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甄家村灯火通明,肉香四溢。
奕飞挺着溜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一手拎着用大树叶包好的油汪汪猪后腿和五花肉。
另一手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炖得稀烂、颤巍巍直晃悠的大肥肉,踏着月色,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了老君观。
“球总!开饭啦!老板给你带好吃的回来啦!顶级大肥肉!入口即化!保证补得你膘肥体壮,下次能跟我一起扛野猪。”
本来想带骨头来着,吃完才发现都被啃光了,谁让油炸的焦黄骨头更香呢。
奕飞想着大肥肉油水更多,说不定球球更好这一口。
吆喝着走进小院,却不见那熟悉的圆圆身影。
“嗯?球总?”奕飞疑惑地环顾四周。
柴堆后?
没有。
供桌下?
空空如也。
角落里那个破蒲团?
还是空的。
球球的老窝?
好吧,也不在。
“奇了怪了,这胆小鬼躲哪儿去了?”奕飞嘀咕着,抬头往上看。
只见道观那歪歪扭扭、勉强支撑的屋顶破瓦片上,两颗圆溜溜、反射着月光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俯视着他!
“卧槽?!”奕飞惊得差点把手里的肉扔出去。
“球球?!你怎么上去的?!”
奕飞揉揉眼睛,确定没看错。
那圆滚滚、小短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身子,此刻正稳稳当当地蹲在屋顶最高处。
这高度,对球球那身体条件来说,简直是珠穆朗玛峰!
“你…你飞上去的?还是顺着墙缝爬上去的?”奕飞百思不得其解。
“就你这配置,没手没翅膀的,牛顿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啊!”
看到奕飞回来,屋顶上的球球似乎松了口气,大眼睛眨了眨。
然后,在奕飞震惊的目光中,它做了一个极其不符合物理定律的动作。
球球缩成更圆的一团,像颗圆球炮弹,“噗”地从屋顶边缘弹跳了下来!
“哎!小心!”奕飞下意识想伸手去接。
但见那圆球在空中划过一个不算优美但充满弹性的弧线,“砰”一声砸在院子的泥土地上。
像颗弹力球似的,又“咚~咚~咚~”地蹦跶了好几下,才终于稳住圆滚滚的身子。
奕飞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球总,你这落地方式…挺别致啊?”
这哪是落地,分明是弹跳着陆!
这身体的弹性,绝了!
奕飞赶紧把手里那碗散发着浓郁油脂香气的大肥肉递过去,一脸“快夸我”的表情:“喏,专门给你留的!炖得烂乎乎的,香着呢!快吃,压压惊!”
球球凑近碗边,粉嫩的小鼻子耸动了几下,大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然而,当它看清碗里那白花花、油亮亮的肥肉块时,整张脸瞬间皱出了波纹!
那表情,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嫌弃、惊恐和生理性的不适。
仿佛奕飞递过来的不是美味,而是一碗…呃,某种不可描述之物。
“叽——!”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抗议,小爪子(脚趾)在身前飞快地扒拉了几下空气,像是在说“快拿开!太可怕了!”。
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敏捷,“咻”地一下蹦进了黑漆漆的道观里。
迅速把自己塞进了那个破蒲团后面,只露出一双警惕的大眼睛。
奕飞端着碗,僵在原地:“…”
他看着碗里无辜的大肥肉,又看看蒲团后那双写满“拒绝”的大眼睛,彻底懵了。
“不是…这…这玩意儿多香啊!油水多足啊!你不吃荤?”
奕飞挠头。
“那素的…我也没见你吃过草啊!你靠什么活?光合作用?喝西北风?吸天地灵气?可你丫就是个球啊!”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语言不通,物种不明,习性成谜,这宠物养得…都不知道该找谁诉苦!
奕飞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了“跨物种沟通障碍”的苦恼。
“哎,愁死老板我了…”奕飞叹了口气,把肥肉碗放在一边。
“看来得研究研究球总食谱了,这总不能真让它饿成个球干吧?”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惦记着宝贝灵稻的奕飞就一骨碌爬了起来,顾不上腰还有点痛,火急火燎地就往山顶冲。
“稻苗!我的希望!我的未来!”他一路祈祷,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
气喘吁吁地跑到山顶那块开垦出来的田地边,奕飞定睛一看——
只见昨天还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几百株灵稻苗,靠近边缘的一小片,被糟蹋了。
稻苗东倒西歪,叶子被啃得豁豁牙牙,嫩茎被踩断,泥土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留下几个清晰的、一看就是老鼠或者獾子之类小野兽的蹄印。
“他奶奶的!阴魂不散啊!”奕飞气得直跺脚。
“真当我是吃素的?!昨天刚收拾了两头蠢猪,今天就又有不长眼的来偷家,这还有完没完了!”
这灵稻苗来的倒是轻松,可也架不住天天被当自助餐啊!
照这架势,别说丰收了,能不能熬到抽穗都是个未知数。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护山大阵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得搞点物理防御!”
奕飞摸着下巴,愁眉苦脸地绕着田埂转圈,脑子里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
挖陷阱?
工程量太大。
拉铁丝网?
没材料。
自己日夜蹲守?
不现实。
正当奕飞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之际,山路上传来了脚步声。
“小哥!小哥在吗?”甄师礼那憨厚的声音响起。
奕飞转头一看,只见甄师礼扛着把锄头,正乐呵呵地走过来。
脸上还带着昨天吃肉的满足红晕。
“小哥,早啊。昨天托您的福,全家都吃了个肚儿圆。我爹娘让我今天来看看,您这儿有啥力气活需要搭把手的没?尽管吩咐!”
真是瞌睡送枕头。
奕飞心中一喜,连忙招手:“甄大哥啊!来得正好!快帮我看看这个!”
他拉着甄师礼来到被糟蹋的田边,指着那一片狼藉,痛心疾首:
“你看,又让畜生给祸害了!这样下去,我这辛辛苦苦种的稻子,怕是要颗粒无收啊!愁死我了!”
甄师礼凑近看了看那些蹄印和被啃食的痕迹,又看了看突然出现、显得格外青翠欲滴的稻苗,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哦,是老鼠獾子啥的来偷嘴啊,这山里头常见!”甄师礼点点头,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奕飞一愣,重点不是这个啊兄弟!
他指着那些明显长得快得不正常的稻苗:“甄大哥,你看这稻苗,它…它长这么快,你不觉得…嗯…有点奇怪吗?”
甄师礼闻言,又仔细瞅了瞅那片青翠。
然后…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一个朴实又略带困惑的笑容:“啊!是长得挺快的哈!长得快点儿好,能早点吃上。”
奕飞:“…”
看着甄师礼那张写满“这很正常”、“您大惊小怪”的真诚脸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心这么大吗?!
这接受度也太高了吧?!
还是说这世界的人对异常现象已经麻木了?
奕飞内心疯狂吐槽,但脸上还得绷住,干咳两声:“咳咳…这个…长势是其次,关键是这祸害庄稼的畜生,得想办法治啊!”
“嗨!这个简单!”甄师礼一拍大腿,脸上露出“包在我身上”的豪迈笑容。
“咱村里年年都防这些玩意儿,早就有土办法了,管用得很!小哥您等着,我这就下山给您弄去。”
“哦?什么土办法?”奕飞眼睛一亮,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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