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的蜂鸣声像催命的咒语。程墨数着投射在墙上的二十七个红点——全是最新型的黄蜂-III自杀式无人机，足以把这座老屋炸成粉末。
低头！沈昭突然甩出红绳，系着的乾隆通宝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硬币击中领头无人机的瞬间，程墨看清了机体内部闪烁的生物识别器——那分明是警用装备的改装版。
爆炸气浪掀翻了八仙桌。程墨在碎木纷飞中扑倒沈昭，弹片擦过后腰的灼痛让他闷哼出声。沈昭的手突然探入他衣内，指尖沾血后瞳孔骤缩：7.62mm北约弹？
程墨反手抓住对方衣领扯开。沈昭右肋下方，与他腰间完全一致的星形疤痕正在渗血。三年前那场博物馆对峙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合——瞄准镜里穿黑风衣的目标，中弹后仍坚持引爆消防系统的身影
是你。程墨的指甲陷入掌心。当时上级告诉他，那个安装炸弹的恐怖分子叫夜枭。
沈昭的冷笑被新一轮爆炸打断。他拽过程墨的手按在自己后腰——那里也有个相同的疤痕。达姆弹，警用编号TX-7421。他在程墨耳边报出一串数字，正是当年配发给程墨那支狙击枪的备案号。
阁楼地板突然塌陷。程墨坠落时本能地护住头颈，却跌进沈昭早有准备的怀抱。八音盒从废墟中滚出，播放着变调的《茉莉花》。沈昭用染血的手指撬开暗格，取出的纸条上，程父的字迹已经晕染：
【阿昭是最后的舟，我死后方可启锚】
程墨的视网膜上浮起父亲坠楼那天的暴雨。停尸房里，法医说父亲右手紧握的证物被上级取走，现在他终于明白——那半截红绳本该交给沈昭。
程教官是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沈昭突然用枪托砸碎梳妆镜，飞溅的玻璃碎片中，程墨看见他通红的眼眶，他死前半小时，刚把青铜鼎的密钥交给我。
无人机群突破最后防线。程墨在硝烟中读完整封遗书，突然抓住沈昭割伤的手。两人的血滴在铁皮盒上，竟顺着锈蚀纹路汇成清晰的经纬度——31.2304N,121.4737E，正是当初程墨脱口而出的坐标。
全息投影在火光中再度亮起。警校校长周维明的虚拟影像俯视他们：孩子们，游戏该结束了。程墨的瞳孔剧烈收缩——对方袖扣的反光频率，与博物馆炸弹客完全一致。
斯捷潘·伊万诺维奇。沈昭突然用俄语念出名字，满意地看到投影出现0.3秒的延迟，莫斯科黑市三成文物经你手，去年还卖了两具新疆干尸给德国佬。
最后的无人机突然集体调转枪口。程墨还没反应过来，沈昭已经扯开衬衫露出胸膛——左心口处纹着的青铜树图腾正发出诡异红光。无人机群像被按下暂停键般悬停，周维明的影像扭曲成愤怒的色块。
没想到吧？沈昭把程墨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皮下植入的芯片震动，真正的钥匙一直在这里。
墙外传来装甲车履带声。沈昭突然咬破手指，在程墨眉心画了道血符：现在你也是青铜树的一员了。他的嘴唇擦过程墨染血的眼睫，怕吗，刑警先生？
程墨的回答被破墙而入的冲击波吞没。在漫天烟尘中，他看见沈昭逆光的背影举起那枚染血的铜钱——正是西周青铜鼎上缺失的嵌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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