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收到东部急报时，正蹲在玄黄殿台阶上给玄凤喂灵果。
信鸽爪子上的铜管烫得他缩了下手指。
展开泛黄的羊皮纸，上面血字斑驳：青牛镇地裂，怨灵噬人，镇民只剩十七口。
九儿。他喊了声，驯兽鞭甩动的脆响紧跟着传来。
苏九儿从廊下跑过来，发梢还沾着晨露，玄哥？
带玄凤去东边。陈玄把信笺递给她，看看那些怨灵是不是...
有问题。苏九儿盯着信上的血字，指尖突然泛起青光。
玄凤扑棱着飞上她肩头，凤喙猛地啄向信纸——被血浸透的部分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它们在喊名字。她皱眉，冥渊，冥渊......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滴！检测到九幽意志波动，宿主需警惕黑暗侵蚀，当前灵气点：12345。
陈玄的瞳孔泛起混沌色。
他捏碎信笺，碎纸片在半空凝成血雾，去演武场。
演武场的青铜鼎烧得正旺，宁清瑶的丹炉搁在鼎边，阮清歌抱着一摞军报站在阴影里。
雷震子拎着酒囊踹开木门，赤焰的火鳞甲在火光里泛着暗红。
地脉裂缝不是天灾。苏九儿把玄凤的记忆共享出来——画面里，青灰色怨灵裹着黑雾，每只额头都有模糊的冥字烙印，它们有意识，像被人养着的恶犬。
守门者。赤焰突然开口。
这位火鳞族族长的尾巴重重拍在地上，我族古籍说，九幽有个守门的，专管镇压上古妖神。
妖神残魂复苏？宁清瑶碾碎一颗丹丸，药香混着血腥气，若地脉崩了，玄黄界根基动摇。
陈玄摸向腰间的玄黄巨刃。
刀身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什么。
他扫过众人：我进九幽。
阮清歌的手指绞紧袖角：那防御......
你守玄黄壁垒。陈玄握住她的手，若有外敌，启动十二都天神煞阵。
宁清瑶把瓷瓶塞给他：净心丹，每日三粒。她眼尾泛红，别让心魔钻空子。
苏九儿把驯兽鞭缠在他手腕上：玄凤跟着你，我......
等我回来。陈玄打断她，转身时玄黄巨刃出鞘三寸，寒光割开殿内的雾气。
九幽入口在青牛镇后山。
陈玄踩着满地焦黑的怨灵残骸往下走，白炎举着火把跟在后面——玄凤的火焰烧不穿这里的黑雾，只能靠这位玄凤遗民的血脉之火。
主上。白炎突然停步，火把映出岩壁上的裂痕，这些刻痕......是上古战场的标记。
陈玄凑近细看。
裂痕里渗出黑血，在岩壁上蜿蜒成战旗、断剑、跪伏的妖神。
他反手抽出玄黄巨刃，刀身触到岩壁的瞬间，整座山都在震动。
轰！
黑雾被撕开一道口子。
当先扑出来的怨灵刚碰到混沌钟的波纹就化作飞灰，但更多怨灵从裂缝里涌出来，像黑色的潮水。
退到我身后！陈玄振钟，三千铭文浮现在空中。
钟声里，他看见远处有座残碑，碑上封魔二字被黑血覆盖。
玄黄巨刃突然剧烈震颤。
陈玄握紧刀柄，刀刃自动指向残碑。
当刀尖抵住封字时，地底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残碑裂开。
一个身影从裂缝里爬出来。
他穿着锈迹斑斑的甲胄，半边脸是青灰色的鳞甲，另半边是人类的轮廓，红瞳里翻涌着黑雾：等你很久了，玄黄界的天帝。
冥渊？苏九儿握紧驯兽鞭。
是我。冥渊的声音像两块岩石摩擦，守门者要醒了，他会碾碎九幽，连带你们的玄黄界。
合作。他伸出手，指甲长得像弯钩，我助你掌控九幽之力，你帮我挡住守门者。
条件？陈玄的手按在混沌钟上。
献祭一人。冥渊的红瞳扫过众人，必须是心甘情愿的。
白炎突然往前一步。
他解下玄凤羽毛编成的护心镜，递给苏九儿：九儿姐，替我收着。
小白！苏九儿喊他的小名，声音发颤。
主上需要这力量。白炎转向陈玄，笑得像个少年，我娘说过，玄凤遗民的命，就是用来燃尽黑暗的。
他举起火把，火焰突然变成金色。
玄凤的虚影从他背后升起，引颈长鸣。
金色火焰裹着他的身体，烧穿了岩壁上的封印。
九幽之力如洪水般涌进陈玄体内。
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妖神大战时的血雨，被封印的冥渊在裂缝里挣扎，守门者的巨爪碾碎星辰......
黑暗侵蚀着他的识海。
紧要关头，净心丹的凉意从喉间漫开，白炎的声音混着凤鸣：主上，走正道。
陈玄猛地睁眼。
混沌气在他周身形成漩涡，将九幽之力里的黑暗杂质全部绞碎。
他看向冥渊：守门者是谁？
很快你就知道了。冥渊退进裂缝，声音越来越远，记住，我们都是棋子。
等陈玄带着众人爬出九幽时，天已经亮了。
阮清歌带着玄黄卫等在山脚下，看见他的瞬间红了眼眶。
地脉稳住了。陈玄把玄黄巨刃插在地上，刀刃没入岩石三寸，但守门者还在。
他看向白炎的位置——那里只剩一片金羽。
苏九儿把护心镜贴在胸口，眼泪砸在羽毛上：他说要看着我穿喜服。
陈玄伸手替她擦掉眼泪。
晨光里，他看见玄黄界的百姓正往这里聚集，眼神里有恐惧，也有期待。
传我命令。他的声音混着钟声，加固所有地脉阵法，重建九幽巡察营。
人群里有人喊：天帝，我们怕！
陈玄看向苏九儿。
她的发梢还沾着九幽的黑雾，眼睛却亮得像星子。
他突然想起白炎的话，想起玄黄界需要的，不只是力量，还有希望。
三日后。他提高声音，玄黄界办一场......
山风卷起他的衣袍。苏九儿的驯兽鞭突然缠上他的手腕，轻轻一拽。
陈玄笑了。
办一场盛典。他望着远处的玄黄殿，让所有人都安心的盛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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