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朱雀大街的太阳正毒,青石板被晒得发烫。
李昭站在当街,汗从额角滚进衣领。
他低头看着脚边那张婚书,红纸上“长孙明姬”几个字刺眼得很。
“无德无能之徒,也配与我长孙家结亲?”
这声音像根针扎过来。
李昭抬头,看见长孙明姬扶着丫鬟,头上步轻轻摇晃,身穿月白裙子,显得楚楚可人。
围观的人不少,窃窃私语听得清楚——
“这不是前太子吗?”
“被废了还摆什么谱?”
李昭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从太子府带出来的老物件。
他忽然笑了:“明姬说得对,闲王不当家,正好落得自在。”
长孙明姬刚要开口,李昭却眯起了眼。他前世学刑侦时听过,有人用香水盖体味。他凑近两步,闻到一股怪味。
“世子妃的沉水香不错。”李昭敲了敲腰间挂着的皂角,“就是混了点汗酸味,像‘掩瑕香’。”
长孙明姬脸色变了,用团扇遮住脸:“你胡说什么!”
李昭没理她,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他认出这是陈记香坊的标记。
“借一步说话?”李昭朝路边的香料摊努嘴。
摊主是个老头,见是李昭,手一抖,桂皮撒了一地。
“陈伯,这桂皮受潮了吧?”李昭帮忙捡起,“晒干后捏着响才值钱。”
陈阿四低声说:“长孙家压价,我哪敢挑三拣四……”
李昭从怀里掏出皂角晃了晃:“有个法子,让你的香去汗味。”
“阿四!”一声吆喝打断了他。
长孙明姬带着家仆走来,指着陈阿四:“收拾摊子,跟我回府!”
陈阿四脸色发白,死死攥着竹筐。
“陈伯,明日来平康坊西巷,我教你配香。”李昭提高嗓门。
长孙明姬把帕子甩在地上:“李昭,别多管闲事!”
李昭弯腰捡起帕子看了看,递回去:“这帕子该洗洗了,汗味重。”
长孙明姬气得转身就走,碰翻了茶碗。
李昭望着她的背影笑。他学的是化工,调个香料做块香皂不在话下。
日头西斜,李昭晃悠着往平康坊走。怀里的皂角让他想起长孙明姬的眼神。
没关系,这才刚开始。
长孙家的家仆逼近陈阿四,棍子掀翻了香料摊。陈阿四缩着脖子往后退。
李昭盯着家仆腰间的腰牌,咧嘴一笑:“慢着!长孙小姐的香里怕是有老鼠尿吧?”
人群炸开了锅。
“可不是?方才觉着香得邪性,现在有股骚味。”
长孙明姬脸红得滴血,扯袖子掩住腋下,反而带出更浓的味儿。
“你血口喷人!”她指着李昭。
“明姬!”马蹄声响起。
长孙弘骑马赶来,玄色官服随风扬起。他扫了一眼满地狼藉,又看向妹妹泛红的耳尖。
“李昭,你诽谤我长孙家,该当何罪?”长孙弘挥手,“拿下!”
“且慢!”苏挽月挤进来,腰间铜鱼符亮着光。
李昭眼睛一亮,递出两块皂:“这是我新做的净玉皂。”
苏挽月接过,搓了搓手,果然香味清冽。
“香料掺老鼠尿,可有凭据?”她问。
“你看这些桂皮,受潮发霉,藿香虫蛀。”李昭指向陈阿四的竹筐,“长孙家用浓香盖住味道。”
“放肆!”长孙弘抽出佩剑。
“闲王帮咱们赶走张剥皮!”陆小乙带着人冲出来。
“对啊,闲王帮我们讨回米!”人群附和。
长孙弘脸色难看,最终收剑:“走!”
李昭趁乱塞给陈阿四一张纸,上面写着配方。
“按这个熬,比沉水香还金贵。”李昭挤了挤眼,钻进巷子。
日头落下,李昭钻进破庙。陆小乙举着香皂笑:“这味儿比我家猪圈还冲。”
李昭靠着墙,看着手中的香皂,嘴角翘起。一块香皂就能掀翻长孙家,翻身仗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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