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会议室的百叶窗漏进细碎阳光，在陈墨肩头投下斑驳光斑。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灰尘，在光束中缓缓旋转，仿佛时间也因这静谧而凝滞。
李教练推来一沓烫金封面的资料，牛皮纸封面上“潜力练习生进阶计划”几个字在他瞳孔里泛着暖光，像是某种承诺的微光一样。
他摘下运动发带时，露出额角一道旧疤，那疤痕微微泛白，仿佛藏着一段不愿提及的往事。
“昨天测评时我就觉得奇怪。”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你训练表上明明标着E级，但音域宽度和气息控制比我带过的C级都强。”
他抽出最上面的课程表拍在桌上，纸张与桌面撞击的声音清脆如鼓点，“从今天起，你跟B级练习生一起上声乐强化课，还有——”
他压低声音，呼吸几乎贴到陈墨耳边，“下周五的舞台评估，公司会全程直播，这是你进预备偶像名单的关键。”
陈墨的指尖轻轻划过课程表边缘，纸面粗糙的质感让他心头一颤。
系统提示音在耳后响起：【检测到重要机遇事件，星币获取效率 30%】。
他抬眼时眼底亮得像淬了星火：“谢谢李教练，我会准备好的。”
这句话落在走廊拐角处周小萌的耳朵里，却像根烧红的针，狠狠地刺痛她的心。
她捏着刚买的冰美式，杯壁的水珠顺着指缝渗进袖口，凉意刺得她牙根发酸。
空气中还残留着咖啡豆的苦涩香气，混着空调送风口飘来的淡淡消毒水味，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刚才在茶水间，她听见两个助理嚼舌根：“听说李教练把陈墨塞进潜力名单了？”
“可不嘛，昨天测评那高音，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偷用了变声器。”
变声器？
她的脸色一喜，指甲掐进纸杯，褐色液体从指缝溢出来，在白裙子上洇出难堪的污渍。
黏腻的液体滴在脚背，冰冷刺骨。
她望着玻璃幕墙里自己扭曲的倒影——酒红色卷发精心打理过，颈间的碎钻项链是上个月用全部津贴买的，可那个住六人间的陈墨凭什么？
就凭那张假模假样的老实脸？
“叮——”
手机震动，打断了她的思绪。
周小萌点开微信，是个备注“张评委”的好友申请。
她盯着对方头像是某音乐综艺的评委席照片，突然笑了。
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一丝冷笑，仿佛毒蛇吐信前的试探。
指尖在对话框里快速跳动：“张老师，下周舞台评估，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
三天后的午休时间，舞蹈室镜子前。
陈墨正对着系统面板研究新抽的《即兴创作卡》，后颈突然被人戳了一下。
镜中映出林晓雯的身影，她像是被惊吓的小鹿般缩回手，耳尖红得要滴血。
“那、那个……”她往四周扫了眼，迅速将一张纸条塞进陈墨掌心，“有人在针对你，小心下周的舞台评估。”
纸条的温度还带着林晓雯的体温，指尖触碰的一瞬间让陈墨心头一紧。
展开时，淡淡的茉莉香从纸页间飘出，那是少女身上惯常的味道。
他抬头想道谢，却看见走廊尽头闪过一道酒红色身影。
正是周小萌抱着保温杯站在转角，眼神像淬了毒的箭。
保温杯表面的金属冷光反射出她嘴角的冷笑。
“完了。”林晓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瞬间煞白，“她肯定误会了……”
事实比林晓雯预想的更糟。
当天深夜，周小萌蹲在练习室门口，看着监控里林晓雯塞纸条的画面，指甲在手机壳上抠出月牙印。
空气中弥漫着夜风带来的潮湿气息，混合着楼下便利店飘来的泡面香味，令人作呕。
她点开“张评委”的对话框，指尖几乎要戳穿屏幕：“提前动手，我要他明天就出丑。”
评估当天的后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陈墨站在化妆镜前，听着工作人员的尖叫：“伴奏带呢？怎么突然放《白月光》？这不是抒情慢歌吗？”
他低头看系统提示，视网膜上跳动着红色警告：【检测到外部干扰，原伴奏文件被替换为《白月光》纯音乐版】。
“陈墨！”导演组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换备选曲目！”
备选曲目？
陈墨想起系统里刚抽到的《情绪稳定符》，念头刚动，一道暖流淌过太阳穴。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鼻腔中充满粉饼的脂粉味和后台空气中的焦躁电流感。
他转身时已经恢复平静，甚至露出点清浅的笑：“不用换，我想试试即兴演唱。”
舞台聚光灯亮起的瞬间，陈墨看见观众席第一排李教练皱起的眉头。
镁光灯照在脸上，炽热如灼烧。
他对着麦克风轻咳一声，钢琴前奏响起的刹那，指尖在裤缝上轻轻敲了两下——这是系统提示的节奏点。
“谁在月光里写旧诗/字里行间都是未说的痴...”他开口的声音像浸了温水的丝绒，副歌部分突然转调，电子音效混着RB的鼓点从音响里炸出来，“别等白月光落满肩/心动要像星火燃成焰！”
弹幕瞬间被“杀疯了”刷屏。
主评委张老师的手悬在打分板上忘了放下，李教练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个不停。
这是公司高层发来的消息：“这即兴改编，直接对标A 级的创作能力。”
“从今天起，陈墨正式进入预备偶像候选名单。”李教练的声音在尾声里格外清晰，他拍了拍陈墨的肩，力度重得像在盖章，“下阶段训练，我亲自带你。”
后台卸妆间，韩磊的额头沁着冷汗。
陈墨把系统生成的“操作轨迹图谱”甩在他面前，蓝色光轨清晰显示着凌晨三点，韩磊的工牌在音频控制室停留了十七分钟。
空气中浮动着卸妆油的气味，混杂着韩磊身上的汗水味，令人窒息。
“是...是周姐让我换的。”韩磊的喉结滚动着，“她说给我涨三个月津贴……”
陈墨没接话。
他望着镜子里自己泛着水光的眼睛，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关键事件解决，获得星币500 隐藏道具《因果追踪符》】。
……
深夜，周小萌窝在公寓飘窗上。
窗外的风轻轻拂动窗帘，带来远处城市霓虹的光影。
她捏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最后一条匿名信息像根刺扎在视网膜上：“别再惹他。”
床头柜上的香薰机还在吐着甜腻的玫瑰香，周小萌却闻到了血的味道——她咬破了嘴唇。
她点开微信，找到那个备注“张评委”的对话框，输入：“准备第二套方案。”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笑了，嘴角的弧度像把淬毒的刀。
月光爬上她的手腕，在她新做的美甲上投下阴影。
那是朵带刺的红玫瑰，正沿着血管蜿蜒生长……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