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眼前崩塌、粉碎。温暖的家、慈爱的父母、懵懂的童年,在短短几分钟内被剁成了肉酱。巨大的空洞和冰冷席卷了她,紧接着是足以摧毁灵魂的恐惧。她看着那个提刀的男人,像看着从地狱爬出来的魔神。然后,一片空白——大脑启动了最极端的保护机制。
刺眼的无影灯。冰冷的金属器械反着寒光。戴着口罩的医生眼神麻木。“爸爸”(亲生父亲)站在一旁,脸上不再是疯狂,而是另一种更可怕的、充满掌控欲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慈爱”,他抚摸着肖晨(男孩)的头发:“乖,睡一觉,醒来,你就变得和妈妈一样漂亮了,你就是爸爸漂亮的女儿了。”弟弟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布团,眼睛因为目睹姐姐即将遭受的一切而布满血丝,身体疯狂扭动却发不出声音。然后,视线模糊,麻醉剂生效。再醒来时,看到镜子里那个留着长发、穿着裙子、眼神空洞陌生的“女孩”。
医疗器械冰冷的碰撞声。弟弟压抑到极致的、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和挣扎时铁链的哗啦声。“爸爸”低沉而带着催眠意味的声音在耳边重复:“你是肖雅…你是爸爸的乖女儿…你一直就是女孩…你爱爸爸…爸爸保护你…”这些话语像冰冷的刻刀,一遍遍在空白的大脑皮层上雕刻。
浓烈的消毒水、麻醉剂的气味。后来是身上伤口换药时药膏和血腥混合的味道。
下体手术后持续的、烧灼般的剧痛。每一次上厕所都像上刑。被迫穿上紧身内衣束缚发育的胸部带来的窒息感和摩擦痛。长发被温柔梳理时,头皮却因为心理抗拒而产生的针刺感。身体被强行改变的痛苦和羞耻使肖晨对“爸爸”的恐惧深入骨髓。但同时,在绝对的暴力和掌控下,在孤立无援的绝境中,在“爸爸”偶尔施舍的“温情”(食物、住所)面前,为了生存,大脑开始扭曲认知:恐惧变成了依赖,施暴者变成了唯一的依靠和爱的来源。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温床,在日复一日的洗脑和孤立中疯狂滋长。
给肖晨做完手术之后,过了几天,弟弟也面临着同样的非人虐待,不,甚至更惨烈。弟弟被变成了狗。弟弟被剥光衣服绑在椅子上。“爸爸”拿着一个烧红的烙铁,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嗤啦——!”伴随着皮肉烧焦的白烟和剧烈的焦臭味,弟弟稚嫩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翻卷、起泡、溃烂。弟弟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弹跳,眼睛暴凸,喉咙被布团堵住,只能发出非人的“嗬嗬”声,泪水混合着鼻涕口水糊了满脸。肖雅(当时已被重塑)被“爸爸”搂在怀里,强迫看着,她吓得浑身发抖,把头埋进“爸爸”怀里寻求庇护,只听到“爸爸”温柔地说:“别怕,雅雅,爸爸在教训不听话的狗。弟弟不听话,总想从家里逃走,就像妈妈一样。所以爸爸要给他一些教训。既然不想成为家人,那只能成为狗喽。你可不要学你的妈妈和弟弟呀。”然后是更可怕的画面:爸爸将妈妈的碎块、爸爸(继父)的碎块,混合着真正的廉价狗粮,倒在一个肮脏的盆里。他揪着弟弟溃烂流脓的后颈,把他的脸狠狠按进那盆混杂着亲人血肉的“食物”里。“吃!你这杂种狗!这就是你的饭!”弟弟拼命挣扎、呕吐,但被强行塞进去,强迫吞咽…肖雅胃里翻江倒海,呕吐物涌到喉咙,又被极度的恐惧压了下去。她只能紧紧抓住“爸爸”的衣角,像抓住唯一的浮木。
皮肉烧焦的恶臭。伤口化脓腐烂的腥臭味。那盆“狗粮”散发出的浓烈血腥味、内脏腥臊味和廉价狗粮的刺鼻工业香精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地狱般的气息。
皮肉烧灼的“滋滋”声。弟弟被堵住嘴后发出的、闷在胸腔里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呜咽和干呕声。“爸爸”冷酷的命令声:“吃!咽下去!”还有他自己低沉的笑声。不断冲击着肖雅的心理防线。肖雅(肖晨)的内心在尖叫、在崩溃。但对“爸爸”的恐惧和病态依赖压倒了一切。她只能选择麻木,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在内心里为爸爸的行为找借口:是弟弟不乖…是弟弟惹爸爸生气了…爸爸是在保护我…我不能反抗…反抗会死的…会像爸爸妈妈那样…弟弟…弟弟是狗…狗就该吃狗粮…
肖雅(肖晨)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暗巷的回响》掉落在她脚边。她浑身被冷汗浸透,睡裙紧紧贴在身上,冰冷粘腻。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离水的鱼,心脏疯狂擂鼓,几乎要撞碎胸腔。那些被尘封、被篡改、被刻意遗忘的恐怖记忆,此刻清晰得如同发生在昨天!每一个画面,每一种声音,每一种气味,每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恐惧,都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她的大脑、她的灵魂!
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泪水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视线。是愤怒吗?是对那个禽兽父亲的滔天恨意?是对无辜惨死的父母的悲痛?是对弟弟遭受非人折磨的愧疚?是对自己被强行改造、记忆被玩弄的屈辱和愤怒?
是的,都有!这些情绪如同狂暴的熔岩在她体内奔腾咆哮!她应该立刻拿起电话报警!应该冲进厨房拿起刀!应该不顾一切地冲向门外!
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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