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八零小馆主:开局抽奖得祖传菜谱 > 第102章 药香满屋,针心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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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还没散透,济仁堂后屋的窗纸已泛起鱼肚白。

苏清欢闭着眼睛,手指在床单上轻轻蜷了蜷——这是她每天醒后必做的试探。

昨夜入睡前,后腰那团沉得像压了块砖的酸涨还在,此刻竟只剩一片温温的软,像被晒暖的棉花团垫着。

她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床头的搪瓷缸里泡着陆言昨儿送来的枸杞茶,水面浮着两片没沉底的茶叶,在晨光里晃出细碎的金斑。

试试?

低低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苏清欢偏头,正撞进陆言带着睡意的笑。

他歪在竹椅上,白背心下摆卷到腰际,露出一截晒得发红的腰线——显然守了半宿。

你又没睡?她声音发哑,指尖却已经撑上了床沿。

陆言直起身子,胳膊肘支在床沿,眼睛跟着她的动作转:我这叫战略值班。他故意拖长京片子,万一我们清欢姑娘坐起来腿软...

话没说完,苏清欢已经扶着床头坐直了。

她望着自己没抖的手,又摸了摸后腰——真的不疼了!

眼尾的朱砂痣跟着笑意在跳:比我按《千金方》算的恢复期早了三天。

陆言咧嘴,从裤兜摸出个油亮亮的纸包,抖开是半块芝麻烧饼:那是,我昨儿熬药膳粥用了系统抽的御膳火候术。他掰了块烧饼塞进嘴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火候分三滚,头滚养气,二滚融药,三滚锁津......

油嘴滑舌。苏清欢接过他递来的烧饼,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薄茧。

窗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过,撞得窗棂上的铜铃叮铃作响。

铜铃声刚落,前堂突然传来吱呀一声推门响。

苏清欢的手猛地一缩,烧饼屑撒在床单上:是我爸。

陆言还没反应过来,穿堂风已经卷着药香扑进来。

苏父穿着洗得发白的藏青中山装,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脸色比药柜里的陈皮还阴:清欢。他声音像敲在药杵上的铜秤砣,我今早去药材市场,老周头说你上回为了给福来居找野山参,摔进后山的沟里?

苏清欢的指尖绞着被单:爸,我......

你爷爷当年为了给病人采药摔断过腿,我不让你学他那股子疯劲!苏父两步跨到床前,目光扫过陆言搭在椅背上的蓝布围裙,现在倒好,为了个开面馆的......

叔!陆言蹭地站起来,围裙带子勾住竹椅扶手,那回是我要找野山参配药膳,清欢怕我不认得药材才跟着去的。他挠了挠后脑勺翘起的碎发,是我没照顾好她,您要骂骂我。

苏父的目光刀子似的刮过来:我骂你?你算哪门子......

爸!苏清欢突然提高声音,尾音却又软下来,陆言不是外人。她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手,他熬的药膳粥能治病,昨儿李奶奶的咳喘轻了,王婶的老寒腿......

治病?苏父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拍在床头柜上。

陆言凑过去一瞧,是福来居新菜单的复印件,茯苓莲子粥8毛,黄芪鸡丝面1块2几个字被红笔圈了又圈,你爷爷一辈子讲究医者仁心,不是让你跟人搭伙卖药膳赚钱!

药香混着怒气在屋里打转。

苏清欢的指甲掐进掌心,忽然闻到一股清甜的药香漫过来——是陆言不知什么时候溜去了前堂,正端着个粗陶碗回来。

叔,这是丹参桑寄生粥。他把碗放在苏父手边,我看您今早来的时候,走路左脚有点拖。陆言摸着后颈笑,昨儿清欢说您有老寒腿,我翻了济仁堂的旧方,把桑寄生的量减了一钱,加了点桂圆......

苏父盯着碗里飘着的枸杞,喉结动了动。

粥香裹着丹参的苦、桑寄生的甘,像只温软的手,顺着鼻腔往肺里钻。

他端起碗抿了口,舌苔先触到桂圆的甜,接着是桑寄生清苦的尾韵,最后是米粒熬出的黏滑——竟比他自己熬的还匀。

有点意思。他放下碗,语气松了些。

陆言立刻接话:我跟清欢商量过,福来居的药膳利润提两成给济仁堂。他从围裙兜里摸出个小本子,翻到记满数字的那页,您看,这是上礼拜的流水......

谁要你的钱!苏父拍了下桌子,碗里的粥晃出涟漪。

他站起身,中山装下摆带翻了陆言的小本子,纸页哗啦啦散了一地。

苏清欢刚要弯腰捡,却见父亲已经蹲下去,指尖停在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那是苏爷爷当年写的药膳笔记,边角被陆言用浆糊仔细粘过。

屋里静得能听见药柜里陈皮的沙沙声。

苏父把笔记放回桌上,掸了掸裤腿:我下午要去药材市场。他转身往门口走,手搭在门框上又顿住,清欢,你要是真要帮......

他没说完,推开门走了。

穿堂风卷着晨雾涌进来,吹得桌上的药香笔记哗哗翻页。

陆言望着苏父的背影,忽然被苏清欢拽了下围裙带子。

他低头,正撞进她亮晶晶的眼睛——比昨儿月光下的还亮。

他刚才要说什么?陆言摸着下巴。

苏清欢捡起地上的小本子,指尖拂过父亲刚才碰过的纸页:不管说什么......她抬头笑,眼尾的朱砂痣在晨光里泛着蜜色,至少他没赶你走。

窗外的麻雀又扑棱棱飞过,把晨雾撞成碎片。

陆言忽然弯腰把苏清欢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窗边凑了凑:看,槐树抽新芽了。他下巴抵着她发顶,等你能下地,我带你去后海划船,买串糖葫芦......

陆言!苏清欢耳尖通红,拍他肩膀的手却没用力,放我下来!

前堂传来药罐沸腾的咕嘟声,混着两人的笑,顺着门缝飘向正在抽芽的老槐树。

日头爬上屋檐时,苏父的自行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才彻底消失。

苏清欢还保持着仰头的姿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他…他刚才说要我帮济仁堂推广药膳?”

陆言正蹲在地上捡散落的账本,闻言抬头笑出一口白牙。

他指节蹭了蹭鼻尖沾的粥渍,把那本泛黄的药膳笔记轻轻推到她手边:“您老父亲啊,嘴硬得像炒过的山核桃。”他屈指敲了敲笔记上苏爷爷的字迹,“刚才翻本子时,我看见他指腹在‘三珍养元粥’那页磨了三回——他是心疼你爷爷的方子搁药柜里落灰呢。”

苏清欢的指尖抚过笔记边缘陆言粘补的浆糊印,忽然想起小时候爷爷教她认药,总说“好方子是活的,得有人让它走出去治病”。

她望着陆言围裙上沾的芝麻粒(是早上那半块烧饼蹭的),喉咙突然发紧:“可…可推广药膳不是小事,药材成本、火候分寸、还有…”

“还有你爸的顾虑?”陆言坐回竹椅,胳膊肘支在床沿托着下巴。

晨光里他眼尾的笑纹像被揉开的墨,“清欢你记不记得上周李奶奶喝了咱们的茯苓粥,说比她闺女从同仁堂捎的参汤还管用?王婶的老寒腿能下楼买菜了,赵大爷的失眠症…啧,昨儿他蹲我门口等了半小时,就为抢头锅黄芪粥。”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纱布渗进来——那是前日挖野山参时被荆棘划破的,“老百姓要的不是药铺的苦罐子,是能当饭吃的甜药。咱们福来居的桌子,能端药碗,也能端饭碗。”

苏清欢望着交叠的手,后颈泛起薄红。

窗外的老槐树沙沙响,有片新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膝头。

她轻轻反握回去:“那…咱们先从整理济仁堂的旧方开始?我去翻爷爷的医案,你把能改成家常味的挑出来…”

“成!”陆言抽回手,从裤兜摸出个皱巴巴的小本本“唰”地翻到新页,“今儿下午我就去菜市场蹲点——得找王屠户要最嫩的鸡胸肉,李婶子的新蒜苔刚上市,对了,前儿药铺老张头说进了批新百合…”他突然顿住,抬头见苏清欢正歪头看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咳,那什么…我去给你续杯茶?”

“陆言。”苏清欢叫住他,声音轻得像落在茶盏里的柳絮,“谢谢你愿意帮我。”

他端着搪瓷缸的手一抖,枸杞撒了两颗在床沿。

“谢什么啊。”他弯腰捡枸杞,头发扫过她手背,“要谢也是我谢你——要不是你教我认药材,我那锅药膳粥早熬成中药汤了。”

日头西斜时,济仁堂后屋飘起艾草的苦香。

陆言蹲在床前,指尖捏着三寸长的银针,在酒精灯上晃了晃。

“今儿换足三里。”他盯着苏清欢的脚踝,喉结动了动,“你爷爷教你的手法,我记着呢——进针要轻,得像蚊子叮…”

“噗。”苏清欢笑出声,“那是你说的,我爷爷说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她看着他绷紧的后背,忽然伸手按住他颤抖的手腕,“放松,我信你。”

陆言的手指骤然稳了。

银针穿过皮肤的瞬间,苏清欢倒抽口凉气,却见他额头沁着细汗:“疼吗?要不我…”

“不疼。”她望着他专注的眉眼,想起昨儿半夜他举着《针灸大成》在煤油灯下翻页的模样,“比我自己扎得还准。”

暮色漫进窗棂时,银针已经整整齐齐排了七根。

陆言用酒精棉擦手,突然听见她轻声道:“你进步太快了,以后说不定能考个行医资格证。”

“那我还得拜你为师。”他把针收进红布包,故意拖长调子,“苏老师,收徒费怎么算?是要糖油饼还是糖葫芦?”

苏清欢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上个月他蹲在药柜前背药材的傻样。

那时他举着本《本草纲目》问她:“清欢,这‘当归’为啥叫当归?是说吃了就能回家?”现在他能准确分辨陈皮的年份,能根据舌苔给老顾客调粥方——原来有些东西,比药材长得还快。

夜更深了。

苏清欢靠在窗边,凉丝丝的风掀起她的发梢。

星空像撒了把碎银,连最淡的星子都看得见。

她摸着腕上陆言送的红绳(说是福来居灶台前的红布剪的,能挡灾),轻声道:“谢谢你,陆言。”

“别说谢谢。”陆言站在她身后,声音低得像落在青石板上的月光,“我欠你的,不止这一碗粥。”他想起三个月前福来居快倒闭时,是她抱着药罐蹲在厨房教他熬药膳;想起他摔了爷爷的老砂锅时,是她连夜去琉璃厂找师傅修补;想起那天在后山摔进沟里,她护着他滚了半坡,自己膝盖擦得血肉模糊…

风轻云淡,灯火温暖。

苏清欢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

她望着他眼里的星光,忽然伸手把他歪了的围裙带系正:“那…明天开始,咱们要更忙了。”

“忙点好。”陆言笑着把窗关上,挡住渐起的夜凉,“等把济仁堂的药膳推广开了,我要在福来居门口挂块大匾——‘药香小馆,暖人肠胃’。”

月光漫过窗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织了层银边。

清晨的露水还沾在槐叶上,福来居的后厨已经飘起白雾。

陆言系着蓝布围裙,盯着案板上的八种食材发怔:新鲜百合、蜜枣、淮山、莲子…还有苏清欢今早塞给他的半本《济仁堂药膳秘录》。

“得把爷爷的‘三珍养元粥’改良成家常版。”他捏起片淮山,在晨光里照了照,“糖要少放,米要选圆粒的,火候…对了,系统商城新上的‘文火控温术’该抽了。”

他摸着下巴笑,菜刀在案板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窗外传来街坊们的吆喝:“陆小子,今儿啥粥啊?”“给我留碗黄芪的!”

陆言应了声,目光重新落回食材上。

晨光里,那半本笔记的纸页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苏爷爷手写的批注:“药入膳,心入情,方是大医。”

他忽然想起昨夜苏清欢靠在窗边的模样,耳尖又热了起来。

手底下的淮山切得更细了些——要让每粒米都裹上药香,要让每口粥都暖到心里。

案板上的食材静静躺着,像在等一场即将开始的、关于温暖与治愈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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