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玉米,新培育的玉米——”
“不仅口感好,最重要的是——魔力充沛!”
“小姐,别走啊小姐,第一根试吃不要钱!”
吵闹的叫卖声把戎一燃从梦中吵醒。朦胧之间,满耳都是混杂的叫卖声,尤以那个卖玉米的女人嗓门最大。
一燃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一时间分不清梦与现实。他还以为自己在家看电视,睡得正香,梦里电视机还真的打开了。直到脸被石子硌得发疼,他才慢慢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
“我这是……?”
眼前是淡淡的蓝光,好像整个世界都被轻轻染成了蓝色。他下意识地寻找刚才那个叫卖声最大的玉米小贩——声音听起来应该是个女人。
果然,街角站着一位小贩,棕色头发,头上戴着顶脏兮兮的帽子。穿着也很奇怪,是一身灰白色缠裹着身体的袍子,看起来像是乡下人穿的。
可当他把目光扫向四周的建筑时,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他不在家,也不在夏国。他,穿越了。
眼前的房子一个挨着一个,都是二层的尖顶小楼,风格完全不同于夏国。更像是——中世纪的西方?
当然,说实话,一燃也并不知道中世纪西方长什么样,但看到小贩头顶那个巨大的罗马数字时钟,还有街道上来回穿梭的贵妇人,那身古典连衣裙,金黄色的头发……至少,这里绝对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一燃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低头一看,裤子破破烂烂,有几处还渗着血。脚边放着一个背包——他认出来了,是他自己的。
那一瞬间,记忆像洪水一样涌来。
这是他从落魂山摔下前背着的包。想到当时的情景,他的腿又忍不住微微发颤。那条路越来越窄,他越走越深,像被某种力量逼迫着无法回头。直到脚下只剩下不到半只脚掌的宽度,双手关节僵硬发疼,他才意识到该回去了。
可腿已经冻得僵硬,前进有惯性,后退却成了奢望。他就那样卡在那儿,进退不得。直到体力耗尽,意识坠入黑暗。
“希望卿宇安全离开了……”他低声祈祷,然后背起背包,向着卖玉米的小贩走了过去。
他已经隐约接受了“我大概是死了”这个现实。至于眼前这是什么地方……也许是天堂吧。
不过这腿疼胳膊酸的感觉也太真实了点。如果这真是天堂,那也太不上道了,搞不好是地狱。
“Hello?”他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嗯?”小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一燃这才想起刚才她是在讲中文,赶紧改口。
“能……能扫码吗?”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从背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小贩看着他掏出一个会发光的“砖头”,似懂非懂地说:“你是你家主子派来买东西的?”
“主……子?”一燃一脸懵,正要发问,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呵斥。
“你这玉米被狗摸过?我可不要。”一个打着伞、身材圆滚滚的贵妇人一脸厌恶地说。
“没有没有,他哪敢啊!”小贩连忙赔笑。
虽然没点名道姓,但一燃知道,这是在说他。
看着那女人一副金贵骄横的模样,他心里只冒出一个词:阶级矛盾真严重。
他倒也没计较小贩没替自己说话,甚至还顺着对方的话踩了他一脚。毕竟人家是大客户,而他,一条破裤子、一双破鞋,浑身是伤,还有什么立场?
再说了,这里没信号,他是真付不了钱。
也是,天堂怎么会有手机信号。当然,也可能是地狱。
他识趣地转身离开,嘴里小声咕哝:“死肥猪,吃完玉米梗吃糠叶菜,哪天把自己撑死得了……”
走出巷子,踏上主路,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也热闹了不少。
街上没有小贩,但各种店铺林立。虽然建筑风格和夏国差别巨大,但从那些精致的包装和门口高高挂起的牌匾判断,这些八成是店铺无疑。
不过这些店名实在诡异——“艾马特拉斯”之类的,看着就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主路上人来人往,不乏马车穿梭。和他在电视里见过的马车差不多,就是马的模样有点诡异。有的长角,有的眼里还冒着火光,像在过万圣节。
而人们的穿着也五花八门。谁有钱谁没钱,一眼能看出来。比如那个打着伞、穿着华丽礼服的女人,肯定是富人;而另一个穿着粗布长袍、裸露肌肤全用绷带缠住的路人,看上去就穷得很。
不过……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对劲。
“哎呦!”
戎一燃正看得出神,没注意脚下,一头撞上了什么铁疙瘩,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谁允许你上主路的,雄性?”
这语气,这措辞——简直比铁还硬。
“雄性?”这个称呼让一燃眉头一皱,火气瞬间就上来了。可刚想顶两句嘴,抬头一看,自己竟还没到对方的胸口。
要知道,他可是在183cm左右。
来者是一名身穿银灰铠甲的女骑士,火红的长发披在肩后,脸上是冷若冰霜的表情。更可怕的是,她身后还站着一群穿着类似铠甲的女兵,个个气场强大、目不斜视。
“你的主人是谁?哪个家族的?”
一燃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雄性!”红发女骑士再次喝问,声如利刃。
这一声简直震得他耳膜发麻,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他不知道为什么,仅仅是听见她说话,就有种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压迫感。
见他还站着发愣,那女骑士冷冷一挥手:“搜。”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几个女骑士已冲上来,不容分说地抢夺他背上的背包。
“你们……”一燃想护住自己的包,结果下一秒,被一记肘击狠狠打在胸口。他一口气没提上来,整个人直接蹲了下去,胸口像塌了似的疼,连带着骨头和内脏一起抖。
还没缓过来,几人又伸手来搜他全身。他试图挣扎,可身体忽然像被灌入了什么东西。
一股炽热又冰冷的力量逆流入血液,像是细针扎进每一条神经,令他动弹不得,痛得几欲咬舌。
他刚想大喊,引起围观,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掐住了喉咙。
是她——那个红发的女骑士。
“哼。”
她冷笑一声,血红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欣赏一件奇特的猎物。可一燃眼神没退,反而在疼痛与窒息中,缓缓变得坚定。
“我艾瑟拉,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种雄性。”她一字一句,像在念一份判决书,“看来,是你的主人给了你太多恩赐,让你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说罢,艾瑟拉的瞳孔好像亮了一下,一燃只觉脖颈处一阵冰冷,仿佛有什么活物从衣领里爬了出来。
他瞳孔骤缩,那是一条同样是血红色的蛇,从他胸口绕上来,缠住了脖子,一圈一圈,勒得他渐渐喘不过气。
“队长,搜到了一个魔法道具。”一名女骑士将他掉在地上的手机交到了艾瑟拉手中。
艾瑟拉随手按了按,屏幕亮了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那方发光的矩形物体,又低头扫了眼脚下的雄性,他的瞳孔也变成了血红色,双手疯了般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脸已经完全被自己掐的通红而不自知。
她若有所思。
“把这个雄性带到审判庭。”
声音冷得像从地狱深处传来,说完,她转身就走,身披火红长发的背影冷冽挺拔,像一把利刃。
几名女骑士面面相觑。
“你扛过去吧。”
“凭什么?脏死了。”
“让他自己走过去。”
“开什么玩笑?犯人欸。”
“那你来啊。”
“你不是最有力气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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