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陈烨和昭阳公主都换了一身衣服。
毕竟朝阳公主的衣服实在太过惹眼,不过即便换了一身素衣,她的美貌与气质依旧无法遮盖。
朱雀大街上的喧闹声扑面而来,朝阳公主轻摇着团扇,好奇的打量着两旁叫卖的货摊。
她此时换了身鹅黄色的襦裙,发间只簪着陈烨送的碧玉簪,却依旧掩饰不住通身的贵气。
“糖人!新捏的糖人嘞!”
小贩的吆喝声引起公主的驻足,陈烨正要掏钱,街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求求您了……这钱我真的还不上啊……”
衣衫褴褛的老汉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
那少女脸上挂满了泪痕,粗布衣裳上打满了补丁,死死地蜷缩在老汉的怀里。
“怎么着?老东西!”
“这白纸黑字上面画了押的!你想抵来不成?”
锦袍青年一脚便踹翻了老汉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也叮叮作响。
“三个月前,我明明只借了十两银子……”
老汉咳着血沫在地上哀求着。
“如今竟要拿小女抵二百两的债……”
“利滚利不懂?”
那青年揪起老汉的衣领,露出腰间刑部衙门的腰牌。
“要么今天交人,要么送你去大牢里吃板子!”
围观的人群中皆是发出一声声的叹息。
“完了,造孽啊!”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那怀中的少女突然挣脱了老汉的怀抱,跑到青年的脚边。
“大人,我愿意去换浣衣局做工还债!只求您放过我爹!”
“浣衣局?”
那青年发出一声冷笑,转手捏起少女的下巴。
“本公子缺的是端茶倒水的丫鬟吗?”
说着他突然一把扯开少女的衣襟,雪白的肩头立刻暴露在阳光之下。
“听说你会唱曲儿?”
“今晚就给爷好好唱……”
陈烨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发抖,连忙低头看去。
昭阳公主压低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寒意。
“李万旭的堂弟……”
“李家的人?”
听到陈烨的话语,昭阳公主神情严肃点了点头。
“过不了多久便是朝廷的恩科了,往年到了这个时候大北各地的学子都会前来京城科举,此人正是京城的进士......”
“如今的李家在朝中的声势也是壮大了不少,他们的野心已经不止于文官之中了,就连军中也有所插手。”
听到昭阳公主的话语,陈烨也是有些诧异。
“李万旭?”
“军权,政权都要?看来这李家的野心不小啊!”
昭阳公主轻叹一口浊气。
“如今朝堂上的百官不过都是勋贵世家的门脸罢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错乱复杂,就连是父皇也忌惮不已。”
“这些年,父皇想要广招寒门子弟,结果却是差强人意,各地的世家勋贵纷纷打压这些寒门。”
“就算是那些有能力的寒门子弟,若是不肯拜入他们门下,也要受到他们的排挤打压!”
听到昭阳公主的话语,陈烨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怒气。
上层人打压中层人,剥削底层。
好像自古以来都是这么回事!
那李家青年调戏完少女觉得还不够过瘾,竟是直接唤起身旁的家丁。
“今天本公子心情还算不错,便只要你这条狗腿吧,至于你这条烂命,本公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话间,那家丁便抄起一旁的扁担向着那老汉走去。
眼看着那扁担就要砸向老汉的大腿,周遭的百姓皆是不忍地将头别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那狗仗人势的家丁瞬间便如死狗一般倒飞了出去。
众人回望之时,只见先前还无比嚣张的李家家丁竟是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
李家青年目光一寒,无比愤怒地站了起来。
“打狗也得看主人,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本公子的人!”
“打狗?今日本公......本公子打的就是狗!”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只听见一声脆响,那李家青年的左脸瞬间浮肿起来一个五指分明的巴掌印。
他哪里承受的住陈烨的力气,整个人宛如死猪一般倒飞了出去。
嘴里一半的牙齿纷纷随着口中的血腥流了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家丁赶忙上前将其扶起,随后一脸惊恐地指着陈烨。
“你这刁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动手打伤我们公子!”
“打的就是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
陈烨一脚踹翻冲上来的家丁,顺手抄起地上的扁担。
扁担在他手中舞的虎虎生风,只是眨眼之间便将五六个家丁打到在地。
地上的家丁纷纷哀嚎着,只留下脸肿的像猪头的李家青年站在原地,此时他还没有从刚才的巴掌里缓过来。
“汝学的圣贤书便是叫你欺压百姓?”
“若是大北学宫之中教出的都是你这等败类,我看还不如直接关门!”
此刻被扇的七荤八素的李家青年终于也是缓了过来。
感受着脸上传来的火辣痛感,他双目血红地盯在陈烨的身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杀我?李家人还真是威风!”
陈烨正欲继续动手,却听见人群之外传来一阵叫骂。
“都滚开,别挡道!”
随后便从人群外挤进来几个衙役。
“哟,这不是李公子吗?”
那衙役头子见是李家公子,连忙上前谄媚地笑了起来。
在看清他那肿成猪头的脸时,那衙役头子也是吓了一跳。
“谁敢打您?”
李家青年从嘴中吐出一口血沫,指着陈烨的鼻子歇斯底里地吼叫。
“把这个刁民给我抓进大牢!”
“兄弟们动手,把他给我拿下!”
那衙役头子见状竟是连头都不抬,直接命人将陈烨拿下。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辱骂我们头?”
“小子,我劝你乖乖跪下,免受皮肉之苦!”
见陈烨不为所动,衙役们纷纷抽出腰间长刀向着陈烨冲了过来。
然而不等他们的长刀抬起,陈烨的拳头便落在了他们的面门之上。
惨叫声瞬间交织成一片,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衙役接连被打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起来。
那衙役头子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握着刀的手也忍不住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