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最强左千户灭魔传 > 第36章青铜树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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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青铜树鸣

雨过天晴的午后,醉仙楼后院的青苔泛着湿润的绿意。青璃蹲在焦黑的树桩前,用树枝拨弄着新冒出的嫩芽——这是自青铜树枯死三十年以来,第一次发芽。芽尖上凝着的水珠泛着幽蓝,像极了昨夜时霙手中那滴时之泪。

阿璃。左千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倚着廊柱,左胸的暗红纹路已爬至锁骨,脸色比昨日更苍白,时霙说要去查青铜树的根脉,你跟我来阁楼。

青璃站起身,指尖触到树桩时,一阵刺痛从掌心窜起。她看见树桩里渗出细密的银丝,正顺着她的指缝往手臂钻。时霙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别碰它!那是初代封印时渊的锁链,断了会放出来

她猛地缩回手,树桩表面的焦土簌簌掉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树根。那些根须竟泛着活物般的脉动,像无数条细小的蛇,在泥土里蜿蜒着扎进地底。

阁楼的木梯发出吱呀声。左千户推开阁楼门,霉味混着陈酒的香气扑面而来。墙上还挂着云昭的画像,画中她捧着酒坛,眉梢微挑,正是青璃记忆里最鲜活的模样。左千户走到画前,指尖轻轻抚过画中人的眼尾:你娘总说,这画是用青铜树的汁液调的颜料,所以能保存百年。

青璃从怀里掏出母亲的笔记,翻到最后几页。泛黄的纸页上,除了酿酒心得,还密密麻麻记着些怪事:戊申年春,青铜树抽新芽,树根缠上醉仙楼基石,夜闻鬼语;庚戌年冬,树心渗血,井中浮出半块玉珏,刻初代二字...

这是我十年前在树心挖到的。左千户从床底拖出个铁盒,打开是截焦黑的树根,和青璃在酒窖捡到的那截严丝合缝。他将两截树根拼合,树身上竟浮现出一行古篆:魂系青铜,泪封时渊。

魂系青铜...青璃喃喃重复,想起昨夜时霙说的话,时之泪是青铜树的心头血?

左千户点头,指腹摩挲着树根上的纹路:你娘当年研究过,青铜树是时间的容器,每片叶子都封存着一段记忆。云昭石化前,曾在这棵树下种了株木芙蓉——就是你发间的那支。他抬头看向青璃,可三十年前,树突然枯死,连根须都蜷缩着烧成了焦炭。

窗外传来时霙的呼唤。青璃探头望去,见少女站在院墙上,素白裙裾被风掀起,像片即将飘走的云。她怀里抱着个青铜匣,匣身刻满与左千户手背相同的契约纹路。

左郎,该走了。时霙跃下墙头,青铜匣在她掌心泛着冷光,树心有动静,再晚就来不及了。

三人来到青铜树前时,树桩已完全复苏。原本焦黑的树干泛着青金色光泽,枝桠间冒出成串的花苞,每片花瓣都像块透明的琥珀,里面封着模糊的人影——有穿玄色劲装的青年(左千户?),有梳着双髻的少女(青璃?),还有个戴斗笠的神秘人(初代?)。

这是...时间碎片。时霙的声音发颤,初代用青铜树封印时渊时,把所有人的记忆都锁在了里面。云昭石化前,用自己的魂换了三百年太平,可树心快撑不住了。

左千户伸手触碰最近的枝桠,花瓣突然炸裂。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云昭跪在树下流泪,初代持剑刺穿她的胸膛,青璃(幼年)被个戴斗笠的男人塞进瓦罐,醉仙楼的酒坛在暴雨中裂开...

阿昭!他踉跄着扶住树干,左胸的纹路突然灼烧起来。树根从地底窜出,缠住他的脚踝,像要把他拖进地脉深处。

爹!青璃扑过去,用母亲的银锁去砍树根。银锁触到树根的瞬间,迸出刺目的金光。树根猛地缩回,左千户跌坐在地,额角渗出黑血。

这是初代的契约反噬。时霙蹲下身,指尖按在左千户心口的纹路上,他在替你承受时间侵蚀。云昭当年签契约时说过,若有一日树复苏,守护者会被剥去十年阳寿。

青璃这才注意到,左千户的发梢已泛起霜白。他比昨日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深如刀刻。

那怎么办?她的声音发颤,难道要眼睁睁看他...

有办法。时霙从青铜匣里取出半块玉珏,和左千户怀里的那半块拼合,云昭的时泪心,藏在青铜树的最深处。只要取出它,就能解除契约。

可树心有初代的封印...左千户攥紧玉珏,当年云昭就是用这东西封的印。

所以我才说,云昭根本不想复活。时霙的声音突然冷下来,她宁可自己困在时间里,也不愿让更多人替她受苦。左郎,你还要继续吗?

青璃望着父亲苍白的脸,突然想起昨夜酒窖里的幻象——母亲站在酒坛前说:醉仙楼的酒,能解世间最毒的咒。她摸出怀里的笔记,在无音之声旁添了行字:哑女心中言,换君十年春。

我要去。她将笔记塞进左千户手里,我娘说过,醉仙楼的酒坛空了,可酒还在。只要有人愿意酿,就能解咒。

时霙的眼尾泛起红痕。她握住青璃的手,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树心有时间乱流,进去的人可能会被撕成碎片。

那我陪她去。左千户站起身,左胸的纹路已爬至咽喉,阿璃是我女儿,云昭是我妻子,我这条命,本就是你们的。

青铜树的枝桠突然剧烈震颤。最大的花苞啪地绽开,里面竟是个旋转的时空漩涡。漩涡深处传来云昭的声音,温柔得像三百年前的夜:阿昭,阿璃,若你们听见,就进来吧。我酿了壶新酒,等你们尝。

青璃握紧父亲的的手,两人一步步走向漩涡。时霙站在树旁,望着他们的背影轻声说:云昭,我替你守着这棵树。等他们出来,你会看见,醉仙楼的酒旗,又飘起来了。

漩涡闭合的瞬间,青铜树的花苞全部绽放。每片花瓣里的人都清晰起来——左千户和云昭在醉仙楼前碰杯,青璃(幼年)追着蝴蝶跑,初代站在树后,眼中满是痛苦。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时噬者的影子正爬上树干。它望着三人消失的漩涡,发出刺耳的尖笑:找...到...你...们...了...

风卷起几片花瓣,落在青璃手心里。她凑近闻了闻,是熟悉的桂花酿味道——和母亲酿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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