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子真子抬手摸了摸脑门,嘴里嘟囔着:“真是麻烦。”
虽说嘴上抱怨着,但是他的身影已然来到张筱灵身侧,捏住她下巴,细细端详其状况,眼神中透着几分疑惑。
名叫日番谷冬狮郎的白发少年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对着平子真子大喝一声:“平子队长,快退!”
他的声音如雷鸣,响彻内堂。
说时迟那时快,张筱灵突然翻转身体,正要一把抓住平子真子大腿,可还未碰到分毫,就被他逃脱了。
四位队长不敢犹豫,一个瞬步,便来到张筱灵周围四个方向,齐声吟唱:“天之骄子,铁筑的城墙,龙行,狮吼,虎啸,狼奔,在崩塌之前截断天地,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队长们的声音雄浑,周围的队员们也都一退再退,生怕自己卷入这“断空”结界之内。
刹那间,四个方位拔地而起四座透明方形高柱,上方严丝合缝与屋顶相连,形成一座坚不可摧的牢笼,将张筱灵困在其中。
平子真子神色严峻,问:“碎蜂,冬狮郎,露琪亚,这根本不是虚化,可我能感觉到有东西在她体内。露琪亚,你知道是啥吗?”
朽木露琪亚微微摇头:“此事我所知不多,只是朽木爷爷让我先收下她,可在收下她之前,需解除她的封印,至于封印何物,爷爷没明说,只提了一嘴她的身世来历,似乎与纲弥代有关系。”
日番谷冬狮郎问道:“什么?纲弥代?根据我手上重新整理的尸魂界人员登记造册记载,纲弥代家族在之前的灭族惨案之后,只剩下那个小女孩和产绢彦弥,这女娃是哪里冒出来的?”
其他三个队长闻言,都齐刷刷看向断空结界里的张筱灵,他们似乎想起了什么。
虽然,崩玉事件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崩玉的开发记录,在大灵书回廊之中还存有备份。
纲弥代时滩作为纲弥代家族的家主,拥有调阅大灵书回廊的最高权限,即便是被二番队封印的“崩玉创造”计划书,也能够查阅。
也是因此,纲弥代时滩借着书中记载,创造出了一个半成品的崩玉,即便是半成品,也闹得整个尸魂界鸡犬不宁。
冬狮郎定了定心神:“纲弥代家族的事情,等会再说吧,先处理眼前问题!眼前这个才是最棘手的!”
朽木露琪亚微微点头,说道:“没错,在二十多年前,她还是一个来自其他国度的人类,她的死与其说是意外,不如说是有人刻意为之,至于原因还无从知晓。她死后被爷爷刻意将她的魂力藏匿起来,不久之后,爷爷特意来这座学社教书,也是因为她。”
日番谷冬狮郎追问道:“那她的前世到底是谁?来自哪里?”
“这姑娘叫做张筱灵,是张家后人。”
黑色短打的碎蜂面露惊愕:“是那灵界之外,龙虎山的张家吗?那不是在另一个界限吗?她是怎么进入我们尸魂界的?”
“我也不知道,爷爷也没有说。”朽木露琪亚轻轻叹了口气,“只是与我说了一嘴,这姑娘是夜一找到并送来的。”
平子真子有些不耐烦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嘟囔着:“哎呀,朽木银岭这个老头子,干啥都爱留一手,一百多年前我们几位队长被蓝染陷害的时候,不见他出手。十几年前那场灭却师和死神的最终决战,也不见他的踪影。倒是为了这个女娃娃,他特地跑到瀞灵庭学社内教书,真不知道这糟老头子咋想的。”
碎蜂没有接平子真子的话头,继续说道:“这龙虎山在遥远的龙国,山上有坐镇的张姓天师,据说实力非凡。如果这个女孩子真的是那张姓后人,在死亡之际,为何没有人来救她?又为何会进入我们尸魂界?”
此时,一阵罡风吹过,门口又有一人现身,此人身穿粉红色大麾,头戴斗笠,身后还跟着四个左臂带有槐木牌的副队长。
来人正是一番队总队长,京乐春水。
他抬手按了按斗笠,宽大的衣袖随风鼓动,仿若翩翩起舞的蝴蝶,透着一股悠然闲适之气。
可在这看似随性的外表下,他的眼神却如深邃的幽潭,暗藏玄机,将堂内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是京乐总队长么!”平子真子脑袋一歪,抬手慢悠悠地摸着脑门,那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里头透着几分漫不经心与不屑,嘴角轻轻一撇,啧啧有声:
“啧啧!你也搅和到这档子麻烦事儿里来了?”
京乐春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他微眯双眼,抬手挠了挠头,五指在发间穿梭,带起几缕发丝,脸上堆满歉意,微微欠身:
“啊呀呀,有四位队长在这儿啊?今儿个可真是热闹。我也是刚得到消息,这不,赶忙过来瞅瞅,没打扰到各位队长吧?”
几位队长都知道总队长的脾气,出了名的喜欢打哈哈。
就刚才那股子灵压的释放,动静可不小,而京乐春水的斩魄刀性质,就是依靠着谁的灵压强,谁就能在他斩魄刀能力下胜出。
为了不被他的刀反噬,不得不每日修习灵压术,所以对灵压的感知,不可能比其他几位队长还要慢。
而到现在才出现,恐怕是另有打算。
日番谷冬狮郎一如既往的平静,未曾回应京乐春水的言语,径直走上前去,脊背挺直,紧紧贴着“断空”外壁,双眸冷冷得看着正在里面痛苦挣扎的张筱灵。
“看她的样子,确实有点像文献记载的虚化状态,你们瞧,她的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平子真子眉头一蹙,双手抱胸,手指不耐烦地在臂膀上敲打着,发出哒哒声响:“日番谷队长,你这是质疑我的判断?我要是连这都瞧不准,还当啥队长。真要是虚化,我早就闻出那味儿了,毕竟同类的气息,我可熟悉得很!”
二番队队长碎蜂,也跟着走上前去,靠着“断空”想要一探究竟,但她没见过初始虚化的样子,不过张筱灵身体上所散发出来的灵压,却让她有些紧张。
朽木露琪亚朝着门外一众副队长轻轻招手,素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弧线,又扭头看向演武内堂中的几个十三番队队员,神色凝重,说道:“你们都进来,速速摆好结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外面的副队长们和队员们听闻队长号令,没有丝毫犹豫,齐声应和。
进入演武内堂后,便四散开来,动作利落,如众星拱月般绕着“断空”稳稳围坐一圈。
他们席地而坐,动作娴熟,各自将腰间寒光闪烁的斩魄刀轻轻置于身侧。
露琪亚继续说道:“各位,张筱灵的状态有些异样,‘断空’只能暂时将她困在结界之中,为了防止她体内的某个东西出来后,无法控制,我需要各位先做好降灵术准备。”
在坐的副队长和队员们,知道这可能是一场硬仗,一个个都面朝“断空”内的张筱灵,正襟危坐。
他们双手飞速解印,十指如灵动的蝴蝶般舞动,口中念念有词,似在吟诵古老神秘的咒语,声音低沉而有韵律。
京乐春水抬眼,远眺前一栋楼的学院教室,抬手按了按斗笠,宽大衣袖随风鼓动。
继而提高嗓音,声如洪钟:“喂,朽木老师,下课铃都响了,您还不露面么?”
话音刚落,一股凌厉罡风呼啸而过,吹得众位副队长衣衫猎猎作响。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位围着白色围巾的白胡子老头好似从天而降,一个闪身,便现身于演武内堂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不少人被那瞬步带起的罡风迷了眼,抬手遮挡,面露惊愕之色。
队列之中好多人都未曾真正见过朽木银岭,只是在传闻之中听说而已,他是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的爷爷。
白哉队长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而他的爷爷实力,没想到也是如此强悍,只是一个瞬步,竟也有如此威势。
“啊呀呀,朽木银岭老师,可算把您盼来了,这小姑娘的事儿,可把我们给难住了。”
京乐春水率先开口,脸上堆满笑容,他很清楚,虽然朽木银岭不再是队长,但是其实力不容小觑。
能活到现在的老头子,有几个是没有点本事的,除了真央灵术院的老师身份以外,还是那四十六室的贤者,更是不能得罪。
“哈哈,京乐总队长,你这是说笑了。老朽也算是看着你长大,还不知你那性子,看似玩世不恭、花天酒地,实则心眼比谁都多。这小姑娘的身世,想必你已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吧?要不然,今儿个咋会特意和她撞个满怀,为的就是试探她的灵压,是也不是?”
朽木银岭抚着根根分明的胡须,眼神如炬,不断地在京乐春水身上打量,似要将他的心思都看透。
京乐春水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盘算,嘴上却依旧和身旁老者寒暄:“朽木老师谬赞了,我可不敢当,比起白哉,我确实还差得远呢。不过,诚如您所言,我派了几个人,特意打探了一番,知晓她确是张家后人,而且,她母亲还是纲弥代家族的后人。”
日番谷冬狮郎闻言,神色一凛,瞳孔微微收缩。“果然是纲弥代吗?如果是纲弥代家族的话,那为何我的人员登记名册里未有记录呢”
京乐春水扶了扶斗笠:“恐怕这人的信息,在当时出事的时候,就已经抹去了行踪吧!可能做到让死神行踪都被抹去的人,我想,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朽木老师!”
朽木银岭听得出来,面前这位总队长,言辞之中含沙射影,看来他对自己当年袖手旁观之事还耿耿于怀呢!
“京乐队长,当年你去中央四十六室,请求临时解放蓝染惣右介来对抗友哈巴赫,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为你投了赞成票哦!”
听到这话,京乐春水就算心里有些怨气,也不想再追问,毕竟当年的事早已过去,以后还是要看四十六室的脸色,多一个朋友也就是少一个敌人。
现在先把眼前的问题处理掉,才是重中之重。
“日番谷队长,当年志波一心还是队长的时候,你那时候正是三席,有些事还不清楚。志波一心早就发现,现世里有虚的存在,而你当时整理的关于鸣木市报告便是黑崎一护事件的导火索。”
京乐春水顿了顿,看了一眼面前那位依旧和颜悦色的朽木银岭,继续说着:“在那之前,现世有异常的消息,是您透露出来的吧,朽木老师?”
朽木银岭再次摸了摸胡子,微微点头,动作舒缓:“没错,当年我很看好这位志波家族的后辈,当然了,过程虽然有些曲折,但从结果来看,确实也是有些本事的。”
“当年,若不是浦原喜助那小子,提前做好准备,恐怕张筱灵,都不会出世。如今想来,浦原喜助这小子,虽说行事有些乖张,本事却不容小觑,竟能捣鼓出封禁虚的义骸,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朽木银岭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对这位后辈的才华,赞叹不已。
站在角落的短发少女碎蜂,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下撇,面露不屑。
提到浦原喜助,她就来气,如果不是当年浦原喜助拐走了夜一大人,夜一大人也不会有家不能回,自己还可以追随着夜一大人的脚步。
可碍于说话之人是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前任家主,她也不敢贸然顶嘴,只能闷声站在一旁,双手插胸,胸脯隆起,尽显傲人身姿。
平子真子听到这话,也有些感伤。
当年自己也是探查出来,蓝染惣右介背着护庭十三番做的那些勾当,连同自己在内,四位队长,三位副队长以及一位鬼道众副队长,都被他给算计了。
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位受害者。
不过,平子真子对眼前的姑娘,还是保持着狐疑的状态。
他扶了扶腰间斩魄刀,手指在刀柄上摩挲,死死盯着“断空”内的张筱灵:“喂喂喂,你们都在说啥呢?我可一点儿没察觉到她身上有‘虚’的味儿啊!可不要瞎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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