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轻警员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被那赤裸裸的死亡威胁堵在喉咙里,只剩下恐惧在瞳孔中疯狂蔓延。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再次抵上冰冷的玻璃门。
与此同时,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陈祖安身后的伏特加,那双深邃的蓝灰色眼眸,也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冷冷地钉在了年轻警员身上。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情绪,只有一片漠然的死寂,仿佛在看一具已经失去温度的尸体。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年轻警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硬起来。
“陈祖安!你想干什么?!”
黄志诚脸色剧变,猛地一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隐隐挡住年轻警员,右手死死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厉声喝道:“警告你!不要乱来!这里是警方的执法现场!”他心中警铃大作,陈祖安的威胁太直接,太肆无忌惮了!这和他以往接触的那些表面和气、暗地阴狠的社团大佬完全不同!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其他几名便衣警员也瞬间绷紧了神经,一手按在枪袋上,一手用力格挡着那些蠢蠢欲动、眼神凶狠围拢上来的陈祖安小弟们,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退后!都退后!”“不许动!”他们的呵斥声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现场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仿佛一颗火星就能引爆整个火药桶。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的边缘,陈祖安却忽然抬起了一只手。
他的手势很随意,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但效果却立竿见影。
“都住手。”陈祖安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那杀气腾腾的威胁只是众人的错觉。
他环视了一圈自己那些如同饿狼般的手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我们是什么?是良好市民。良好市民当然要配合警察的调查工作。”
“老大!”大口九不甘地低吼一声,眼睛还死死瞪着那个年轻警员。
“嗯?”陈祖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大口九接触到那平静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目光,心头猛地一凛,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只能愤愤地低下头:“…是,祖哥。”
其他小弟虽然依旧满脸的不忿,眼神凶狠地扫视着警察,但在陈祖安的威压下,也都悻悻然地停止了推搡和叫骂,只是依旧像一堵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人墙,死死地盯着黄志诚等人,无声地传递着敌意和警告。
大厅里的喧嚣瞬间平息,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压抑到极致的沉默。
黄志诚心中怒火翻腾,憋屈得几乎要爆炸!他见过无数社团大佬,有的嚣张跋扈,有的笑里藏刀,有的阴险狡诈
但像陈祖安这样,敢当着反黑组督察的面,如此赤裸裸地威胁他手下警员,还能瞬间转换面孔,摆出一副“良好市民”姿态的人,绝无仅有!
这简直是把他们警方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更让他窝火的是,偏偏现在拿不出实质证据,无法立刻将这个嚣张至极的家伙绳之以法!
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暴怒,声音冰冷得像结了冰:“陈先生,既然你愿意配合,那就请吧!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好啊。”陈祖安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脸上甚至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真的是去配合公务,“黄督察带路。”
黑色的警车驶离了龙虎传媒大楼,在陈祖安手下小弟们如芒在背的凶狠注视下,汇入车流,朝着尖沙咀警署的方向开去。
车内气氛沉闷压抑。黄志诚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排那个闭目养神、仿佛只是去观光般的男人,心中的憋闷感更加强烈。
他从业这么多年,从未感觉如此棘手。以往那些社团大佬,就算再嚣张,表面上也会对他这个反黑组督察保持几分客气,毕竟“差佬”两个字代表的公权力,是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
可陈祖安呢?他不仅敢当面威胁他的手下,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蔑视和掌控一切的姿态,让黄志诚感到一种深深的冒犯和无力。这口气,他咽不下!
车子驶入尖沙咀警署。陈祖安在黄志诚和几名警员的“陪同”下,穿过忙碌的办公区,直接进入了黄志诚的独立办公室。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嘈杂。
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办公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辖区地图和一些规章制度。
陈祖安毫不客气地走到客椅前坐下,姿态放松地翘起二郎腿,仿佛这里是他的地盘。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站在办公桌后的黄志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黄督察,环境不错嘛。大老远把我请来,不会就是让我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吧?”
黄志诚看着他那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蹭蹭往上冒。
他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地逼视着陈祖安,试图用气势压垮对方的伪装:“陈祖安!收起你那套!这里没别人,装给谁看?
和联胜最近很火啊!先是阿乐和大D两个话事人候选争得头破血流,满城风雨!现在倒好,你一个刚扎职不久的四九仔,胆子更肥!直接带人过海插旗旺角,还把洪兴的坐馆靓坤给弄死了!怎么?嫌场面不够大?要不要连铜锣湾也一起打下来啊?!”
他的话语充满了讽刺和试探,试图激怒对方或者找到破绽。
陈祖安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还悠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带着一丝无辜的调侃:“黄督察,您这话我就更听不懂了。
什么和联胜?什么四九仔?什么插旗旺角?靓坤是谁?洪兴的坐馆?哦,好像听说过,是不是那个搞走私的?他死了吗?真是世事无常啊。
我就是个拍电影的,黄督察您跟我讲这些江湖传闻,是不是找错人了?”他摊了摊手,一副“我很困惑”的表情。
“拍电影?!”
黄志诚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一下。他指着陈祖安,怒极反笑:“好啊!好一个拍电影的!陈祖安,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随便找几个替死鬼出来顶包,就能把你自己摘干净?
靓坤的死,旺角那场火拼,几百号人砍杀,血流成河!真当警方是瞎子?!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只要让我找到一点证据,我一定亲手把你送进赤柱!让你在里面蹲到死!”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小小的办公室里回荡。他确实想钉死陈祖安,但目前的困境让他倍感无力。
旺角现场混乱不堪,目击者要么是社团成员,要么吓得三缄其口。凶器?早就处理掉了。直接指向陈祖安下令杀人的证据?更是无从谈起。
就像他说的,陈祖安完全可以推出几个手下“自愿”顶罪,罚酒三杯,伤不了他根基。这种明明知道对方是元凶,却无法将其绳之以法的感觉,让黄志诚憋屈得几乎要呕血。
陈祖安脸上的笑容终于慢慢收敛。他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深邃的眼睛直视着暴怒的黄志诚,眼底深处,一丝冰冷刺骨的杀气如同毒蛇般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却让整个办公室的温度骤降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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