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他往锅里添足了水,盖上锅盖,点燃了炉子。
很快,锅里就传来了“咕嘟咕嘟”的水开声,一股股白色的蒸汽,夹杂着诱人的麦香,从锅盖的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飘散出来。
陈庆坐在炉子旁边,一边添着柴火,一边闻着那越来越浓郁的馒头香味,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些白白胖胖、暄软可口的馒头,正在锅里慢慢地成熟。
这股不同寻常的香气,对于嗅觉灵敏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而在这个普遍吃糠咽菜、肚子里缺油水的四合院里,白面馒头的香味,更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般,格外引人注目。
贾家的棒梗,就是第一个被这股香味吸引过来的“小馋猫”。
他今天晚饭又没吃饱,肚子里正咕咕叫呢。
他娘秦淮茹做的玉米面糊糊,寡淡无味,他早就吃腻了。
他正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瞅着院子里别人家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幻想着能有什么好吃的从天而降。
突然,一股浓郁的、带着丝丝甜味的香气,顺着晚风,飘进了他的鼻孔。
“嗯?什么味儿?好香啊!”棒梗的鼻子使劲地嗅了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这香味,他太熟悉了!这是……这是白面馒头的香味!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味道了!他记得,只有过年的时候,奶奶才会买一点点白面,蒸几个小小的白面馒头,他和妹妹们一人分一个,那滋味,简直美得能把舌头都吞下去!
棒梗的口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他循着香味传来的方向,悄悄地摸索着。
很快,他就来到了陈庆家的小屋窗根底下。
那股诱人的香气,正是从这个小屋的窗户缝里飘出来的!
棒梗的心,怦怦直跳。
他知道,这个新搬来的陈叔叔,是个有本事的,在轧钢厂当技术员,肯定能弄到好东西!
他悄悄地踮起脚尖,扒着窗台,小心翼翼地往屋里瞅。
屋里灯光明亮,陈庆正坐在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个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馒头,慢条斯理地吃着。
桌子上,还放着一小碟咸菜,和一碗看起来就很稠的大米粥。
而最吸引棒梗眼球的,还是桌子旁边那个大蒸锅!锅盖正冒着热气,显然里面还有不少好东西!
棒梗的眼睛,一下子就直勾勾地盯住了陈庆手里的那个白面馒头,还有桌子旁边那个神秘的蒸锅。
他的小喉咙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口水都快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白、这么暄软的馒头了!那馒头,看起来比他过年时吃过的还要好!
他好想……好想也能尝一口啊!
哪怕只是一小口,也行啊!
棒梗的小手紧紧地扒着窗台,指甲都快要嵌进木头里去了。
他的心里,像是有无数只小猫在抓挠一样,又馋又羡慕,还有一丝丝的嫉妒。
他想,要是自己也能天天吃上这样的白面馒头,那该多好啊!
陈庆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窗外那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他听力敏锐,棒梗那踮着脚尖扒窗台的细微声响,根本瞒不过他的耳朵。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声张,也没有去驱赶这个不速之客。
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反而故意放慢了吃馒头的速度,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仿佛那馒头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他就是要吊吊这个小馋猫的胃口。
他知道,棒梗这小子,从小就被贾张氏惯坏了,养成了偷鸡摸狗、贪小便宜的坏习惯。
对于这种孩子,单纯的打骂或者说教,效果不大。
有时候,用点小小的“计谋”,反而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陈庆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个馒头,又喝了几口热乎乎的大米粥,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他估摸着,窗外那个小家伙,也该馋得差不多了。
于是,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擦了擦嘴,然后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
正扒在窗台上望眼欲穿的棒梗,被这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了一跳,差点从窗台上掉下去。
他看到陈庆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小脸涨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只小手不停地搓着衣角。
但是,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往屋里瞟,目光始终离不开桌子上剩下的那些白面馒头,和那个依旧冒着热气的蒸锅。
那副既害怕又渴望的模样,看得陈庆心里暗暗发笑。
陈庆却没有立刻点破棒梗的“偷窥”行为,也没有去指责他。
他反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带着一丝故作神秘的表情,对棒梗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说道:“棒梗啊,你在这儿干嘛呢?”
棒梗被陈庆这么一问,更加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没干嘛……我就是……就是路过……”
“哦,路过啊。
”陈庆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屋里桌子上的馒头,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唉,棒梗啊,不瞒你说,这些馒头,其实是我们厂里发的霉面做的,味道不怎么样,吃起来还有点发酸呢!你看,我都不太爱吃。
”
他一边说,一边还装模作样地皱了皱眉头,仿佛那馒头真的很难吃一样。
“霉面做的?发酸?”棒梗听到这话,将信将疑地眨了眨眼睛。
他明明闻到的是一股香甜的味道啊,怎么会是霉面做的呢?而且,陈叔叔刚才吃得那么香,也不像是很难吃的样子啊。
但是,陈叔叔又不像是在骗他。
棒梗的小脑袋瓜,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陈庆看着棒梗那副疑惑不解的表情,心里暗笑不已。
他继续“忽悠”道:“是啊,就是霉面。
厂里有时候会发一些快要过期的福利品,我们这些单身职工,不吃也浪费了,只能硬着头皮吃。
这事儿啊,你可千万别跟你妈说,也别跟院里其他人说啊,不然你妈知道了,又该念叨我不会过日子,乱吃东西了。
这影响多不好啊,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还冲着棒梗挤了挤眼睛,一副“这是我们俩之间的小秘密”的表情。
棒梗被陈庆这么一说,更加迷糊了。
他闻着空气中那依旧诱人的馒头香味,再看看陈庆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充满了矛盾。
他一方面觉得,这么香的馒头,不可能是霉面做的。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陈叔叔应该不会骗他一个小孩子。
他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小声地问道:“陈叔叔,那……那霉面做的馒头,真的不好吃吗?”
陈庆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嗯,不太好吃。
有点酸,还有点噎人。
你要是不信,下次我再做的时候,偷偷给你尝一小块,你就知道了。
”
他故意说“下次”,就是不想现在给棒梗吃。
他要让棒梗心里一直惦记着,一直对这“霉面馒头”充满好奇和渴望。
棒梗听到陈庆说下次可以给他尝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但很快又被疑惑所取代。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么香的馒头,会是发酸的霉面做的。
但是,陈叔叔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
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屋里那些白白胖胖的馒头,心里充满了遗憾和不甘。
“那……陈叔叔,我……我先回家了。
”棒梗有些失落地说道。
“嗯,去吧。
记住啊,今天这事儿,可别跟别人说啊!”陈庆再次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
”棒梗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陈庆家门口。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使劲地嗅着空气中那股诱人的香味,心里充满了疑惑。
“难道,陈叔叔说的是真的?这么香的馒头,真的是用发酸的霉面做的?”
这个问题,像一根小刺一样,扎在了棒梗的心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陈庆看着棒梗那副垂头丧气、满腹狐疑的模样,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这招“欲擒故纵”、“指鹿为马”的计策,算是成功了一半。
他不仅成功地打消了棒梗立刻就想讨要馒头的念头,还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和好奇的种子。
他相信,用不了多久,棒梗这个小馋猫,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来验证一下,他陈叔叔说的“霉面馒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而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陈庆关上房门,回到屋里,看着桌子上剩下的那些白面馒头,心情大好。
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松软香甜,美味可口。
“嗯,这‘霉面馒头’,味道还真不错!”他自言自语地笑道,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他知道,这个四合院里的“游戏”,越来越有意思了。
三大爷阎埠贵,是这个四合院里出了名的“铁公鸡”,一毛不拔。
他的人生信条就是:能占的便宜一定要占,不能占的便宜想办法也要占;能省的钱一定要省,不能省的钱,也得想办法省下来。
他家里的自来水龙头,因为年久失修,零件老化,最近开始滴滴答答地漏水了。
一开始,只是偶尔滴几滴,阎埠贵也没太在意。
可是渐渐地,那水龙头漏得越来越厉害,从一开始的“滴答……滴答……”,变成了后来的“滴滴答答……滴滴答答……”,最后简直就像是得了尿失禁一样,淅淅沥沥地漏个不停。
阎埠贵每天早上起来,看到水池子底下那个接水的破瓦盆里,都积了小半盆水,心疼得跟刀割一样。
这漏掉的,可都是白花花的自来水啊!这水,可都是要花钱买的啊!
他粗略地算了一下,照这么个漏法,一天下来,少说也得漏掉好几脸盆水。
一个月下来,那得浪费多少水?那水费,又得花多少钱?
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随着那滴滴答答的水声,流进了下水道,阎埠贵的心就在滴血。
他不是没想过换个新的水龙头。
可是,去供销社问了一下价格,一个最普通的铁质水龙头,也要好几毛钱,质量好一点的铜质水龙头,那更是要一块多!
好几毛钱啊!一块多啊!那得买多少斤棒子面啊?那得让他少抽多少包旱烟啊?
阎埠贵舍不得!他宁愿让那水就这么漏着,也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去换个新的水龙头。
在他看来,这水龙头虽然漏水,但好歹还能用。
只要把水龙头拧紧一点,漏得就慢一点。
只要自己平时多注意一点,少用点水,不就行了?
可是,眼看着那水越漏越多,瓦盆里的水也越积越高,阎埠贵心里也着急啊。
他冥思苦想,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他从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些不穿的旧衣服,撕成一条一条的破布条。
然后,他拿着这些破布条,来到水龙头旁边,开始了他的“维修工程”。
他先是把水龙头周围擦干净,然后拿起一根破布条,仔仔细细地在水龙头的接口处,一圈一圈地缠绕起来。
他缠得很用心,也很用力,生怕缠得不紧,还会继续漏水。
一根布条缠完了,他又拿起另一根,继续缠。
他把水龙头的脖子、身子,甚至连那个控制开关的小把手,都用破布条给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活像一个刚从战场上抬下来的重伤员,浑身上下都打满了绷带。
做完这一切,阎埠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心想,这下总该不漏水了吧?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水龙头,放了一点水,然后又赶紧关上。
他侧耳倾听。
嗯,那烦人的“滴滴答答”声,确实小了不少,几乎听不见了。
只有凑得很近,才能隐约听到一丝丝微弱的“滋滋”声,那是水珠从布条的缝隙里,艰难地渗透出来的声音。
阎埠贵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办法,真是太高明了!既不用花钱换新的水龙头,又能有效地减少漏水,简直是一举两得,完美!
虽然他心里也清楚,用破布条缠水龙头,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
水依旧在慢慢地渗漏,只是声音小了些,不那么引人注意了而已。
时间长了,那些布条被水浸湿了,说不定还会发霉发臭。
但是,阎埠贵不在乎。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