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时，孟凡已经拉紧了厚重的遮光帘。
成为僵尸一周后，他逐渐适应了这种昼伏夜出的生活。单人宿舍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全身镜，镜中的青年面色苍白却轮廓分明，眼睛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光。
“体育老师……”孟凡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这身份比他预想的要方便得多。
苏小柔——那个昨晚被他救下的灵异主播，今早一通电话就把他安排进了江城大学。校董千金的能量果然不容小觑。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苏小柔的信息：“孟老师，教务处已经办好手续啦！下午三点我来接你去领教材。”
孟凡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片刻后只回了一个“嗯”字。
他本想继续在酒吧当保安，夜间寻找‘食物’。但红衣女鬼的线索和那个神秘道士的追踪标记，都让他不得不继续这场危险的接触。所以他退掉了出租屋，搬来了学校宿舍。
下午的阳光依然强烈，孟凡戴着墨镜站在教务处门口。
苏小柔小跑着赶来，米色连衣裙在风中飘扬，发梢沾着细密的汗珠。
“抱歉迟到了！”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孟凡面前，仰起脸时眼睛亮得惊人，“我刚上完法语课，有个学生问题特别多。”
孟凡微微后仰，避开她身上散发出的温热气息。
成为僵尸后，人类的体温对他而言就像靠近火炉般不适。“你在这里教书？”
“嗯哼，外国语学院讲师。”苏小柔骄傲地挺直腰板，随即压低声音，“不过灵异探险才是我的真爱！昨晚的视频片段在网上都炸了，好多人问我那个‘超人小哥’是谁……”
“你删了？”孟凡声音骤冷。
苏小柔缩了缩脖子：“当……当然删了！我答应过你的……”她眼珠转了转，“不过孟凡，你到底是什么人？那种速度和力量……”
“武术。”孟凡打断她，接过教务处职员递来的教师证和工作服，“今晚我就去老校区图书馆查看一翻。”
转身离开时，他听见苏小柔在身后小声嘀咕：“武术才怪……明明就是天师……今晚我也跟你一起去……”
夜幕降临后，孟凡的感官变得格外敏锐。他站在老校区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听见百米外苏小柔小心翼翼的脚步声。
月光如水银泻地，将江城大学老校区的石板路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辉。
孟凡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鼻尖萦绕着腐朽木头和潮湿青苔的气味。
他伸手推开铁门，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等等我！”苏小柔小跑着跟上，手中的直播设备闪着微弱的红光。
她今天特意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黑色运动服，却依然掩饰不住那股甜美的气息——对孟凡而言，那比任何香水都要诱人。
孟凡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喉咙深处泛起一阵灼热。
成为僵尸后，他对鲜血的渴望就像沙漠旅人对绿洲的向往。
尤其是苏小柔手腕上那道细小的伤口散发出的气味，简直令他发狂。
“你确定要跟来？”孟凡压低声音，“这不是你平时那种作秀的灵异直播。”
苏小柔不服气地撅起嘴：“我可是专业的！上个月在废弃妇产医院那次，我可是拍到了……”
“婴灵哭墙？”孟凡打断她，“那是穿堂风经过破损管道的声音。”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现在我能听到三十米外一只蟑螂爬动的声音。”
苏小柔瞪大眼睛，手机差点脱手：“真的假的？那你岂不是……”
“嘘……”孟凡突然抬手，目光如炬地望向图书馆方向。
他的瞳孔在黑暗中泛起一丝猩红，清晰地看到二楼窗户后飘过一抹红色身影。“她在那儿。”
苏小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黑洞洞的窗口：“我什么都没……啊！”她突然惊叫一声，手机屏幕上赫然出现一张惨白的女人脸，正贴着镜头狞笑。
孟凡一把夺过手机，对着屏幕冷声道：“滚出来！”他的声音里带着僵尸特有的威压，屏幕上的鬼脸扭曲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见。
“她……她刚才……”苏小柔声音发抖，手指紧紧抓住孟凡的衣袖。
“只是个小小的恐吓。”孟凡将手机还给她，“现在知道怕了？”
出乎意料的是，苏小柔眼中恐惧很快被兴奋取代：“太刺激了！这绝对是我直播生涯中最真实的灵异体验！”她突然凑近孟凡，“你刚才那招是什么？传说中的‘喝退鬼神’吗？”
孟凡无奈地摇头。这女人对危险的迟钝程度简直令人叹服。
“跟紧我，别乱跑。”他迈步向图书馆走去，每一步都谨慎地感知着周围的阴气波动。
图书馆大门被厚重的铁链锁着，锁上积了厚厚一层灰。
孟凡握住锁链轻轻一扯，金属断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
“哇哦……”苏小柔小声惊叹，“这力气……”
“武术。”孟凡面不改色地撒谎，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其中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他的獠牙不受控制地伸长了一分，又被他强行压回去。
大厅里月光透过破败的穹顶玻璃洒落，形成一片片银色的光斑。
孟凡的夜视能力让他看清了四周——倒塌的书架、散落的纸张，还有……墙上那些诡异的抓痕。
“十年前那个女生就是在这里上吊的。”苏小柔小声说，手指向二楼阅览室，“据说她穿着红裙子，因为……”
“因为男友背叛，她怀着身孕自杀。”孟凡突然接话，眉头紧锁，“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怨灵。”
“你怎么知道这些？”苏小柔惊讶地问。
孟凡没有回答。他的僵尸本能正在疯狂预警——这里的阴气浓度远超寻常，而且……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我们得离开。”他抓住苏小柔的手腕，“现在。”
话音刚落，整个图书馆的温度骤降。他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地上的尘埃无风自动，形成诡异的漩涡。
“她…她来了……”苏小柔声音发抖，指向楼梯口。
一抹红色身影缓缓飘下，长发遮面，脖颈处缠绕着粗麻绳。
更恐怖的是，她隆起的腹部不断蠕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厉鬼化煞……”孟凡瞳孔紧缩，“她不是自杀，是被活祭的！”
红衣女鬼突然抬头，露出一张腐烂的脸，黑洞洞的眼窝直勾勾地盯着苏小柔：“替……身……”
“跑！”孟凡一把推开苏小柔，自己迎向扑来的女鬼。
他的指甲暴长，化作利爪与女鬼纠缠在一起。两者相撞的冲击波震碎了周围的玻璃，书架轰然倒塌。
苏小柔跌坐在地，惊恐地看着这场超自然的战斗。
孟凡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而女鬼的攻击则带着刺骨的阴风。
最令她震惊的是，在某个瞬间，她分明看到孟凡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嘴角露出尖锐的獠牙。
“他不是天师”苏小柔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他是……”
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尖啸，腹部裂开，涌出无数黑色发丝缠向孟凡。
孟凡低吼一声，周身泛起诡异的青灰色光芒，硬生生将发丝扯断。
接着他抓住女鬼的头发，将其狠狠掼在地上，另一只手成爪直插女鬼胸口。
“等等！”苏小柔不知哪来的勇气喊道，“她……她可能是被害的！”
孟凡动作一顿。就在这瞬间，女鬼突然化作红雾消散，只留下一串阴森的笑声在馆内回荡。
“她逃了。”孟凡收起獠牙，转身走向苏小柔，“你没事吧？”
苏小柔却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警惕：“你……你到底是什么？”
月光透过破窗洒在孟凡身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诡异地扭曲着，不像人类的投影。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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