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目的并非全歼,而是死死咬住这支殿后部队,为后方主力创造战机!
就在秃发利被花木兰部缠住,无暇他顾之际!
“呜——呜——呜——!”雄浑的号角声从鹰愁涧两侧的山巅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滚雷般的呐喊!
“杀——!!!”
左侧山脊,岳飞亲率主力步骑,沿着陡峭的山坡俯冲而下!
长枪如林,寒光闪闪,直插匈奴队伍中段——那装载物资的车辆和驱赶牛羊的混乱区域!
右侧山脊,穆桂英率领山地精锐,利用绳索和钩爪,快速滑降!
她们的目标极其明确——队伍末尾,看押俘虏的匈奴兵!
“放箭!”穆桂英一声令下,密集的弩矢精准地射向那些挥舞皮鞭的匈奴看守!
噗嗤!噗嗤!看守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
“乡亲们!官军来救我们了!快往两边山上跑!”穆桂英麾下的士兵用并州方言高声呼喊。
被掳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哭喊和求生的呐喊!
“官军来了!”“跑啊!”“快上山!”
人群瞬间炸开!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顾一切地挣脱绳索,推搡着,哭喊着,向着两侧相对安全的山坡涌去!
整个匈奴队伍的中后段,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秃发利听到后方传来的巨大混乱和喊杀声,心胆俱裂!
他这才明白,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那几百女兵,只是诱饵!
他想回身救援,却被花木兰死死缠住!
花木兰的剑法刁钻狠辣,招招搏命,秃发利一时竟脱身不得!
“顶住!给我杀回去!”秃发利目眦欲裂,疯狂嘶吼。
然而,岳飞率领的主力迅速撕裂了匈奴中军的抵抗。
穆桂英部则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迅速清除了后方的看守,引导百姓疏散。
兵败如山倒!
秃发利率领的殿后部队,在花木兰的缠斗和后方崩溃的双重打击下,士气瞬间瓦解!
“撤!快撤!”秃发利再也无心恋战,虚晃一刀,逼开花木兰,带着残兵败将,亡命地向北逃窜,再也顾不上那些被掳的百姓和散落的物资。
鹰愁涧内,硝烟弥漫,但震天的喊杀声已逐渐被劫后余生的哭泣和欢呼取代。
刘英在亲卫簇拥下,策马进入战场。
眼前景象令人欣慰:散落的物资正在被收缴,惊魂未定的百姓在士兵引导下聚集到安全地带接受安抚和救治,岳飞、穆桂英、花木兰等将领正指挥部队肃清残敌,收拢战利品。
他的目光扫过获救的人群。
大多数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神情惊惶,或相拥而泣,或茫然四顾。
然而,在人群一角,一个身影却显得格外不同。
那是一名年轻女子,同样衣衫破旧,沾满尘土,甚至手臂上还有几道擦伤的血痕。
但她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失声痛哭或瘫软在地。
她背脊挺得笔直,正蹲在一名因惊吓过度而昏厥的老妇人身边,动作沉稳地掐着老妇人的人中穴,同时用平静而温和的声音,低声安抚着周围几个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孩。
“……莫怕,官军已至,我等得救了。老人家只是一时气急,缓一缓便好。”她的声音清越,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竟让那几个女孩渐渐停止了抽泣。
更让刘英留意的是,她处理老妇人手臂上一处擦伤时,手法颇为熟练,从旁边扯下几片不知名的草叶,放在口中嚼碎,然后敷在伤口上,再用布条简单包扎。
那草叶,刘英认得,是此地常见的一种有止血消炎功效的野草。
此女临危不乱,心怀仁善,竟还通晓些医理?
刘英心中一动,翻身下马,缓步走了过去。
他并未穿着显眼的甲胄,只一身普通将领的戎服,也未带太多亲卫,只燕青紧随其后。
“这位……姑娘?”刘英在几步外停下,语气温和,“老人家可好些了?”
女子闻声抬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刘英心中微震。
尽管脸上沾着尘土,发髻散乱,但那双眸子却清澈明亮。
她的五官清丽秀雅,即使在这狼狈境地,也难掩那份源自书香门第的卓然气质。
女子见刘英虽身着戎装,但气度沉稳,眼神清正,并无寻常军汉的粗鲁之气,便微微点头,声音不卑不亢:“多谢军爷关怀。这位大娘只是惊吓过度,气息不畅,稍事休息应无大碍。小女子略通些粗浅的急救之法,已为她处置了外伤。”
“姑娘仁心妙手,令人钦佩。”刘英由衷赞道,目光扫过她手臂上的擦伤,“姑娘自己也受了伤,可需军医处置?”
“些许皮外伤,不敢劳烦军医。”女子轻轻摇头,目光扫过周围仍在惶恐不安的人群,“此地伤者众多,军医当以救治重伤者为先。”
她这份识大体、顾大局的心胸,更让刘英高看一眼。
“姑娘深明大义。”刘英顺势问道,“观姑娘谈吐气度,不似寻常人家。不知姑娘芳名?因何流落至此,遭此大难?”他刻意隐去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以一个“颇有见识的小头目”的姿态询问。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悲伤,有坚韧,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小女子姓蔡,名琰,字文姬。家父蔡邕,曾任议郎。只因董卓乱政,祸及家父,举家避祸北迁,流落并州。不料途中遭遇匈奴游骑,家人……失散,琰不幸被掳……幸得天佑,得遇官军相救。”
蔡琰!蔡文姬!
刘英心中剧震!他万万没想到,在这荒僻的战场,竟能救下这位名垂青史的旷世才女!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与尊重:“原来是蔡议郎之女!失敬失敬!令尊海内大儒,学贯古今,英……在下亦是久仰大名。文姬姑娘家学渊源,难怪气度非凡,临危不乱。”
他故意在自称时顿了一下,只报出“英”字,随即含糊带过,仿佛只是个普通军吏的名字。
蔡琰见对方竟知父亲之名,且言语间充满敬意,心中微暖。
在这兵荒马乱、人命如草芥的北地,能遇到一个知晓父亲、态度温和的军官,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