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门将深夜的寒意隔绝在外，暖黄色的灯光下，王漫妮和钟晓芹并肩坐在高脚凳上。钟晓芹红肿的眼睛和泛红的鼻尖让她看起来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兔子，166cm的娇小身材裹在宽大的卡通卫衣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陈屿这个混蛋！王漫妮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167cm的她即使在深夜临时套上的毛衣牛仔裤里也保持着挺拔姿态，素净的脸上那双杏眼闪烁着愤怒的火光。钟晓芹被她恶狠狠的语气逗得破涕为笑，嘴角刚扬起又迅速垮下：漫妮姐...我今晚真的不想回去了
提到顾佳，钟晓芹黯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去佳佳姐那里！王漫妮点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脚边那个装着昂贵羊绒开衫的防尘袋上，眉头不自觉地紧锁。这件价值不菲的衣物就像个烫手山芋，让她既心疼又焦虑。
钟晓芹迅速掏出手机给顾佳发信息：佳佳姐，我和漫妮姐想你了！今晚去你家蹭住好不好？求收留！几乎是立刻，顾佳的回复就跳了出来：好。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后面跟着君悦府的定位。
出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后座上，钟晓芹抱着帆布包，头一点一点地靠在王漫妮肩上睡着了。王漫妮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城市灯火，思绪却飘向了三个方向：顾佳独自饮酒的憔悴模样，钟晓芹蜷缩在便利店哭泣的可怜身影，还有那件带着清冽雪松气息、此刻正静静躺在她脚边的开衫...
君悦府大堂灯火通明，24小时值守的物业管家彬彬有礼地微笑致意。电梯直达顶层，王漫妮按响门铃的瞬间，门就开了。
顾佳站在门口。她显然还没睡，米白色的真丝睡袍松松地裹在身上，平日一丝不苟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却掩不住眼底的青黑和脸颊不自然的酡红。169cm的高挑身材依然优雅，但整个人就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瓷器。
佳佳姐！钟晓芹像找到归巢的雏鸟般扑进顾佳怀里。顾佳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然后缓缓抬手，动作生疏地轻拍钟晓芹的后背：进来吧。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王漫妮敏锐地注意到顾佳脖子上那条珍珠项链的卡扣松开了，几颗圆润的珍珠摇摇欲坠。那是许幻山去年送给顾佳的生日礼物，她一直戴着，视若珍宝。
放衣帽间吧。顾佳疲惫地指了指方向。王漫妮走进那个堪比精品店的衣帽间，小心翼翼地将开衫放进最里面的柜子，就像在安置一枚定时炸弹。
客厅里，钟晓芹已经蜷缩在沙发上，像个找到安全港湾的小动物。顾佳端着水杯，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十年...就像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王漫妮立刻上前搂住她单薄的肩膀：离了许幻山，你只会过得更好！我们会帮你！
钟晓芹立刻挥舞着小拳头附和：对！佳佳姐最棒了！顾佳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冰凉的手指轻轻握住了王漫妮的手：谢谢你们。
夜深人静时，王漫妮注意到走向卧室的顾佳脖子上那条珍珠项链的卡扣已经完全松开了。她跟上去，推开半掩的卧室门——
顾佳背对门口站在梳妆台前，手里紧握着那条珍珠项链，而梳妆台上赫然放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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