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洛捏着青瓷瓶的指尖微微发暖,逆息香的苦杏仁味在鼻端萦绕。
他垂眸看向瓶底那道凸起的纹路——前世作为混元境大帝,他曾见过七煞阁幽冥堂的标记,正是这样一道扭曲如鬼爪的刻痕。
系统扫描。他在心底默念,识海中浮起淡金色的光幕。
【检测到七煞阁幽冥堂残香,含高阶追踪术法。
来源:幽冥堂第三层祭坛,专为猎杀重生者特制。】
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
七煞阁曾为追杀他布下九道幽冥香阵,每道香灰都能锁定重生者的本源之气。
叶孤鸿送来的这瓶续脉散,表面是疗伤圣药,实则是引他暴露的诱饵。
有意思。陈洛低笑出声,指腹蹭过瓶身,将药粉全部倒进墙角的泥坑里。
褐色药粉遇土即融,却在湿润的泥土里渗出几缕幽蓝——那是被续脉散掩盖的追踪符纹。
他抬头望向杂役房外的老槐树,叶孤鸿方才离去的方向还飘着几缕香灰。
看来这隐士医师,根本不是什么宗门外的散修。
三日后的清晨,青霄宗演武场。
陈洛站在演武台中央,阳光穿透晨雾落在他肩头。
周围围了一圈杂役弟子,还有几个内门弟子抱着手臂冷笑——谁不知道这个被扔进杂役房的废物,昨日还在劈柴时砸到脚?
陈洛,你疯了?杂役房的老周拽他的衣角,宗门大比是内门弟子才能参加的,你连外门测试都没过!
陈洛歪头,痞气的笑意在眼角漾开。
他屈指一弹,指尖突然腾起刺目的金芒。
那光芒如活物般窜上半空,在云层里炸出一朵金色莲花——正是至尊神脉觉醒时才会引动的灵气共鸣。
演武场瞬间死寂。
神脉...是神脉!人群中传来惊呼。
几个内门弟子的脸刷地白了——他们曾听长老说过,神脉觉醒者是能与天地共鸣的妖孽,青霄宗上一次出现这种异象,还是百年前的现任宗主。
陈洛望着远处山巅的长老殿,故意提高声音:三个月后的宗门大比,我陈洛要参加。
这句话像一颗惊雷炸在演武场上。
有内门弟子骂骂咧咧要赶他下台,却被他眼底的金芒刺得退了半步。
老周张了张嘴,最终只敢小声嘟囔:这小子...莫不是真疯了?
五日后的深夜,青霄宗西跨院。
陈洛蹲在一具尸体旁,借着月光看清死者的面容——是前日在演武场骂他最凶的内门弟子王浩。
此刻王浩的皮肤泛着青灰,双手呈爪状紧扣胸口,最诡异的是他的双眼:瞳孔完全收缩成针尖大小,像被无形的手捏碎了经脉。
执法堂的人呢?陈洛抬头,看见几个外门弟子举着火把站在院外,脸色惨白。
回...回陈杂役,执法堂张长老说这是意外。其中一个弟子声音发颤,说是王师兄夜里练功走火入魔了。
陈洛嗤笑一声。
他伸手按住王浩的手腕,指尖刚触到皮肤便感到一阵灼痛——那是被幽冥掌震碎的经脉残余的阴毒。
前世他曾见过七煞阁杀手用这招,中招者三日内经脉寸断,死状却像普通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陈洛站起身,金芒在眼底流转,张长老怕是没见过七煞阁的幽冥掌吧?
人群哗然。
有弟子下意识后退两步,七煞阁的名字在青霄宗等同于禁忌——那是专门刺杀正道修士的邪道组织。
胡说!一个穿玄色执法服的中年人挤进来,正是执法堂张长老。
他瞪着陈洛,你一个杂役懂什么?
还不快滚!
陈洛没动。
他望着张长老腰间晃动的玉牌——那是用青霄宗特有的寒玉打造,可玉牌边缘却泛着极淡的紫斑。
前世他曾见过七煞阁的毒玉,能腐蚀修士的灵识,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傀儡。
张长老这么急着定案...陈洛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莫不是怕我说出,这幽冥掌的手印,和你昨夜在西跨院留下的脚印,正好吻合?
张长老的脸瞬间煞白。
他踉跄后退两步,转身就往长老殿跑,玄色道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陈洛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在王浩的尸体旁布下破妄符阵,张长老今夜若敢来销毁证据,符阵就会锁定他的气息。
果然,子时三刻,西跨院的老梅树后闪过一道黑影。
黑影蒙着面,腰间别着七煞阁特有的鬼头刀。
他蹲在王浩尸体前,从怀里摸出一个青铜小鼎,正准备用火焰焚烧尸体时,身后传来陈洛的声音:七煞阁的幽冥使,连毁尸灭迹都这么没新意?
黑影猛地转头,鬼头刀带着腥风劈来。
陈洛侧身避开,指尖凝聚的金芒如利剑般刺向黑影的手腕——这是前世他专门针对七煞阁功法创出的破招,专破他们阴毒的内息。
你...你怎么会!黑影惊吼,刀势顿时乱了。
陈洛趁机踢中他的膝盖,黑影踉跄着撞在梅树上,面罩滑落,露出半张爬满青斑的脸——正是昨日在演武场嘲笑他的内门弟子赵强。
原来你早就是七煞阁的狗。陈洛一脚踩住赵强的手腕,听着骨骼碎裂的声响,王浩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杀了他?
赵强疼得冷汗直冒,却突然发出刺耳的尖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查到背后的人?
告诉你,青霄宗里...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空中急坠而下。
陈洛本能地后退,就见赵强的脖颈突然爆出一道血线,一颗黑色小钉嵌在他咽喉处——那是七煞阁特有的追魂钉,专用于灭口。
陈洛抬头望向远处的摘星塔。
月光下,塔顶的飞檐上立着一道身影,虽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道视线如刀,精准地锁在他后颈。
看来,有人已经坐不住了。陈洛摸着被视线灼痛的后颈,低笑出声。
他弯腰捡起赵强怀中的青铜小鼎,鼎底刻着的幽冥堂标记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千里外的七煞阁总坛,一座被黑雾笼罩的殿堂里。
是他......他还活着。沙哑的声音从青铜王座后传来,震得殿堂内的烛火剧烈摇晃。
王座下跪着的夜枭浑身发抖,他胸前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是陈洛方才留下的金芒灼痕。
传我命令。黑袍首领的手指缓缓划过王座上的鬼面浮雕,派血衣卫潜入青霄宗,活要见人,死......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冷得像冰,死要见尸。
夜风卷着几片残叶掠过摘星塔,陈洛望着塔顶空荡荡的飞檐,将青铜小鼎收进袖中。
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青霄宗的云层里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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