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未褪，青崖观内已灯火通明。
顾小楼立于堂前，目光扫过案上摊开的证据。昨夜那道兵部令旗的到来，虽未动摇众人决心，却在心底投下一丝阴影。他深知，外戚与朝中权臣勾结已久，此番召集武林大会，便是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可越是接近真相，敌人的反扑也必将越加凶猛。
“公子。”赵六低声唤他，“天还未亮，各派掌门大多已在后院歇息，是否现在开始准备揭露之事？”
顾小楼点头：“事不宜迟。”
他转身走向内堂，云逸道长早已等候多时，手中捧着一卷密信，神色凝重。
“这封信……”云逸道长将信递出，“昨日那名急报之人离去后，我悄悄查验了他的马匹和随身之物，发现他并非兵部正使，而是江湖中人，且身上带着一枚暗藏机关的铁牌。”
顾小楼接过信，细细展开，只见字迹工整，内容却似有意误导——
“奉兵部尚书令，即刻召各大门派掌门入京述职，若有延误，以抗旨论处。”
落款印章模糊不清，仿佛被人刻意抹去。
“这是假的。”顾小楼沉声道，“真正的兵部文书不会如此简略，更不会用这种纸张。”
云逸道长颔首：“我也这般怀疑。但此事若不妥善应对，恐怕会有人借机生事。”
赵六皱眉：“那该如何应对？”
顾小楼思忖片刻，道：“先按原计划进行揭露，同时派人前往京城查证兵部是否真有此令。若无，则说明是敌人故意扰乱人心，借此削弱我们的声势。”
三人商议已定，立刻召集丐帮弟子与武当弟子，分头行动。
山风微凉。
顾小楼亲自带队，进入后院整理证据。账本、密信、金印等物皆已归类整齐，每一件都由专人保管，确保万无一失。
一名武当弟子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封书信，忽然低呼：“公子，这封信纸上有一处水印，似乎不是寻常印记。”
顾小楼接过信纸，迎光细看，果然见一处极淡的水印，形如一只展翅的雄鹰，与昨日撤离时在守卫身上见到的玉佩图案极为相似。
“这不是普通的鹰。”顾小楼眉头紧锁，“这是‘鹰隼营’的标志。”
赵六脸色一变：“那是朝廷秘密设立的情报组织，专门负责监视江湖动向。”
云逸道长沉吟道：“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顾小楼将信纸小心收起，心中已有计较。他并未声张，只是叮嘱众人加倍谨慎，务必确保所有证据完好无损。
与此同时，另一组人马正在布置揭露现场。青崖观大殿前的空地被清理干净，中央设一高台，四周摆满桌椅，供各派掌门及重要人物坐席。讲台之上，已备好香炉、烛台与案几，气氛庄严肃穆。
一名丐帮弟子匆匆跑来禀报：“公子，各派掌门陆续抵达，已安排在偏殿休息。不过……”
“说下去。”顾小楼示意。
“有人对揭露之事心存疑虑，甚至有人提出要亲眼见到兵部尚书本人，才肯相信这些证据的真实性。”
赵六冷哼一声：“分明是有人想拖延时间，替外戚争取机会。”
顾小楼淡淡一笑：“让他们等就是了。只要证据确凿，真假自会显现。”
午后，众人齐聚大殿，再次确认揭露流程。
“首先由我主持开场，阐明此次召集的目的。”顾小楼站在中央，声音清朗，“随后由云逸道长宣读部分密信内容，再请各位掌门轮流查看证据原件。”
赵六点头：“我会安排人在场外围巡视，防止有人捣乱。”
“此外，”顾小楼继续道，“若有人当场质疑证据真实性，需由专人负责解释，并出示比对材料。”
一名武当弟子举手：“若有人要求带兵部尚书亲临，如何应对？”
顾小楼眼神一沉：“那就告诉他们，兵部尚书若真有其人，为何至今未曾现身？若真是朝廷授意，为何兵部毫无动静？”
众人纷纷点头，信心渐增。
然而，在讨论应急预案时，又一个细节引起注意。
“若外戚势力派人混入现场，该如何识别？”一名丐帮弟子发问。
顾小楼思索片刻，道：“每个参与揭露的人，胸前都会佩戴一枚特制令牌，上有武当与丐帮的联合印记。凡是无此令牌者，一律不得靠近讲台。”
赵六立刻命人赶制令牌，确保每位参与者都能佩戴。
一切安排妥当，已是日暮西沉。
顾小楼独自立于山崖边，望着远方的云海翻涌，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明日的揭露大会，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战。一旦成功，江湖将迎来新的格局；一旦失败，不仅自己多年心血付诸东流，连同那些为正义而战的人，也将陷入灭顶之灾。
身后传来脚步声，云逸道长缓步走来，轻声道：“你在担心什么？”
顾小楼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是陷阱呢？”
云逸道长微微一怔。
“从我们离开据点那一刻起，敌人就一直在跟踪我们。”顾小楼语气平静，“他们在驿站留下脚印，在烟雾弹中做手脚，甚至在撤离途中设下火墙陷阱……他们从未真正放弃过。”
“你怀疑这次揭露本身，就是他们设下的局？”云逸道长皱眉。
顾小楼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头望向天空，眼中闪过一抹冷芒。
“我不怕他们设局。”他缓缓道，“只怕我们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反而落入圈套。”
云逸道长沉默良久，终是轻轻叹息：“那你打算怎么做？”
顾小楼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然他们想看戏……”他低声说道，“那我们就演给他们看。”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异响——像是金属碰撞之声，细微却刺耳。
顾小楼猛地回头，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棵古树上。树干上赫然刻着一道奇怪的标记，与昨日树林中所见极为相似。
他快步上前，伸手拂去树叶遮掩，露出完整的图案——那是一只闭眼的猫头鹰，双翼展开，爪下抓着一把匕首。
————
青崖观前的空地上已人影攒动。
顾小楼立于高台之上，目光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门派代表陆续抵达，武当、少林、峨眉、崆峒、点苍……各大门派皆有掌门或长老出席，更有不少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与江湖散人赶来旁听。他们的眼神中，有期待，有怀疑，也有隐隐的不安。
赵六站在一旁低声禀报：“除了华山派与昆仑派尚未现身外，其余各派均已到齐。”
“华山派来信称掌门病重，由副掌门代为出席。”云逸道长缓步走来，“至于昆仑派……”
他顿了顿，目光微沉。
顾小楼点头，并未多言。他知道，慕容玄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高台四周早已布防严密，丐帮弟子与武当弟子混杂其中，胸前佩戴着特制令牌，以防有人冒充混入。讲台上，案几整齐排列，账本、密信、金印等证据皆已备妥，每一件都由专人看护，确保万无一失。
一名武当弟子轻声提醒：“时辰将至。”
顾小楼整了整衣襟，缓步登上讲台中央。他身姿挺拔，神情肃然，目光如炬，扫视全场。片刻后，喧闹声渐息，众人纷纷静候他开口。
“诸位前辈、同道。”顾小楼声音清朗，穿透晨雾，“今日召集各位前来，非为私怨，亦非为权谋，而是要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真相——一段关乎朝堂与江湖、牵连无数性命的阴谋。”
他停顿片刻，待众人情绪稳定，继续说道：
“三年前，我顾氏家族惨遭灭门之祸，凶手至今逍遥法外。然而，随着调查深入，我发现这并非一桩孤立命案，而是背后有一股庞大的势力在操控全局。他们勾结朝中权臣，设立秘密机构，暗中操控江湖事务，意图以朝廷之力，将武林纳入其掌中。”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哗然。
“竟有此事？”
“兵部尚书怎会插手江湖之事？”
“莫非是顾少侠危言耸听？”
顾小楼并未理会质疑之声，而是抬手示意，身后两名武当弟子捧上一叠文书。
“这些，是近五年内被灭门的十三个武林世家的账册与往来书信。”他语气坚定，“你们可以亲自查验，每一封密信，每一枚金印，皆可追溯来源。”
话音未落，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拱手问道：“顾公子所言属实？若真有如此证据，为何不呈交兵部？”
“因为这些证据，正是出自兵部。”顾小楼冷冷一笑，“而真正的兵部尚书，至今未曾露面。”
老者神色一滞，不再言语。
云逸道长上前一步，接过话头：“贫道昨夜查验了一份所谓‘兵部令’，发现其用纸、字迹、印章皆非正规公文所用。更令人警觉的是，送信之人身份可疑，身上携带一枚机关铁牌，极可能是鹰隼营成员。”
“鹰隼营？”台下有人惊呼。
那是一个传说中的名字，专门负责监视江湖动向，手段狠辣，行事隐秘。若顾小楼所言属实，那么这场阴谋，远比想象中更为深远。
“我们不是要挑起江湖与朝廷之间的纷争。”顾小楼目光如电，“我们要揭露的，是那些假借朝廷名义，行私利之事的奸佞之徒！”
台下沉默片刻，随即响起一阵掌声。
顾小楼微微颔首，继续道：“接下来，请诸位亲眼看一看这些证据。”
他一挥手，几名武当弟子开始逐一展示账本、密信与金印。每一件物品都被仔细摊开，供各派代表查看。很快，便有几位精于鉴定的高手发现了端倪。
“这份账本上的墨迹新旧不一，明显是伪造！”一位点苍派长老指着一页记录道。
“这枚金印的纹路与兵部官印不符，且边缘磨损痕迹不对。”少林达摩院首座也开口证实。
质疑的声音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低声议论与震惊。
就在此时，一道冷哼自人群后方传来。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郎。”一名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上前来，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但你口口声声称这些证据出自兵部，却无一人能证明兵部尚书是否知情。若只是个别官员所为，岂非株连无辜？”
顾小楼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昨日迟迟未到场的华山派副掌门——萧敬亭。
他不动声色地答道：“若真是个别官员所为，那为何兵部至今无人前来澄清？为何鹰隼营会在我们撤离途中设伏？又为何会有假冒的兵部使者四处活动？”
萧敬亭脸色微变，但仍强作镇定：“这只是你的推测。”
“那就请阁下解释。”顾小楼忽然转身指向一名丐帮弟子，“这位兄弟昨日在接应途中，听到两名外戚手下谈及，说有一套更周密的计划，准备对付今天的揭露大会。”
台下顿时一片骚动。
“什么更周密的计划？”
“难道他们还打算动手？”
萧敬亭眉头紧锁，正欲反驳，忽然听得一声闷响——
“砰！”
一根箭矢破空而来，直射高台！
赵六眼疾手快，挥袖格挡，箭矢擦着他手臂钉入木柱，尾羽犹在震颤。
全场哗然。
“有刺客！”数名武当弟子立刻拔剑护卫。
顾小楼却神色不变，目光缓缓扫过台下人群。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名黑衣人，身形瘦削，帽檐压得极低，此刻正悄然退后，试图混入人群。
“拦住他！”顾小楼厉喝一声。
数名丐帮弟子迅速围拢过去，那人猛然掀开斗篷，露出腰间一枚银质令牌，赫然是鹰隼营标志！
“果然是他们！”赵六怒吼。
那人见状，猛地抽出短刀，反手刺向最近的一名丐帮弟子。血光乍现，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稳住秩序！”顾小楼高声指挥，“不要乱！”
与此同时，他飞身跃下高台，直追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显然早有准备，一边挥刀抵挡，一边往青崖观后方奔逃。顾小楼紧追不舍，穿过回廊，绕过石阶，终于在一棵古树下将其逼入死角。
黑衣人喘息急促，眼中透出一丝绝望。
顾小楼冷冷盯着他：“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人在现场？”
黑衣人咬牙不语。
顾小楼步步逼近，忽然瞥见对方衣袖下隐约露出一截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字——
“小心背后”。
他心头一凛，猛然回头。
远处，一名原本坐在台下的观礼宾客正悄悄伸手入怀，动作诡异。
顾小楼瞳孔一缩，下一瞬，整个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顾小楼身形如电，几个起落间便已逼近，那人惊觉不对，猛然拔出一支短弩，直朝顾小楼面门射来！
弩箭破风而来，顾小楼不闪不避，左手翻掌一拍，竟将箭杆生生夹于指缝之间。右手顺势一探，扣住对方手腕，力道极沉，只听咔嚓一声，那人惨叫着跪倒在地，短弩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鹰隼营的人？”赵六赶到时，正看见顾小楼拎着那人衣领，冷眼扫视全场。
“不止一个。”顾小楼声音低沉，“他们早有预谋。”
台下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想象复杂。原本只是来听一场揭露真相的大会，如今却成了生死一线的战场。
云逸道长缓步上前，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此事非同小可。若今日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众，日后恐怕再无机会。”
众人沉默片刻，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少林达摩院首座玄真大师合十道：“贫僧愿为证人，亲眼所见账本与金印皆为伪作，且伪造之人技艺高超，绝非寻常江湖人士所能为之。”
“我点苍派也愿作证！”点苍长老厉声道，“若非背后有朝廷势力撑腰，谁敢如此明目张胆？”
此言一出，犹如火上浇油，场面顿时沸腾起来。
消息传得极快。当日下午，丐帮弟子便已分头行动，利用遍布江湖的眼线，将青崖观发生之事迅速传往各地。武当派亦派出信使，亲自前往几大门派通报详情，并附上证据副本，以供查验。
短短两日，整座武林为之震动。
各大门派纷纷表态支持顾小楼，谴责外戚勾结权臣、操控江湖之举。更有不少隐居多年的前辈高人出面发声，称此类行径早已不是秘密，只是苦于无人牵头，无法形成合力。
然而，就在舆论一片高涨之时，外戚一方也开始暗中活动。
最先动摇的是几个偏远小门派。他们畏惧朝廷威势，担心卷入风波后遭灭门之祸，于是悄然撤回了先前的支持声明。更有甚者，甚至派人向兵部递交悔过书，表示愿意“澄清误会”。
与此同时，江湖上传出一些奇怪的消息——
“顾小楼手中证据并非出自兵部，而是伪造！”
“所谓鹰隼营刺客，不过是江湖败类冒名顶替！”
“青崖观大会乃顾小楼煽动仇恨，挑拨江湖与朝廷关系！”
谣言四起，人心浮动。
洪九怒不可遏，在丐帮总坛召集一众兄弟商议对策：“这些狗贼，分明是想搅乱局势！咱们得赶紧找出幕后主使，不然这局面就要失控了！”
赵六皱眉道：“问题是，我们连他们是谁都还没查清楚。这些人行事极为谨慎，每次传递消息都换不同渠道，几乎不留痕迹。”
顾小楼坐在案前，神情沉稳，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出手，一定是感受到了压力。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阵脚。”
云逸道长点头：“不错。眼下最重要的是，让更多门派看清真相，坚定立场。只要正义之士依旧挺立，谣言终将不攻自破。”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小楼亲自拜访了几家尚在犹豫的门派。他带来证据副本，请几位精通文书鉴定的老前辈现场查验，并邀请曾在鹰隼营任职的旧吏辨认令牌真伪。
事实胜于雄辩。
随着越来越多的门派站出来支持，原本摇摆不定的中立派也逐渐靠拢。而那些曾传出谣言的小门派，也在多方压力下被迫收回言论，甚至有几家主动承认受人蛊惑，愿意配合调查。
然而，就在形势看似明朗之际，一件意外之事再次掀起波澜。
某日清晨，一名武当弟子在山门外发现一具尸体，身份不明，身上却带着一封密信。信封上盖着一枚奇特的印章——形似一只展翅飞鸟，尾羽拖曳成弧线。
顾小楼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这是……‘天机阁’的印记。”
赵六闻言大惊：“天机阁？那个传说中专门搜集天下秘闻的神秘组织？”
“没错。”顾小楼语气凝重，“据传他们掌握着无数朝廷与江湖的秘密，从不轻易出手。若是他们也卷入此事，恐怕背后牵涉更深。”
洪九咬牙道：“看来，这局棋，远远没有结束。”
就在这时，一名丐帮弟子匆匆赶来，神色慌张：“不好了！刚刚收到消息，有个原本支持我们的门派突然改口，说我们提供的证据有问题，还收下了大批财物，说是‘来自朝廷的补偿’！”
赵六怒吼：“这群败类！”
顾小楼却只是静静望着远方，眼中寒光一闪：“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他转身对身旁众人道：“立即派人调查那笔财物的来源，务必查清幕后之人。同时，加强与各门派的联系，确保不会再有人动摇。”
云逸道长点头：“贫道这就回武当，召集长老们商议对策。”
顾小楼拱手作揖：“一切拜托掌教。”
晨光洒落在青崖观的石阶上，映照出一道道坚定的身影。江湖风云再起，而这场关于真相与权力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你们，真的以为能一手遮天吗？远处忽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名武当弟子飞身跃入院中，脸色苍白：“禀告诸位，山下发现大批黑衣人踪迹，皆身穿劲装，手持短刃，行动整齐划一，疑似军中训练有素之士！”
众人神色骤变。
“来了。”顾小楼低声道，眼中寒光一闪。
他迅速下令：“丐帮兄弟分三路，封锁东西两侧山路；武当弟子布阵于主殿前，以防敌手突袭；其余各门派弟子随我迎敌。”
夜色渐浓，山风呼啸。顾小楼一行人悄然下山，在林间设伏。不多时，果见数十名黑衣人自山脚而上，步伐稳健，毫无喧哗，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果然如此。”赵六咬牙道，“真是鹰隼营的人。”
顾小楼抬手示意众人按兵不动，待敌队行至半山腰时，猛然一声令下：“放箭！”
破空之声骤起，箭雨倾泻而下，黑衣人群顿时混乱。然而这些人反应极快，立刻散开队形，有人翻滚躲避，有人挥刀格挡，竟未伤及太多。
“好快的反应！”洪九惊叹。
顾小楼却眉头微皱：“看来我们低估了他们的战力。”
话音未落，对方已有数人冲出队伍，直奔林中而来。顾小楼冷哼一声，身形如电，迎面而出，手中长剑横扫，逼退一人。那人招式狠辣，每一击皆取要害，竟是江湖罕见的杀伐之术。
“你不是寻常鹰隼营的人。”顾小楼一边拆解攻势，一边冷冷开口。
对方却不答话，只是一味猛攻，招招致命。顾小楼心知此人绝非普通刺客，当下不再留手，剑势陡然凌厉，几招之间便将对方逼入死角，一剑点在其腕，短刀脱手而飞。
就在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一道黑影从树梢掠下，袖中寒光一闪，直刺顾小楼背后！
顾小楼早有防备，反手一掌拍出，震开偷袭之人，顺势一脚踢在其胸口，将其踹飞数丈，重重撞在一棵老槐树上，发出闷响。
“你们……”那人咳出一口血，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怎会知道我们会来？”
“因为你们太急了。”顾小楼冷声道，“你们以为谣言能搅乱人心，殊不知真正的江湖，从来不信谣言。”
那人嘴角抽搐，似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吐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便头一歪，气息全无。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剩余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撤退。顾小楼并未追击，而是命人收拢尸体，仔细查验。
“果然。”赵六翻开一名死者的衣襟，露出一枚绣在内侧的徽记——一只展翅飞鸟，尾羽拖曳成弧线。
“天机阁。”洪九咬牙切齿，“他们果然也插手了。”
“不止是天机阁。”顾小楼接过一枚玉佩，仔细端详片刻，神色凝重，“这是昆仑派的信物。”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慕容玄……”云逸道长低声道，“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夜色深沉，山风卷起落叶，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
“这不是结束。”顾小楼缓缓起身，望着远方，“这只是开始。”
翌日清晨，武当派大殿内气氛凝重。各派代表齐聚于此，商议应对之策。
“我们必须做出回应。”点苍长老厉声道，“否则江湖将陷入更大的混乱。”
“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应对？”少林玄真大师皱眉道，“对方不仅有鹰隼营支持，还有天机阁与昆仑派联手，实力不容小觑。”
“那就让他们先动。”顾小楼淡淡道，“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有机可乘。”
赵六点头：“不错，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同时查明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云逸道长沉吟片刻，缓缓道：“贫道愿亲自前往天机阁，探明其真实立场。”
“不可！”洪九急道，“那里凶险万分，且无人知晓其具体所在。”
“正因为如此，才更需有人前去。”云逸道长语气坚定，“若能劝服天机阁保持中立，或可扭转局势。”
顾小楼沉默良久，终是点头：“掌教此行，务必小心。”
夜幕再次降临，青崖观灯火通明。然而就在众人心神稍定之际，一道急报再次打破宁静——
“不好了！丐帮总坛遭袭，伤亡惨重！”
众人面色剧变。
“他们果然不会放过我们。”洪九怒吼，“这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些杂碎！”
“冷静。”顾小楼压住众人情绪，目光如炬，“他们越急，说明他们越慌。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推进真相。”
赵六咬牙道：“可我们连他们是谁都还不清楚！”
“现在不清楚，不代表永远不清楚。”顾小楼缓缓抽出长剑，剑锋映出冷光，“他们既然敢动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转身望向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接下来，我会亲自调查这批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在此之前，所有人加强戒备，不得轻举妄动。”
“是！”众人齐声应诺。
夜风卷动铜铃，叮当作响。青崖观内灯火未熄，众人尚在商议对策，突闻急报——丐帮总坛遭袭，伤亡惨重。
顾小楼猛然起身，眼神如刀。他没有多言，只低声一句：“他们不会停手。”
洪九怒目圆睁，双拳紧握，指节发白：“我这就回去！我要亲手宰了那些杂碎！”
“冷静。”顾小楼声音低沉却坚定，“他们越急，说明他们越慌。我们要做的，是继续推进真相。”
赵六咬牙道：“可我们连他们是谁都还不清楚！”
“现在不清楚，不代表永远不清楚。”顾小楼缓缓抽出长剑，寒光映着烛火，照得他眉眼冷峻，“他们既然敢动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转身望向众人，目光扫过各派代表，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接下来，我会亲自调查这批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在此之前，所有人加强戒备，不得轻举妄动。”
众人齐声应诺。
夜色沉沉，山风呼啸。顾小楼立于高处，远眺群山，心中清明。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翌日清晨，武当大殿内气氛凝重。各派弟子早已整装待命，云逸道长立于阶前，神色肃然。
“丐帮已派人前往总坛善后。”赵六低声禀报，“但损失不小，许多兄弟生死未卜。”
“这不是偶然。”顾小楼沉声道，“他们选择这个时机出手，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点苍门一位弟子问道。
“先稳住自己。”顾小楼道，“敌暗我明，贸然出击只会落入圈套。”
话音刚落，忽听殿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一名武当弟子满身尘土奔入大殿，脸色苍白：“禀告诸位，山下发现大批黑衣人踪迹，皆身穿劲装，手持短刃，行动整齐划一，疑似军中训练有素之士！”
众人神色骤变。
“来了。”顾小楼低声道，眼中寒光一闪。
他迅速下令：“丐帮兄弟分三路，封锁东西两侧山路；武当弟子布阵于主殿前，以防敌手突袭；其余各门派弟子随我迎敌。”
众人立刻分散行动。
山风呼啸，林间落叶翻飞。顾小楼一行人悄然下山，在林间设伏。不多时，果见数十名黑衣人自山脚而上，步伐稳健，毫无喧哗，显然是久经沙场的精锐。
“果然如此。”赵六咬牙道，“真是鹰隼营的人。”
顾小楼抬手示意众人按兵不动，待敌队行至半山腰时，猛然一声令下：“放箭！”
破空之声骤起，箭雨倾泻而下，黑衣人群顿时混乱。然而这些人反应极快，立刻散开队形，有人翻滚躲避，有人挥刀格挡，竟未伤及太多。
“好快的反应！”洪九惊叹。
顾小楼却眉头微皱：“看来我们低估了他们的战力。”
话音未落，对方已有数人冲出队伍，直奔林中而来。顾小楼冷哼一声，身形如电，迎面而出，手中长剑横扫，逼退一人。那人招式狠辣，每一击皆取要害，竟是江湖罕见的杀伐之术。
“你不是寻常鹰隼营的人。”顾小楼一边拆解攻势，一边冷冷开口。
对方却不答话，只是一味猛攻，招招致命。顾小楼心知此人绝非普通刺客，当下不再留手，剑势陡然凌厉，几招之间便将对方逼入死角，一剑点在其腕，短刀脱手而飞。
就在此刻，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异响——
一道黑影从树梢掠下，袖中寒光一闪，直刺顾小楼背后！
顾小楼早有防备，反手一掌拍出，震开偷袭之人，顺势一脚踢在其胸口，将其踹飞数丈，重重撞在一棵老槐树上，发出闷响。
“你们……”那人咳出一口血，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怎会知道我们会来？”
“因为你们太急了。”顾小楼冷声道，“你们以为谣言能搅乱人心，殊不知真正的江湖，从来不信谣言。”
那人嘴角抽搐，似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吐出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便头一歪，气息全无。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剩余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撤退。顾小楼并未追击，而是命人收拢尸体，仔细查验。
“果然。”赵六翻开一名死者的衣襟，露出一枚绣在内侧的徽记——一只展翅飞鸟，尾羽拖曳成弧线。
“天机阁。”洪九咬牙切齿，“他们果然也插手了。”
“不止是天机阁。”顾小楼接过一枚玉佩，仔细端详片刻，神色凝重，“这是昆仑派的信物。”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
“慕容玄……”云逸道长低声道，“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吗？”
夜色深沉，山风卷起落叶，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
“这不是结束。”顾小楼缓缓起身，望着远方，“这只是开始。”
翌日清晨，武当派大殿内气氛凝重。各派代表齐聚于此，商议应对之策。
“我们必须做出回应。”点苍长老厉声道，“否则江湖将陷入更大的混乱。”
“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应对？”少林玄真大师皱眉道，“对方不仅有鹰隼营支持，还有天机阁与昆仑派联手，实力不容小觑。”
“那就让他们先动。”顾小楼淡淡道，“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有机可乘。”
赵六点头：“不错，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阵脚，同时查明这些人的真正目的。”
云逸道长沉吟片刻，缓缓道：“贫道愿亲自前往天机阁，探明其真实立场。”
“不可！”洪九急道，“那里凶险万分，且无人知晓其具体所在。”
“正因为如此，才更需有人前去。”云逸道长语气坚定，“若能劝服天机阁保持中立，或可扭转局势。”
顾小楼沉默良久，终是点头：“道长此行，务必小心。”
夜幕再次降临，青崖观灯火通明。然而就在众人心神稍定之际，一道急报再次打破宁静——
“不好了！丐帮总坛遭袭，伤亡惨重！”
众人面色剧变。
“他们果然不会放过我们。”洪九怒吼，“这次，我一定要亲手宰了那些杂碎！”
“冷静。”顾小楼压住众人情绪，目光如炬，“他们越急，说明他们越慌。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推进真相。”
赵六咬牙道：“可我们连他们是谁都还不清楚！”
“现在不清楚，不代表永远不清楚。”顾小楼缓缓抽出长剑，剑锋映出冷光，“他们既然敢动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他转身望向众人，声音低沉却坚定：“接下来，我会亲自调查这批袭击者的真实身份。在此之前，所有人加强戒备，不得轻举妄动。”
“是！”众人齐声应诺。
夜风呼啸，吹动屋檐下的铜铃叮当作响。顾小楼站在高处，远眺群山，心中却无比清明。
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他，早已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
山风卷起枯叶，吹过断墙残垣，带起阵阵血腥气。顾小楼带着几名丐帮弟子，悄悄潜入丐帮总坛外围。此处已然化为废墟，焦土未凉，尸骸横陈，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与鲜血混合的味道。
“他们下手很狠。”赵六蹲下身子，翻看一具尸体，“都是被利器割喉，手法极其干净。”
“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震慑。”顾小楼眯眼环视四周，“他们要让江湖知道，谁敢站在我这边，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我们没死。”洪九咬牙，“还活着的人，都会记得这笔账。”
顾小楼点头，正欲开口，忽听得远处林中传来一阵异响。他立即抬手示意众人噤声，自己则迅速跃上树梢，俯瞰林中动静。
只见数名黑衣人正低声交谈，为首之人披着斗篷，遮住了面容，但从其动作来看，分明是武林高手。
“目标已确认。”那人低声说道，“顾小楼正在附近，必须速战速决。”
另一人点头：“已安排十名先天境杀手，埋伏在东南方向，等他靠近，便会出手。”
顾小楼心头一沉。先天境高手，意味着敌人已不惜代价，要取他性命。
他悄然跃下树干，低声对赵六道：“东南方向有埋伏，十名先天高手。”
赵六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他们在说。”顾小楼指了指方才藏身的树上，“我们得换个方向。”
“不能走。”洪九低声道，“他们已经盯上了我们，逃不掉。”
顾小楼沉吟片刻，目光坚定：“那就打。”
他迅速布置战术，将丐帮弟子分为三组，利用地形优势展开伏击。
残阳如血，染红了丐帮总坛的断壁残垣。东南方向林间杀机暗伏，十名先天境杀手潜藏其中，只待顾小楼踏入陷阱。
他站在一处高坡之上，目光冷峻，扫视着四周地形。赵六与洪九紧随其后，神色凝重。
“他们不会等我们准备。”赵六低声道，“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走正门。”顾小楼忽然开口。
“什么？”洪九一愣，“那不是直接送上门？”
“他们以为我们会绕道避开埋伏。”顾小楼眼神微寒，“可我偏要迎头而上。”
赵六思索片刻，点头：“有道理。若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反而是最薄弱的地方。”
三人迅速带领丐帮弟子调整阵型，兵分两路，一路佯装撤退，另一路则悄然向东南方向推进。
林中黑影幢幢，杀气四溢。十名杀手早已就位，静候猎物入笼。
“来了。”一人低声说道，手中短刃在夕阳下泛起一抹幽光。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之际，异变突生——
一道灰影自天而降，仿佛从云层中坠落，落地无声，却带起一阵狂风。
为首的一名杀手刚欲反应，喉头已多了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鲜血未溅，人已倒地。
其余几人瞬间警觉，纷纷拔刀迎敌。可那灰影身法诡异，快得几乎无法捕捉，每一次闪动，便有一人倒下，或被封喉，或被点穴，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是谁！”一名杀手怒吼，挥刀劈出，刀风破空，斩断数枝枯枝。
灰影未答，只是身形再动，下一刻已至那人身后，手指轻点，封住其三处大穴，令其僵立当场。
整片林中，杀伐之声骤然停歇，只剩下风吹叶动的沙沙声。
顾小楼等人赶到时，只见满地尸体，唯有一人尚存气息，被点了穴道，满脸惊惧。
“你们……是谁？”赵六上前一步，盯着那灰衣人。
对方缓缓转身，露出半张脸，苍老却不失锐利，一双眼睛深邃如渊，透着久经江湖的沉稳。
“你不该来这里。”老人声音低沉，带着几分疲惫，“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是谁？”顾小楼直视对方，语气平静。
“一个路过的人。”老人淡淡一笑，袖袍轻拂，解开了那名俘虏的穴道。
那人跌坐在地，脸色苍白，不敢抬头。
“你们是什么人？”顾小楼继续追问。
“鹰隼营派出的死士。”老人答道，“专为取你性命而来。”
赵六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曾是他们的一员。”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你背叛了朝廷？”洪九握紧拳头，语气警惕。
“我只是不愿做刽子手。”老人望向远方，“我来，是为了阻止这场杀戮。”
顾小楼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谢谢你出手相助。”
“别谢得太早。”老人摇头，“真正的麻烦还在后面。”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十名黑衣人自林中奔出，显然已察觉到这边的异常。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老人嘴角微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软剑，轻轻一抖，剑鸣清越。
“顾小楼，你先走。”他说，“这些人，交给我。”
“不行！”赵六急道，“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了这么多人？”
“我本就不打算活着回去。”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悲凉，“但至少，能为你争取一线生机。”
顾小楼看着他，忽然明白了他的身份——那是曾经在朝堂之上失踪的兵部旧将，传闻已死于乱军之中。
“前辈……”顾小楼拱手一礼，“请告知姓名。”
老人微微一笑，未答，只是一步踏出，剑光如瀑，迎向扑来的敌人。
“走！”他厉喝一声。
顾小楼咬牙，拉住赵六与洪九，迅速撤离战场。
身后，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火光映照着夜幕，将整片林海染成一片血色。
他们一口气退至山腰，才敢停下喘息。
“那个人……到底是谁？”赵六低声问。
“或许，是一个不愿背负罪孽的亡魂。”顾小楼望着远方，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
他隐隐觉得，这位神秘援手的出现，并非偶然。
……
山风卷起落叶，吹过那片战场。
老人独战群敌，剑光纵横，血雨纷飞。
一名黑衣统领手持长枪，猛然刺出，枪锋直取咽喉。
老人侧身避让，软剑顺势缠住枪杆，借力翻腾，一脚踢中对方手腕，长枪脱手而飞。
他落地未稳，却被另一人偷袭，短刃划破左臂，鲜血飞溅。
“你已是强弩之末。”统领冷笑，拾起长枪再次扑来。
老人喘息粗重，脚步略显踉跄。
但他依旧挺直脊梁，目光如炬。
“我虽老，却未曾输。”
话音落下，他手中软剑猛然一抖，化作一道银龙，直冲云霄。
下一刻，枪影破碎，血花绽放。
统领仰面倒下，胸口一道贯穿伤，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老人缓缓收剑，转身望向远方。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
但只要顾小楼能活下来，这一切，便值得。
山风呼啸，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
直到最后一缕余晖消失，天地归于黑暗。
——
山腰处，顾小楼、赵六与洪九尚未完全喘过气，耳边仍回荡着林间金铁交鸣之声。火光映照下的夜幕，仿佛将整片山林都染成了血色。
“那人……”赵六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未平的惊惧，“他到底是敌是友？”
顾小楼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那片逐渐沉寂下来的林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走！”他低喝一声，率先迈步向前。
三人带领丐帮残部绕行至东南方向的一条小径，避开正面战场。然而还未走出百步，前方林中忽有异动，数十名黑衣人已然埋伏于此，刀光闪烁，杀意凛然。
“他们早有准备！”洪九怒吼，挥拳迎上一人。
战斗再度爆发，顾小楼身形一闪，避开一记横扫的刀锋，反手拔出腰间短剑，精准刺入对方肋骨缝隙。鲜血喷涌而出，敌人闷哼一声倒地。
赵六则护在后方，以一敌二，招式凌厉而不失章法。丐帮弟子们也纷纷结阵，拼死抵抗。
可方才经历一场苦战，众人皆已筋疲力尽，动作迟缓，招式不再流畅。敌人显然察觉到了这一点，攻势愈加凶猛，步步紧逼。
就在局势即将崩溃之际，一道熟悉的灰影自林间掠出，如同鬼魅般切入敌阵之中。
“是你！”顾小楼瞳孔一缩。
神秘援手再度现身，软剑翻飞，瞬间斩杀三名黑衣高手，其余人顿时阵脚大乱。
“你们先退！”他声音低沉有力，眼神却透着一丝焦急，“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赵六咬牙，“我们不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人！”
“这不是商量！”援手厉声喝道，手中软剑一挑，封喉一人，“快走！”
顾小楼深知此刻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当即拉住赵六与洪九，迅速带人撤离。
身后，剑光交错，杀伐再起。
……
援手一人独战十余人，剑势凌厉，招招致命。他似乎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每一剑都带着决绝之意。
“你是谁？”一名黑衣头领终于忍不住质问。
援手并未答话，只是一剑削断对方兵器，随即点其膻中穴，令其瘫倒在地。
“你们不该来此。”他淡淡说道，语气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顾小楼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人。”
黑衣头领挣扎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愤怒：“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插手此事？”
援手轻轻一笑，目光深远：“我只是不愿再看见无辜之人被牵连。”
话音刚落，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数道身影从林中跃出，正是武当派弟子！
为首者，赫然是云逸道长亲传弟子萧逸尘。
“前辈！”萧逸尘一见援手，神色微变，似乎认出了什么。
援手微微点头，并未多言。
萧逸尘立即指挥武当弟子加入战局，几人配合默契，迅速扭转了局势。
黑衣人见状，知难久留，开始节节败退。
“撤！”头领怒吼一声，带着残余人马仓皇逃窜。
援手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逸尘走上前，低声道：“前辈，您果然还活着。”
援手轻叹：“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您的剑法……”萧逸尘欲言又止。
“与武当略有相似？”援手微笑，“或许，那是我年轻时学过的。”
萧逸尘沉默片刻，终是拱手一礼：“晚辈感激不尽。”
援手摆了摆手，转身望向远方山道：“顾小楼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您要去找他？”萧逸尘问。
“不。”援手摇头，“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
说罢，他缓步走入林中，身影渐渐隐没于夜色之中。
萧逸尘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久久未语。
……
与此同时，顾小楼一行人已退至一处废弃庙宇，暂时休整。
“那位神秘人……”洪九低声问道，“你觉得他是谁？”
顾小楼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一个不愿背负罪孽的亡魂。”
赵六皱眉：“你怎么知道？”
“他在林中说过一句话。”顾小楼望向远方，“他说，‘你不该来这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什么意思？”洪九不解。
“那是对朝廷鹰隼营而言的警告。”顾小楼眼神微冷，“他曾经是朝廷的人，如今却站到了我们的这一边。”
赵六闻言，神色骤变：“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朝中有人也开始动摇。”顾小楼缓缓道，“也意味着，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萧逸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顾兄。”他抱拳行礼，“局势已逆转，外戚势力已被击退。”
顾小楼起身，目光锐利：“你是如何做到的？”
“那位前辈出手，扰乱了敌方阵型。”萧逸尘道，“而我与师兄弟趁机展开反击，集中力量攻击敌方首领，使其无法组织有效抵抗。”
“原来如此。”顾小楼若有所思。
“不过……”萧逸尘顿了顿，压低声音，“那位前辈，临走前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告诉顾小楼，小心慕容玄。’”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赵六脸色骤变：“慕容玄？”
顾小楼握紧拳头，眼中寒芒乍现：“看来，这场棋局，已经不只是江湖的事了。”
萧逸尘点头：“是的，背后牵扯的，恐怕不止是江湖恩怨。”
顾小楼深吸一口气，望向窗外渐暗的天际。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缓缓起身，步伐坚定，仿佛踏上了新的征途。
而在这片黑暗之下，更大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