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的阴影里，金属摩擦声骤然密集。
七八个穿着破皮甲的灰狼帮喽啰从两侧墙后转出，刀鞘磕着青石板发出脆响。
为首的络腮胡吐掉嘴里的草茎，刀尖挑起黑崎猛的木棍——那布条上的血还没凝，正一滴一滴渗进砖缝。
“苏劫？”络腮胡眯起眼，刀背敲了敲自己太阳穴，“听说你在东五区收小弟？”
阿拓的刀在掌心转得更快了，刀风卷得他额前碎发乱飞。
苏劫能感觉到少年后背绷得像张弓，连呼吸都短了半截——这是街头混久了的应激反应，人一多就容易慌。
但苏劫没慌。
他盯着络腮胡腰间挂着的铁盒——那是装灵核的，灵压波动比其他喽啰的都强三倍。
再往巷子深处扫一眼，墙角堆着的酒坛、房顶上晃动的影子，连风里飘来的煤油味都在说话：这是个局，黑崎猛把他们引进了包围圈。
“想走？先把命留下！”黑崎猛突然尖笑，刚才佝偻的背挺得笔直，手里的木棍“咔”地裂开，露出里面裹着的灵子钢芯。
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哪还有半分老人的衰朽，“灰狼帮今天要清场，东五区……归老子！”
阿拓倒抽一口凉气，刀把在掌心沁出冷汗：“怎么办？人……人太多了！”他数了数，明面上有十二三个，房顶上至少还有四个——这比他们之前探到的情报多了一倍。
苏劫却笑了。
他摸了摸耳后发烫的系统，刚才路过废铁堆时，系统弹出的选项还在脑子里打转：【A.硬拼（灵压消耗 80%，失败率60%）；B.撤退（威信-5，阿拓信任度-10）；C.分化（需嘴炮精通≥3，成功则威信 15）】。
他选了C，现在该验证了。
“灰狼帮的兄弟！”他突然拔高声音，震得墙根的土簌簌往下掉，“你们知道黑崎猛私藏了多少灵核没分给你们吗？”
络腮胡的刀顿在半空。
几个喽啰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瘦高个挠了挠头：“老大不是说这个月收成不好？”
“收成不好？”苏劫大步往前跨，鞋跟碾过黑崎猛脚边的血滴，“上回你们截了真央的补给车，三箱灵核，他只分了半箱。剩下的……”他指了指络腮胡腰间的铁盒，“全熔了铸他的私兵刀！”
瘦高个突然扑过去，扯住络腮胡的铁盒猛拽：“我就说老大最近总往铁匠铺跑！你小子早知道是不是？”
“放屁！”络腮胡挥刀要砍，刀背却被苏劫一把攥住。
灵压顺着掌心窜上来，苏劫咬着牙没松手——他现在灵压才到三等，但系统刚奖励的“嘴炮精通 2”让他底气足得很：“小七！”
巷尾传来脆生生的应和。
小七从房顶上翻下来，手里扬着张破纸：“我在铁匠铺墙根挖到的账本！黑崎猛拿了你们的灵核去换酒，换女人，换……”她突然把纸一撕，“现在，还想给他卖命吗？”
灰狼帮的阵型开始动摇。
瘦高个踹了络腮胡一脚，另一个喽啰捡起块砖砸向黑崎猛：“老东西骗我们！”黑崎猛的钢芯棍砸在墙上，火星溅到他脸上，烧得他惨叫。
“阿拓！正面牵制！”苏劫吼了一嗓子，反手把络腮胡的刀甩向阿拓。
少年接刀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三倍，刀锋划开瘦高个的衣袖，惊得对方连退三步。
“小七！去后巷放火！”苏劫又喊。
小七应了一声，像只猫似的窜上墙头，怀里的火折子“唰”地亮起。
没过半分钟，后巷传来“轰”的一声，浓烟裹着焦糊味涌过来，几个躲在房顶上的喽啰被呛得直咳嗽。
“胖虎！”苏劫转身，正看见胖虎扛着半人高的铁板撞开两个喽啰，铁板上还沾着刚才搬的锈迹，“封退路！”
胖虎闷吼一声，铁板“哐”地砸在巷口。
几个想跑的喽啰被挡了个正着，撞得鼻青脸肿。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冲苏劫咧嘴笑——刚才还缩手缩脚的少年，现在眼里亮得像烧着了火。
混战里，苏劫的灵压在往上窜。
系统提示音接二连三在脑子里炸响：“嘴炮动摇敌方 3”“战术指挥 2”“少年团信任度 10”。
他抄起地上的断刀，反手捅进一个扑过来的喽啰肩窝——不是要杀人，是要震住场。
“都停手！”他踩着络腮胡的后背站起来，断刀指着黑崎猛，“现在投降，我放你们走！再闹……”他笑了，“等真央的巡查队来，偷灵核的罪名够你们蹲三百年大牢！”
灰狼帮的喽啰们面如土色。
瘦高个第一个扔掉刀，跪在地上直磕头：“我招！黑崎猛确实私吞了灵核！”其他人跟着扔刀，金属撞击声在巷子里响成一片。
黑崎猛红着眼扑过来，钢芯棍带着风声砸向苏劫太阳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闪过——朽木露琪亚的斩魄刀“袖白雪”横在中间，冰碴子顺着棍身爬上去，眨眼间把钢芯冻成了冰雕。
“这次，换我们保护他。”露琪亚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她转头看向苏劫时，眼尾却软了些，“真央的入学通知下来了，三番队队长说……东五区的少年值得一个机会。”
苏劫还没说话，身后突然传来抽鼻子的声音。
胖虎捂着胳膊蹲在地上，刚才被喽啰划了道口子，血正往外渗。
一个系着蓝布围裙的中年男人挤过来，用自己的衣襟给他包扎：“傻孩子，疼就喊。”他抬头看向苏劫，眼里闪着光，“我是西头卖糖糕的老陈，上回你帮我赶走抢钱的小混子……你说得对，东五区不该永远这么乱。”
系统提示音炸响：“任务完成：获得三位居民认可。真央灵术院入学资格确认。”
苏劫蹲下来，帮老陈按住胖虎的伤口。
少年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鼻尖发酸：“明天，我们一起进尸魂界。”他抬头看向阿拓，对方正把刀插回腰间，动作轻得像在放什么宝贝；小七坐在房顶上晃着腿，冲他比了个鬼脸；老陈扶着胖虎，糖糕的甜香混着血味，在风里散成一片暖融融的雾。
露琪亚的刀收进刀鞘，冰碴子“叮”地落在地上。
她看了眼缩在墙角的黑崎猛，又看了眼苏劫：“我先回十三番队复命。”转身时，和服下摆扫过胖虎的铁板，锈迹蹭在上面，倒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夜色渐深。
苏劫带着少年们往破庙走，阿拓扛着铁板走在最前面，胖虎被老陈架着，小七蹦蹦跳跳数星星。
转过街角时，苏劫突然顿住——墙根的阴影里，有双眼睛在发亮。
是黑崎猛。
他扒着半面残墙，脸上的血已经干了，凝成暗红的痂。
见苏劫看过来，他狠狠啐了口唾沫，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风卷着他的狠话飘过来：“想进真央？老子让你们……走不出东五区！”
苏劫摸了摸怀里发烫的猫形玉佩。
系统在耳后轻轻震动，新的选项浮现在意识里：【出发前夜：A.加强防备（消耗灵压）；B.信任伙伴（威信 5）；C.？？？
（隐藏选项）】
他笑了，把玉佩往怀里按了按。
明天就要离开流魂街了，但今晚……可能还有场硬仗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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