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风裹着血腥味钻进鼻腔,黑崎猛背抵砖墙的那刻,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淌。
他盯着苏劫腰间那截褪色的死神腰带,喉结滚动两下——流魂街混了十年,他太清楚这种清冽灵压意味着什么。
可就这么认怂?
他黑狼帮在第七区横着走的面子往哪搁?
“都傻站着干什么!”黑崎猛突然踹飞脚边的酒坛,碎瓷片擦着黄发小子的裤脚炸开,“给我围起来!这孙子刚才震老子那下灵压,连副队长都未必有!”他扯松领口,腮帮子鼓得像要炸的河豚,“今天不把他腿打断,老子以后别在这条街混了!”
地痞们这才如梦初醒。
黄发小子哆哆嗦嗦捡起铁棍,另一个摸短刀的手还是抖,却硬着头皮往苏劫左边挪;右边两个瘦高个抄起板砖,鞋底在青石板上蹭出刺啦刺啦的响。
苏劫抹了把嘴角的血,突然笑出声。
他歪头看向黑崎猛,破破烂烂的死神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那截洗得发白的腰带:“我就是想买俩包子垫肚子,各位兄弟这么紧张?难不成……”他故意拖长音调,眼神扫过众人发颤的手腕,“这包子铺是你们家开的?”
“放你娘的屁!”黑崎猛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巷口野虚的嘶吼——这孙子分明在耍他!
刚才那点灵压根本不够看,可偏偏像根细针戳在他脊梁骨上,让他想起三年前被六番队巡逻班抽鞭子的滋味。
“给我上!打断他一条胳膊,老子赏五贯钱!”
“叮——检测到关键事件触发。”
苏劫耳侧突然响起系统机械音,比前世甲方催稿的微信提示还清晰。
他眼皮都没抬,余光瞥见半透明的选项浮现在视野里:“是否挑衅对手?A.保持低调(奖励:灵压隐匿 5%);B.硬刚到底(奖励:瞬步熟练度 10%);C.打脸式调侃(奖励:鬼道·白雷熟练度 20%)。”
“C。”苏劫在心里默念,嘴角笑意更浓。
前世被甲方骂“方案改十版还是垃圾”时他都没怂过,现在面对个小混混?
“黑崎老大,您最近修炼太猛了吧?”他屈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脑子都短路了?刚才那下灵压要是副队长级别的,您现在早该跪地上喊爷爷了。”
“找死!”黑崎猛的刀出鞘带起一阵风,刀身映着路灯的光,晃得苏劫眯起眼。
他没躲——或者说,他算准了黑崎这刀的轨迹。
前世为了躲甲方突击检查,他在工位间练出的猫腰功夫,搁这儿照样能用。
“唰——”
刀锋擦着苏劫耳尖划过,带起一缕碎发。
黑崎猛的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收势,就见苏劫掌心腾起一团白光。
那光不大,却像夏日雷暴前的闪电,“滋啦”一声劈在他手腕上。
“鬼道·白雷!”
剧痛从手腕窜到天灵盖,黑崎猛的刀“当啷”砸在地上。
他踉跄后退两步,看着红肿的手腕上焦黑的痕迹——这哪是三流死神能使的鬼道?
普通死神学白雷得在真央灵术院泡三个月,眼前这小子倒好,说放就放!
围观的地痞们全僵住了。
黄发小子的铁棍“啪”掉在地上,瘦高个的板砖砸中自己脚面都没知觉。
阿铃蹲在菜筐前的动作顿住,蓝布裙角沾着泥点,却抬头望向苏劫——刚才那道白光映得他眼尾发亮,像极了她小时候在流魂街见过的,夜空中坠下的星。
“怎么?”苏劫弯腰捡起黑崎猛的刀,用刀背拍了拍掌心,“还要继续?”他故意把刀往地上一插,金属入石的声响惊得野虚的嘶吼更近了些,“我这人最烦麻烦,要么现在滚,要么——”他歪头笑,“我帮你们滚。”
黑崎猛盯着地上的刀,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手腕的麻痛在消退,可心里的惧意却像滚水般漫上来。
流魂街的规矩他懂:能轻松使鬼道的,要么是真央灵术院的尖子生,要么……是哪个队长的私生子。
他黑狼帮不过百来号人,犯不着跟这种麻烦硬磕。
“走!”他扯起地上的刀,转身时故意踹翻阿铃的菜筐,红萝卜骨碌碌滚到苏劫脚边,“别以为今天侥幸赢了就能在这混!老子明天带三十号兄弟——”
“明天?”苏劫弯腰捡起红萝卜,在袖口蹭了蹭,“我建议您今晚就来。”他咬了一口,甜津津的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毕竟……”他抬眼看向黑崎猛的背影,“我这人睡觉轻,半夜被吵醒会生气的。”
黑崎猛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
地痞们跟着他跌跌撞撞往巷口跑,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野虚的嘶吼里。
“那个……”
苏劫转头,就见阿铃抱着半筐萝卜站在身后。
她耳尖还是红的,却硬撑着把一个白生生的包子递过来:“刚才他们踢翻我摊子,这是最后一个没沾泥的。”包子还冒着热气,在昏黄的路灯下像团小太阳,“你是新来的吧?我看你刚才那招挺厉害的……”她低头绞着蓝布裙角,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的蒲公英,“集市那边有死神训练场,总有人在那儿比刀。你要不去看看?”
苏劫接过包子,咬了一口。
麦香混着肉汁在嘴里炸开,比前世便利店的速冻包子香多了。
他望着阿铃发顶翘起的碎发,突然想起系统刚才的提示:“鬼道·白雷熟练度 20%(当前35%)。”
“训练场啊……”他舔了舔嘴角的油星,视线越过阿铃,投向巷口外灯火通明的集市。
那里飘来糖炒栗子的香气,混着若有若无的灵压波动——是死神的灵压。
他摸了摸腰间褪色的腰带,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流魂街的地头蛇要收拾,真央灵术院的考核要过,系统的选项……得挑最有意思的选。
“行啊。”他冲阿铃笑,破破烂烂的死神服在风里猎猎作响,“正好我还没吃够包子。”
阿铃没说话,却悄悄勾了勾嘴角。
她弯腰捡最后一个萝卜时,瞥见苏劫脚边的青石板——那道被灵压震裂的痕迹,不知何时又延伸了半寸,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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