脖颈不自然的歪折,看着她小小的身体再无一点动静。
“嗬…嗬…”喉咙里发出漏气风箱般的声音。
几秒钟后。
“啊啊啊——!!!!!我的盈盈!!!!!畜生啊!!!!!”
撕心裂肺、如同厉鬼夜嚎的尖叫爆发!
那是灵魂被活生生撕碎的声响!
任夫人整个人彻底疯了!
她猛地跳起来,披头散发,脸上糊成一团的劣质粉和血泪混成一滩烂泥,嘴角裂开,露出惨白的牙,血红着眼睛,不顾一切地扑向白发少年!
“我要杀了你!!!!!把你碎尸万段!!!!!还我女儿命来——!!!”
尖利带毒的指甲,带着母兽丧子的滔天怨毒,直抓向少年的脸!
少年纹丝不动。
甚至懒得提剑。
他右腿只是随意向前踏出半步。
呜——
一股阴寒彻骨的劲风凭空而生!
仿佛深冬腊月最冷的寒风,不!
比那冷十倍、百倍!
带着一种能冻结骨髓、蚀穿血肉的恶毒邪意!
噗!
劲风撞上!
扑过来的疯女人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布满亿万根冰冷钢针的墙壁!
她狰狞的爪子在离少年还有半尺远的地方硬生生停住!
全身关节瞬间发出“咔咔”脆响!
一股钻心蚀骨的寒气瞬间冻僵了她每一寸经脉!
她的疯劲被硬生生冻住,前冲的力道猛地被反弹回来!
“哇——!”
一大口带着碎肉的浓血像泼水一样喷出!
她像个被丢出去的烂麻袋,“砰”地一声狠狠撞在几尺外的岩壁上!
发出骨头碎裂的闷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嘴里不断溢出暗红的血沫和肉块,眼睛死死瞪着白发少年,怨毒至极,却再也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剩嗬嗬的喘气和抽搐。
白发少年这才把目光挪到地上的疯妇身上。
像看一条濒死的蛆虫。
他走前一步,站在任盈盈小小的尸体旁。
阴影彻底笼罩住角落里的任夫人。
俯身。
左手探出,五指笔直如钢铁铸造的短匕。
目标不是要害。
嗤!
干脆利落,精准无比地穿入了那女人脖子上裹着的、一条又旧又脏、绣着几支歪歪扭扭小梅花的粗布围脖。
布料撕裂,指节洞穿了那廉价的棉布和下面温热的皮肉,直接摸到了颈骨内侧剧烈搏动的、滚烫滑腻的颈动脉。
“呃…”任夫人最后一声微弱的喘息被卡断在喉咙里。
眼里的怨毒凝固成冰。
少年缓缓抽手。
那粗劣的白梅花围脖和一块撕裂的皮肉被他带起,沾满了暗红粘稠的液体。
还是那腊梅冷香…又淡又远,瞬间被新鲜的、滚烫的腥咸彻底盖过。
随手一丢。
那破烂污秽的围脖,软趴趴地落在了任盈盈尚有余温、歪着脖子的小脸旁边,正好盖住了她那双无神的、灰蒙的眼睛。
他身体内部像是有一口封存万年的巨大青铜洪钟被骤然撞响!
嗡——!!!
这声响在血脉、在骨头缝、在每一块皮肉里疯狂震荡!
一股磅礴无边、厚重如山岳、却炽热如大日熔炉的洪流(太玄经)从丹田深处轰鸣奔腾,冲开所有关隘!
同时,一股截然相反的、阴冷邪毒到能冻结灵魂的寒流(辟邪剑意),如同最冷的毒蛇,逆着他脊椎骨猛地从尾椎(长强穴)窜了上去!
两股力量在体内瞬间就要撞到一起,那足以把他炸个粉身碎骨!
但就是在那爆炸边缘!
一个冰冷、寂灭、唯我独尊的核心(魔心4%)在他意识最深处猛地稳固下来!
轰隆!
浑厚霸道的洪流像被亿万只看不见的巨手强行按压、压缩!
最终凝固成无数道至精至纯、坚不可摧的无形剑气壁垒(太玄剑罡)!
而那阴毒蚀骨的寒流,则被这核心驯化、点化成了最纯粹、也最无孔不入的灭绝生机的冰冷杀意(蚀骨之线)!
它们不再冲突,反而完美地交融在这冰冷的壁垒之中,剑气壁垒就是框架,那蚀骨的冰冷杀意就是填充其中的致命陷阱!
无坚不摧!
再无生路!
呼啦!
他周身像撑开了一个无形、寒冷的球形气罩(魔心初聚之域)!
地上的微尘碎石被无形的斥力推开!
附近沾血的石头表面瞬间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少年周身微微飘动的墨色披风,瞬间垂落凝固,如同挂在冰雕上。
披风上沾染的所有血点血痂被震成细小的冰晶碎末,飘散在黑暗的甬道里。
脸上的血污似乎也在这股寒意下凝结,然后片片剥落。
皮肤变得比上等玉石更白,也更冷,毫无活人气息。
那双眼睛里的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东西”,彻底沉入了无边寒狱的深处。
白发如雪,衬着这身如墨的衣衫和手中漆黑滴血的长剑,站在那里,就是一片行走在阴影中的纯黑死域。
斩草除根?
现在…干净了。
他缓缓垂下眼,冰冷的视线扫过脚边任夫人那凝固着无尽怨毒的尸体,倒提的剑尖,随意地点在她血迹斑驳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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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入口处的阴影里,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道深紫色的身影。
东方不败无声无息,如一抹凝固的幽魂。
就在白发少年身体剧烈变化、气机爆发的瞬间,他那宽大华贵的紫色袖口边缘,极其细微地向上翻卷了一下,沾上的潮湿石壁水汽瞬间化作一缕转瞬即逝的白烟散去。
那如寒潭古井般的眼眸深处,一丝纯粹的、非人的奇异光芒,终于缓缓晕染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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