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真…真的…”
“他…他刚才说什么？”
“伤口…愈合了？！”
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压抑不住的、带着极度震惊和恐惧的吸气声和低语。
十几道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但其中的含义已经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看怪物和神迹的混合体，现在则更多了一层看“行走的、不可预测的、能改写现实的规则本身”的敬畏与…恐惧。
“看，效果不错。”
我对着那程序员点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点评一道菜。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是真的！这力量源自于我！
不需要系统认证，不需要什么SSS级标签，我说它存在，它就能生效！我说它能止血愈合，它就能止血愈合！
这股力量……似乎真的只受限于我的“认知”和“表述”本身？它的边界在哪里？消耗是什么？
刚才轰飞劣魔和现在止血，感觉消耗完全不同，前者几乎抽空了我，后者却轻飘飘……
就在我沉浸在对自身能力的初步探索时，一个带着浓重地方口音、颤抖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神…神仙…不，大哥！大佬！求求您！救救我老婆！她被…被那怪物吓晕过去，一直没醒！脸都青了！”
一个穿着油腻工装、头发花白的大叔连滚带爬地扑到我脚边不远，指着不远处地上一个昏迷不醒的中年妇女，涕泪横流。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带着强烈的期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刚刚止血是直观的，救人呢？起死回生？
我看着地上昏迷的妇女，脸色确实发绀，呼吸微弱。救人？这可不是止血那么简单。
涉及到生命体征、意识恢复、可能的脑损伤……我该怎么说？“我说她立刻醒来并完全康复”？
这范围太大了，万一有隐藏的疾病呢？万一消耗过大我又像轰劣魔后那样虚脱呢？
在敌友不明、环境未知的情况下虚弱，简直是找死。
我皱了皱眉，决定谨慎点。
“我说，”我看向那妇女。
“她体内的生命活力被暂时激发，维持基础生理运转，清除窒息风险，立刻恢复自主呼吸和意识清醒。”
这一次，我尝试将要求说得更具体、更“安全”。
嗡！
同样的微弱波动扫过。
地上的妇女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即胸膛开始有力地起伏。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青紫转为苍白，再慢慢浮现血色。她眼皮颤动了几下，迷茫地睁开了眼睛。
“老婆！老婆你醒了！”
工装大叔扑上去，抱着妻子嚎啕大哭。
“活了！真的活了！”
“神迹！这是神迹啊！”
幸存者中爆发出压抑的欢呼和更深的敬畏。看向我的目光，已经带上了明显的狂热和依赖。
这种在绝境中掌控他人生命的力量，天然带着令人臣服的魔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考究黑色风衣、戴着金丝眼镜、一直沉默地靠在远处墙壁阴影里的中年男人。
突然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头顶惨白的光。他缓步走出阴影，步伐沉稳，与周围激动的人群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越过激动的人群，直接锁定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探究，甚至……一丝了然？
“精彩的‘现场创作’，林默先生。”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学者般的冷静，穿透了现场的嘈杂。
“或者说，我应该称呼您为，‘认知扭曲者’？还是‘现实编织者’？”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我的名字？
“认知扭曲者”？“现实编织者”？
这两个称谓像两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我内心最深处的迷茫！他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人？
黑衣男人无视了周围人惊疑不定的目光，继续用他那平稳得令人心头发毛的语调说道：
“‘系统’是假的？劣魔说的不完全对。它确实是高维震荡下集体意识投射的‘幻影’，一个……引导程序。
但它的目的，并非仅仅是幻觉。它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筛选出像您这样，能在‘规则’层面产生‘共鸣’，甚至强行‘改写’的个体。”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弧度。
“恭喜您，林默先生。您通过了‘摇篮’的初步筛选。但很遗憾地通知您，以及这里的所有人——”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末日般的冰冷：
“‘灵能纪元’的序幕已经拉开，而这里，这个所谓的‘白色安全屋’，不过是风暴中心一个脆弱的肥皂泡。屏障破碎的，可不止是劣魔钻进来的那一个点。”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
“嗡——！”
整个巨大的白色空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如同发生了十级地震！光滑如镜的地面瞬间崩裂开蛛网般的恐怖裂痕！
高耸的穹顶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大块大块的、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白色板材如同冰雹般砸落！
“啊——！”
“救命！”
“天塌了！”
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粉碎，幸存者们再次陷入极致的恐慌，尖叫着抱头鼠窜。
“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我们头顶正上方，那片光滑的白色穹顶，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来自外界的巨力狠狠撕开！
刺目的、不同于内部冷白光源的光芒瞬间倾泻而下！那光芒……混乱、扭曲、充满了难以名状的色彩！
透过那巨大的破口，我们看到的不再是预想中的蓝天白云，或者深邃宇宙。
是破碎的天空！如同被打碎的镜子，布满漆黑的裂痕。
裂痕之外，是翻滚沸腾的、如同熔岩和星云混合物的暗红色混沌！
巨大的、难以名状的阴影在混沌中蠕动、翻滚，投下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更远处，似乎有某种巨大到无法理解的、仿佛由齿轮和血肉组成的机械结构残骸，在混沌的洪流中缓缓沉浮！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