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
众人放下东西,便各自回家了,李来福交代姐弟几人几句后,也走了出去。
众人走后,李招娣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几个杂面窝头,少的可怜的盐,一小把野菜,几个鸡蛋,这是他们姐弟四人的全部口粮。
屋内,浓重的霉味伴着从窗户吹进来的冷风,空荡荡的老屋里,除了一旁的土炕以及屋内挂着的蜘蛛网、厚厚的尘土,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二姐,我们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年级最小的李二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牛,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李招娣说完,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李来娣和李大牛,语气中再一次恢复了坚定,“我们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吧,不然就真没地方睡觉了。”
整理完仅有的家当,在李招娣的指挥下,李大牛把刚才打扫屋子找到的干燥柴火拿了过来。
没有生火的工具,李招娣只得无奈的拿起一小团草,用破布裹住,随后抓起两根木棍,双手不停地摩擦。
或许是自己双手太过僵硬,也可能是方法不对,她摩擦了很久,直到双手有些发酸,也没有见柴火燃起来。
“二姐,我来吧!”
接过木棍,李大牛双手不停搓动,很快,一缕青烟从草堆中冒了出来。不等李二牛说话,李招娣直接捧起干树皮凑近,小心吹气。
“噗——”
青烟中慢慢有火苗冒出,李招娣又拿了一些干树枝放上去,火苗也慢慢变大,火焰照亮屋内。
姐弟四人围着火堆,一缕缕热气从衣服上冒出,浑身的的寒意慢慢褪去。
“咕噜……咕噜……”
一个声音不合时宜的传入众人耳中。
李二牛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
“我……我有点饿……”
说到饿,李招娣才反应过来,先前只顾着整理屋子,忘了大家已经一天没有进食。
“大姐,我们把今天王婶子给的几个窝头分了吧……”
李来娣没有多说,只是起身,从一旁的陶罐中拿了一个窝头,犹豫再三,又狠心的从剩下的两个窝头中拿了一个,分作四份,分给围坐在火堆边的几人。
冰冷的窝头放进嘴里,她真的无法下咽,一旁的李来娣几人,许是太饿,却是吃的格外香甜。
“大姐…我们以后…怎么办?”啃着窝头的李大牛突然盯着李来娣,迷茫开口。
面对李大牛的问题,李来娣虽说是几人的大姐,可是她心里也是没底,只得将救助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李招娣。
“招娣,我们……”
“大姐,当然是活下去,我们有手有脚,还有屋后的这块荒地,日子再难,也不会比在李家过得艰难。”
“今天,什么也别想,吃了窝头,我们早点睡。天一亮,就去地里!那里有活路!”
……
深夜,四人蜷缩在土炕上,紧紧依偎在一起,靠着彼此的体温取暖。
屋外呼啸的冷风从窗户和门缝中灌入,寒风从屋顶的破洞和窗户的缺口灌入,冻得四人瑟瑟发抖,不知何时,或许是太累,身边的三人还是在寒冷中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李招娣听着几人均匀的呼吸声,很困,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
脑海中满是要怎么活下去的念头。
“食物…种子…这是目前急需的!”她想到了空间商城。意念一动,一个简陋的光屏在空间上方展开,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商城币:10
可兑换物品:
土豆(5个):1商城币
红薯藤(1斤):1商城币
糙米(1斤):5商城币
粗盐(1两):1商城币
锄头:2商城币
土豆高产耐寒,生长周期相对较短,又考虑到明天要去开垦荒地还没有作物种植,李招娣毫不犹豫的购买了10个土豆,虽说锄头她也十分急需,可这样凭空出现,自己也不好和姐弟几人解释。
光屏一闪,10个带着芽眼的土豆出现在黑土地上。商城币余额也在土豆出现的瞬间,变成了8。
她没有立刻取出,而是尝试着用意念将5个土豆埋入黑土中,用起灵泉水,小心翼翼地浇灌下去。
灵泉水撒下去后,黑土地仿佛活了过来,贪婪地吸收着灵泉水。埋下去的土豆芽眼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绿芽,根系疯狂蔓延,甚至顶开了表层的黑土!
“居然有加速功能!”李招娣惊喜不已。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把剩下的5个土豆埋进黑土中,怕引起弟妹怀疑,更怕消耗过多空间能量。
意识回归身体,寒冷和疲惫依旧,但知晓了空间的功能,她却是看到了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希望。
……
次日,天刚蒙蒙亮,李招娣就摇醒炕上的几人。
“姐,大牛,二牛,赶紧起床,吃点东西,一会大牛去来福叔家中借把锄头回来,我们一起把荒地开垦出来”
四人将昨天剩下的一个窝头分了后,喝了几口李招娣烧开的灵泉水,等李大牛借来了锄头后,便迫不及待地冲向屋后那块荒地。
屋后,荒地前……
几人看着长满荆棘的土地,荆棘从中时不时有几个石头裸露出来,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这…这能种什么?”李来娣的声音带着哭腔。
李大牛也沉默了,攥紧了拳头。
李招娣拿起锄头,铲开表面的碎石和枯草,仔细查看土壤,土地的贫瘠超过了她的想象,可即便如此,她也只得假装无事,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能种!一定能种!姐,我们一起动手,把这些荆棘和石头清掉!先清理出一小块地方就行!”
众人被她的行动感染,也咬着牙开始帮忙。
清理出约莫两个炕席大小的土地,李招娣几人已经累得几乎虚脱,手上也布满划痕。
“好了,就先这样吧,大家休息会,我去把土豆拿来。”
等到李招娣再次来到屋后,手中出现了五个有些发黑的土豆。
“二姐,这不会就是你说的土豆吧?”李二牛率先问出了众人的疑惑。
“对!这是今早我在屋外找到的,昨天晚上,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在我梦里告诉我,说不忍心看我们饿肚子,给我们送来了几个土豆,让我把她种在土里。这不,今早就真的在门口找到了。”
几人还是不太相信,可是,李招娣可不管这些,在众人半信半疑的目光中,已经行动起来。
“你们像我一样,把它们种下去!”李招娣一边说着,一边做着示范,“芽朝上,把土豆埋进土里,别太深!”
种完土豆,看着这一小片新翻的土地,纵然贫瘠荒凉,却承载着他们全部的希望。李招娣站起身,指着那片广阔的荆棘荒坡,声音带着一股破开混沌的决绝: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粮仓!今天种下五个土豆,明天我们就能收获五十个、五百个!只要我们姐弟齐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赵金花想饿死我们?做梦!”
忙完这一切,朝阳也终于挣脱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四个单薄却挺直的身影上,也洒在那片刚刚播下希望种子的贫瘠土地上。
须弥空间的泉眼在黑土深处微微涌动,无声滋养着她兑换的另外五个土豆。一切似乎并没有那么不堪,活下去,并且要活得更好,这第一步,她终于扎扎实实地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