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洒在图书馆破败的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孟凡站在光与暗的交界处，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苏小柔的目光在他和那个扭曲的影子之间来回游移，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你到底是什么？”苏小柔的声音颤抖着，又后退了一步。
孟凡深吸一口气，鼻腔里还残留着红衣女鬼留下的腐臭气息。
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不是人类，”孟凡直视着苏小柔的眼睛，决定说出部分真相，“但我不是你的敌人。”
“你是……僵尸？”苏小柔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眼睛却瞪得大大的。
孟凡苦笑了一下，月光下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苍白。“差不多吧，但我有理智，不会伤害人类。”
苏小柔的呼吸急促起来，孟凡能听到她心跳如擂鼓。他站在原地不动，给她足够的空间消化这个信息。
“刚才那女鬼……”苏小柔突然想起什么，“她说‘替身’是什么意思？”
孟凡的表情变得凝重：“她需要一个活人做替身才能转世。而你……”他顿了顿，“你的体质特殊，容易吸引这类东西。”
苏小柔脸色煞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还残留着女鬼阴气带来的寒意。
“我们得找到她，”孟凡说，“在她伤害其他人之前。”
“我们？”苏小柔惊讶地抬头，“你还想让我跟你一起？”
孟凡走近一步，这次苏小柔没有后退。“你需要保护，而且……”他犹豫了一下，“你对灵异事件的直觉很准，刚才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已经……”
他没有说完，但苏小柔明白他的意思。
她咬了咬下唇，内心挣扎着。理智告诉她应该远离这个非人类的怪物，但某种说不清的直觉又让她无法转身离开。
“好吧，”最终她小声说，“但我有条件——不许对我隐瞒重要信息。”
孟凡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成交。
两人离开图书馆时，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
孟凡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董平发来的信息：“老大，老学区湖边有异常能量波动，和你描述的红衣女鬼很像。”
孟凡眼神一凛，转向苏小柔：“有线索了。”
老学区的湖水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暗绿色，岸边杂草丛生，几棵枯死的柳树歪斜地立着，像扭曲的人影。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她在这里。”孟凡低声说，瞳孔微微收缩，变成了暗红色。他的僵尸感官全开，能清晰地感知到湖底传来的阴冷能量。
苏小柔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靠近孟凡：“在水下？”
孟凡点头，脱下外套递给她：“退后点，我要引她出来。”
他咬破手指滴在水面上，孟凡血液接水面的瞬间，竟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缕缕青烟。
“以血为引，怨灵现身！”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气泡涌出，伴随着刺耳的尖啸声。
一道红影破水而出，悬浮在湖面上空。
红衣女鬼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腐烂的脸上，腹部依然诡异地蠕动着，麻绳深深勒进脖颈的皮肉里。
“又是你们……”女鬼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带着回音，“找死！”她猛地扑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
孟凡推开苏小柔，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女鬼的利爪划过他的手臂，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声响。
孟凡闷哼一声，手臂上出现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没有流血，而是渗出青黑色的液体。
随即，孟凡的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獠牙暴长，指甲延伸成锋利的黑色骨爪。
“你被活祭而死，怨气难消，”孟凡一边与女鬼缠斗一边说，“但伤害无辜只会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女鬼的攻击突然停滞了一瞬：“你……你怎么知道？”
孟凡抓住机会，一爪刺向女鬼腹部，却在接触的瞬间停住：“我能看到你的记忆碎片。你不是自杀，是被那个道士骗来做了祭品。”
女鬼发出凄厉的哀嚎，周围的湖水剧烈翻腾。苏小柔捂着耳朵跪倒在地，脸色惨白。
“他骗我……说能保住孩子……”女鬼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带着哭腔，“却把我们母子活活……”
孟凡的表情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怜悯：“我可以帮你报仇，但你必须停止伤害无辜。”
女鬼的形体开始不稳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最终，她缓缓降落在湖岸，跪在孟凡面前。
“主人……”她低垂着头，声音里不再有怨毒，“我愿意侍奉您。”
孟凡愣住了，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看向苏小柔，后者同样一脸震惊。
“为什么叫我主人？”孟凡皱眉问道。
女鬼抬起头，腐烂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敬畏：“您身上……有上古的气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将臣大人的血脉……”
孟凡瞳孔微缩，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体内流淌着僵尸始祖将臣的残存血脉。这个女鬼竟然能感知到？
“起来吧，”他最终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沈初媣，”女鬼回答，“生前是江城大学师范系的学生。”
苏小柔小心翼翼地走近：“那……你的孩子？”
沈初媣抚摸着自己蠕动的腹部，声音悲戚：“它已经和我的怨气融为一体，成了鬼胎……”
孟凡叹了口气：“先跟我走吧，以后再想办法。”
说罢，他取出脖子上戴的黑色玉佩，沈初媣化作一缕红烟钻了进去。玉佩表面浮现出一道血丝，然后又恢复平静。
“这就...解决了？”苏小柔难以置信地问。
孟凡收起玉佩，僵尸特征逐渐消退：“暂时。她认我为主，就不会再作恶。但背后指使的道士……”
他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是董平。
“老大！”电话那头董平的声音兴奋中带着急切，“我姐她们组有个棘手的灵异案件，您能来帮忙吗？”
孟凡看了苏小柔一眼，后者点点头表示理解。
“地址发我。”他简短地回答。
挂断电话后，孟凡想了一下又给酒吧经理打了请假电话。
当他穿好外套准备离开时，苏小柔拉住了他的袖子。
“我也去。”她坚定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江城大学的体育老师了，为啥还想要去酒吧上班？”
孟凡想拒绝，但看到她眼中的决心，只好妥协：“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心里则暗道“酒吧都是夜晚工作，当然是为了寻找‘食物’呀。”
出租车在一栋古老的中式庭院前停下。
庭院被警用警戒线围住，门口停着几辆治安车。即使站在门外，孟凡也能感受到里面散发出的浓重阴气。
“这地方……”苏小柔打了个哆嗦，“好冷。”
孟凡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庭院上空盘旋的黑气吸引。
那不是普通的怨气，而是经过长期积累形成的阴煞，普通人长期接触会精神失常甚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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