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立威，暗夜杀机
秦家族比的风波，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池塘，在安平县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秦瑚这个名字，不再是“废物”的代名词，而是以淬体六重、一掌败秦威、硬撼大长老的强横姿态，深深烙印在所有人心中。
族比后的第三天，秦家议事厅。
气氛肃穆。
秦家十位长老，除了被变相软禁的大长老秦厉，
借口重伤的秦威需要他亲自照料，其余九位尽数到场。
三长老秦岳坐在主位下首，其余长老分列两旁。
秦瑚坐在主位上。
他没有穿华丽的服饰。
但此刻坐在那里，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整个议事厅都显得格外安静。
“诸位长老，”秦瑚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族比已毕，承蒙各位长老抬爱，瑚得任少家主之位。今日召集各位，是要议定几件关乎家族未来之事。”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带着审视。
几位原本亲近大长老的长老，此刻眼神躲闪，不敢与他对视。
“第一，家族资源分配。”秦瑚没有废话，直奔主题，“过去，资源分配多有偏颇，导致族中子弟怨声载道。
自今日起，资源分配，以实力、潜力、贡献为唯一准则！所有资源账目，需重新核查，三日内，将过往三年的明细，送至我处。”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资源，是家族的命脉，也是他凝聚人心的关键一步。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脸色微变，尤其是掌管库房和部分产业的五长老和七长老，额头微微见汗。
重新核查账目？
这等于是在翻他们的老底！
“少家主，这……”五长老忍不住想开口。
“有异议？”秦瑚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
五长老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而来。
后面的话顿时噎在了喉咙里，连忙低头：“没……没有异议，谨遵少家主之命。”
“第二，”秦瑚继续道，“家族护卫及各处执事。能力不足、尸位素餐、或曾行不轨之事者，一律清退！空缺之位，由族中年轻有为、忠诚可靠的子弟填补。此事，由三长老牵头，三日内拟出名单。”
这话更是直接动了某些人的根基！
议事厅内响起几道压抑的抽气声。
几个平日里靠着溜须拍马上位的执事头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三长老秦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起身抱拳：“是！老夫定当秉公办理！”他早就看不惯家族内部一些乌烟瘴气，如今有秦瑚撑腰，正好大刀阔斧整顿。
“第三，”秦瑚的声音冷了几分，“丹房。秦洪长老。”
被点名的秦洪身体一颤，连忙起身：“少家主……”
“秦威在族比前，服用了远超剂量的‘虎骨壮血散’，药性狂暴，险些毁其根基。此事，丹房监管不力，责无旁贷！”秦瑚目光如电，盯着秦洪，“
念你多年为家族炼丹，免去丹房长老之职，降为普通丹师，以观后效。丹房暂由秦岳长老监管，待寻得合适人选再行定夺。”
秦洪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反驳。
那虎骨壮血散，本就是大长老授意他给秦威的，剂量也是秦威自己偷偷加倍。
但此刻，他哪敢说出实情？
只能颓然坐下，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三条命令，条条直指家族积弊，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议事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秦瑚这强硬的手腕震慑住了。
这位年轻的少家主，不仅实力强横，手段也如此凌厉！
“若无其他要事。
今日议事到此为止。”秦瑚站起身，“三长老，整顿之事，即刻着手。”
“是！”秦岳肃然应道。
几位长老纷纷起身，神色复杂地行礼告退。
他们知道，秦家的天，真的变了。
夜，深沉。
安平县，县尉府邸深处，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
烛火摇曳，映照着赵嵩那张因愤怒和焦虑而扭曲的脸。
他对面，坐着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影，连面容都藏在兜帽的阴影里。
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死水般的眼睛。
“废物！都是废物！”赵嵩压抑着声音低吼，拳头重重砸在桌子上，“秦厉那个老东西，连自己孙子都保不住！秦瑚那小杂种，竟然当上了秦家少家主！还如此快就掌控了局面！这安平县，还有我赵家的立足之地吗？”
黑袍人影静静地坐着，仿佛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对赵嵩的咆哮无动于衷。
直到赵嵩发泄完，他才用嘶哑低沉、仿佛金属摩擦般的声音缓缓开口：“赵县尉，愤怒解决不了问题。秦瑚此子，已成气候。单靠你赵家，或秦家内部那点残余力量，想除掉他，难。”
“那你说怎么办？”赵嵩盯着黑袍人，“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拿到秦家地底那样东西的线索，你就帮我解决秦瑚！”
“线索？”黑袍人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笑，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刻着复杂符文的黑色玉符，轻轻放在桌上。
“秦厉为了保住他孙子，倒是很舍得。这玉符里，确实记录着秦家祖祠地底密道的一些残缺信息。虽然不够完整，但勉强够用了。”
赵嵩看着那枚玉符，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更多的是急切：“东西给你了！人呢？什么时候动手？”
“急什么。”黑袍人慢条斯理地收起玉符，“秦瑚刚掌权，秦家内部看似被他压服，实则暗流涌动，正是他最警惕的时候。此时动手，风险太大。而且……”
他顿了顿，兜帽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秦府的方向：“此子能在那铁线蟒口中活下来，还能反杀，其本身……就透着古怪。我需要更稳妥的安排。”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赵嵩急了，“难道就看着他坐大？”
“等一个机会。”黑袍人声音依旧嘶哑平静，“一个能让他放松警惕，或者……让他不得不离开秦府的机会。安平县县比！！”
他缓缓站起身，宽大的黑袍无风自动，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赵县尉，耐心点。收了我的定金，我‘黑煞卫’的承诺，从未失信。秦瑚的命，和他身上的秘密，迟早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这段时间，你只需做好一件事——盯紧秦家，尤其是秦家祖祠！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通知我。”
话音落下，黑袍人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密室角落，仿佛从未出现过。
密室中，只剩下赵嵩一人，对着跳动的烛火，脸色变幻不定。
黑煞卫……这是他花费巨大代价才联系上的、活跃在周边数郡的隐秘杀手组织，以手段狠辣、行踪诡秘著称。
他本不想动用这最后的手段，但秦瑚的成长速度，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秦瑚……小杂种……”赵嵩眼中闪烁着怨毒和疯狂的光芒，“让你再得意几天！你的死期，不远了！”
与此同时，秦府西院。
秦瑚并没有休息。他盘膝坐在房中，意识沉入识海。
那尊造化炼天鼎悬浮在灰蒙蒙的空间中，鼎身裂纹又少了一道，光华内蕴，显得更加古朴厚重。
鼎内，储存着铁线蟒炼化出的那团头颅大小的磅礴气血本源，以及几样特殊材料。
秦瑚没有急于吸收。
他在巩固淬体六重的境界，同时，也在思考。
……
危机并未解除，反而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头顶。
“力量……还是不够！”秦瑚心中念头坚定。
淬体六重，在安平县年轻一辈中或许顶尖。
但面对凝气境的赵嵩，面对可能存在的更强敌人，还远远不够！
他需要变得更强！
在更大的风暴来临之前！
他缓缓引导出一小缕精纯的气血本源，开始吸收炼化。
精纯的能量如同温热的泉水，滋养着他的经脉骨骼。
推动着修为向着淬体六重巅峰稳步迈进。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