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屋子里,劫后余生的喜悦是那么的真实而温暖。
王素兰用热毛巾,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丈夫江建国的脸庞和双手,仿佛要擦去他身上所有的病气和晦气。
江雪则乖巧地坐在床边,小手紧紧握着父亲的大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再没有了恐惧,只有满满的孺慕和安心。
江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他能感觉到,父亲的身体正在被“回春丹”的药力持续改造,那不仅仅是治好了急症,更是在修复他多年劳损的肺腑根基。
然而,这屋内的温馨,注定要被院里的豺狼打断。
“砰!”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推开。
一股寒风夹杂着一股子酸腐的味儿,灌了进来。
来人正是贾张氏。
她那张肥胖的脸上,写满了狐疑和贪婪,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在屋里扫视,像一只闻到腥味的鬣狗。
“哟,没死啊?”
她一开口,话就跟淬了毒的钉子似的。
“我还以为江家老咳喘一口气没上来,上西天了呢!刚才哭得那么惨,我还寻思着要不要随二分钱的礼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王素兰又气又怕,本能地站起身,将丈夫和女儿护在身后。
她天性懦弱,面对贾张氏这种院里出了名的泼妇,向来是敢怒不敢言。
贾张氏压根没理会她,一双贼眼直勾勾地盯上了床上的江建国。
只看了一眼,她就愣住了。
这……这还是那个病得快要断气的江建国吗?
只见他面色红润,呼吸匀称,哪有半分将死之人的模样?分明比前几天看着还要精神!
贾张氏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
江家穷得叮当响,肯定请不起什么名医。刚才还哭天抢地,现在人就好了?这里面一定有鬼!
唯一的可能,就是江家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弄来了什么灵丹妙药!
一想到“灵丹妙药”四个字,贾张氏那颗贪婪的心瞬间就被点燃了!
“好啊!王素兰!”
她猛地一拍大腿,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我说呢!原来你们家藏着好东西!有好药也不说拿出来孝敬我这个长辈,眼睁睁看着我这把老骨头腰酸背痛,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盼着我早点死啊!”
话音未落,她那肥硕的身躯就跟没了骨头似的,往地上一瘫,开始撒泼打滚。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疼死我了!没天理了啊!邻居得了神药自己偷着吃,就不管我这个孤老婆子的死活了啊!大家快来看啊!江家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了……”
这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贾张氏使得是炉火纯青。
她一边嚎,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王素兰的反应,料定这个软包子肯定会为了息事宁人,乖乖把“神药”交出来。
果然,王素兰吓得脸色苍白,手足无措:“贾大妈,你快起来,我们家……我们家真没什么神药啊……”
“没有?没有他能活过来?”贾张氏的哭嚎声更大了,简直要掀翻屋顶。
妹妹江雪更是被吓得躲在母亲身后,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贾张氏的鬼哭狼嚎。
“你真的腰疼?”
是江毅。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贾张氏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那个撒泼的肥婆,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贾张氏被他看得心里一突,但一想到“神药”的诱惑,立刻又来了劲头:
“废话!我这腰疼是老毛病了!疼起来要人命!你们家那药,赶紧给我拿出来,不然我今天就死在你家门口!”
“药,是没有了。”
江毅缓缓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不过,我刚跟我爷爷学了点祖传的针灸推拿之术,专治各种疑难杂症。既然你疼得这么厉害,不如,我给你治治?”
“针灸?”贾张氏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一个毛头小子,会个屁的针灸!八成是想吓唬自己。
但转念一想,万一他真有点本事呢?能白占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好啊!”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挺着腰道,“那你给我治!要是治不好,你们今天就得给我个说法!”
“妈,把你的针线笸箩拿来。”江毅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王素兰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把装针线的笸箩递了过去。
江毅从中随手拈起一根最普通不过的缝衣针,在指尖掂了掂。那冰冷的针尖,在他眼中,却仿佛有了生命。
“你站好了,别动。”
话音刚落,贾张氏只觉得眼前一花!
江毅的身形快如鬼魅,一步就欺近到她身后。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根缝衣针已经化作一道寒光,快、准、狠地刺入了她后腰某处穴位!
“啊——!”
一声比刚才假哭凄厉十倍的惨叫,从贾张氏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剧痛!
不酸,不麻,就是纯粹的、尖锐的、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扎进骨髓里的剧痛!那股剧痛瞬间窜遍她的全身,让她浑身的肥肉都痉挛起来。
她想动,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她想弯腰,那股剧痛就加倍袭来,让她感觉自己的腰马上就要断了!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贾张氏疼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在发抖,看向江毅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惊恐。
江毅缓缓收回手,将那根缝衣针放回笸箩,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走到贾张氏面前,俯下身,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说道:
“此乃‘惩戒之针’,专治无理取闹,胡搅蛮缠。”
“我只用了一分力,这痛楚会持续一个时辰。若我用上三分力,你这辈子就别想直起腰。若我用上十分力……”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话语里的森然寒意,已经让贾张氏通体冰凉。
“现在,你还腰疼吗?”江毅直起身,淡淡地问道。
“不……不疼了……不疼了……”贾张氏哪还敢说一个“疼”字,她现在只想离这个魔鬼远一点。
“那就滚。”江毅吐出一个字,干净利落。
贾张氏如蒙大赦,也顾不上那钻心的疼痛,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江家的门,一路上甚至还撞倒了在门口偷看的棒梗,狼狈得像一只丧家之犬。
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王素兰和江雪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毅,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哥哥)。
那个在她们印象里有些内向、甚至有点懦弱的江毅,就在刚才,用一根小小的缝衣针,将院里最凶悍的泼妇,治得服服帖帖,屁滚尿流!
江毅缓缓转过身,看着母亲和妹妹震惊的眼神,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这双曾经只能拿起手术刀,如今却能引动气血、掌控他人痛苦与健康的手。
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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