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心里猛地一跳，像有只小鹿撞了下。
这价格，在这年头，绝对算得上是厚道了！野猪虽然凶猛，但在他眼里，那都是系统面板上跳动的数字——经验值、金币，还有实实在在能捏在手里的票子！
这简直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既能刷怪升级攒家底，又能换钱养家，一箭双雕！
他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大手在厚实的棉裤上搓了搓：“老叔！这……这敢情好！太谢谢您了！帮我揽下这活计！”
“谢啥！你有这本事，是咱屯子的福气！”
江年华摆摆手，脸上的笑容却又慢慢收敛，换上长辈特有的严肃，“不过小辰，丑话说前头，钱是好东西，但命就一条！老林子里的凶险，你爹当年没少跟你念叨吧？
黑瞎子、狼群、野猪群，还有那深一脚浅一脚的雪窝子、暗沟子，哪样都能要人命！你可不能为了几个钱，就昏了头往死路上闯！”
他盯着江辰的眼睛，一字一顿，“稳当点！听见没？”
江辰挺直了腰板，眼神里透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和一股源自系统带来的底气：“老叔，您放心！我爹那套本事，我可是实打实学进骨子里了！山里的规矩门儿清！该退的时候绝不逞强，该绕的时候绝不硬闯！钱要赚，命更要紧！”
他拍了拍胸脯，砰砰作响。
江年华看着他那股子沉稳中带着自信的劲儿，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行！有你这句话，老叔就放心了！去吧去吧，赶紧回去，别让新媳妇等急了！这肉，老叔替大队收下了！”他指了指地上那堆肉。
江辰爽快应下，又寒暄几句，这才转身出了队部。冷风一吹，他精神更足，脚步轻快地往家赶。
心里盘算着林场的订单和系统商城，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
推开自家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一股浓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油香霸道地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冬日的寒气。灶房里，炉火正旺，铁锅里热油翻滚，发出密集而欢快的“滋啦”声。
梦瑶站在锅台前，手里握着一把长柄的铁勺，小心翼翼地搅动着锅里那些已经熬得金黄透亮、体积缩小了许多的油渣。
璐璐则在一旁，拿着个小笊篱，全神贯注地盯着锅里，准备随时把熬好的油渣捞出来。姐妹俩的脸颊都被灶火烤得红扑扑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在油烟的氤氲下，显得格外生动。
“回来啦！”璐璐眼尖，第一个看见江辰，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刚才那点被姐姐训斥的小委屈早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麻利地用笊篱捞起一小块刚刚出锅、热气腾腾、黄橙橙的油渣，也顾不上烫，献宝似的举到江辰嘴边：“姐夫！快尝尝！刚出锅的油梭子！可香了！”
那油渣被炸得极其酥透，边缘微微卷曲，金黄的色泽诱人无比，浓郁的荤香直往鼻子里钻。
江辰就着她的手，低头把那块小小的油渣叼进嘴里。“咔嚓”一声轻响，牙齿咬破酥脆的外壳，一股滚烫的、纯粹的、浓缩的油脂香气瞬间在口腔里爆开，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咸味。
那口感，酥得掉渣，脆得爽口，咽下去后，齿颊间还留着那股子独特的焦香。
“嗯！”江辰满足地眯了眯眼，由衷地赞道，“香！真香！这玩意儿下酒，绝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布袋递向璐璐：“喏，拿着。”
璐璐好奇地接过来，入手猛地一坠，差点没拿住。“呀！这么沉？啥好东西啊姐夫？”她迫不及待地解开袋口，往里一瞧，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那里面装着的，是细腻如雪、在昏暗灶房里仿佛自带柔光的面粉！满满当当一大袋子！
“白…白面？”璐璐的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梦瑶也被惊动了，停下手中的活计，探头过来一看，清秀的脸上也满是错愕：“这么多白面？这…这得多少钱啊？你咋一下子买这么多？”
在她的认知里，白面是顶金贵的东西，逢年过节才舍得买上一点，哪有人像江辰这样，一买就是一大袋子的？这简直像在做梦！
江辰看着姐妹俩震惊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又有点酸涩。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容坦荡而温暖：“钱花了还能再挣！咱现在不是一家人了么？我江辰别的本事没有，一把子力气，再加上山里那些东西，总不能让你们跟着我吃糠咽菜，干不完的重活！
从今往后，有我一口干的，绝不让你们喝稀的！好日子，咱慢慢挣，慢慢过！”
这番话，朴实得如同脚下的黑土地，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像一块烧得滚烫的烙铁，猛地烫在了姐妹俩的心尖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滚烫的热流瞬间冲上鼻梁，直逼眼眶。
梦瑶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赶紧低下头，用沾着油星的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眼角。
璐璐则直接多了，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她“哇”地一声，也顾不上手上还沾着面粉油渍，像只归巢的小鸟，猛地扑过去，紧紧抱住了江辰的一条胳膊，小脑袋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蹭着，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却又无比清晰：“姐夫！你真好！你真好！”
梦瑶也悄悄靠近了一步，虽然没有像璐璐那样扑上去，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轻轻地靠在了江辰另一边的肩膀上。
隔着厚厚的棉袄，江辰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无声的依赖和信任，还有那份沉甸甸的、终于有了着落的安心感。
他伸出大手，笨拙却温柔地，分别在梦瑶和璐璐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好了好了，傻丫头，哭啥！”江辰的声音带着笑意，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沙哑，“看看这个，高兴事儿！”
他松开璐璐，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牛皮纸信封，又从另一个口袋摸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
梦瑶接过信封，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地抽出里面的东西——一张崭新的结婚证。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她和江辰都显得有些拘谨，但那份郑重其事却透过纸张传递出来。
上面盖着鲜红的印章，像一枚烙印，将他们从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她看着看着，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后绽放的第一朵冰凌花，干净，明亮，带着新生的喜悦。
“我看看！我看看！”璐璐迫不及待地凑过来，伸长了脖子要看那张结婚证，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却已满是好奇和兴奋。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看！”梦瑶故意板起脸，把结婚证往怀里藏了藏，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我看看嘛姐！就一眼！让我看看姐夫照得傻不傻！”璐璐不依不饶地去抢，姐妹俩顿时笑闹成一团。
灶膛里的火光跳跃着，映着两张同样年轻、同样洋溢着幸福光彩的脸庞。江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嬉闹，心里那点初来乍到的陌生和不确定，在这一刻被这温馨的烟火气彻底驱散，只剩下满满的踏实。
接下来的时间，小小的灶房成了温暖的堡垒。三人分工明确，各司其职，为晚饭忙碌起来。晚饭的主角，自然是那根硕大的猪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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