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在古代福利院放贷,收割一国栋梁 > 14.鬼祟出门遭封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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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衡这厮,疯疯癫癫,抄到严无纠身后,指着他背道:“严老弟,你背上有斑印,不妨找铜镜瞧瞧,许是狐狸精附身,艳福不浅。”

此语一出,惹得池中近者一笑,唯有严无纠心下咯噔,自那刻起,便觉肩背发烫,仿佛真有异物寄生皮下。

是夜,天光沉入山后,虫声四起。严无纠推开窗子,院中月白风清,他不自觉摸了摸肩胛,心绪翻涌,终是提灯回屋,取来一面铜镜,置于床畔,缓缓除去上衣。

皮肤上有几处疤痕,然肩胛骨下,隐约见一抹黑影,形状狭长,指尖触之却无痛觉。

片刻后,他披衣出门,正拟吹趟夜风,不料院中早有人坐着。

江玉妙青衫薄裳,发半湿,双足赤裸,正用帕拭发,一眼瞧见他,手顿住了。

“你看我做什么?”她语气冲,似乎仍记着白日那番打斗。

严无纠倚柱站定,望着月色照影,道:“你娘乃神医,师从何处,可在婆娑城中?”

江玉妙怔住,低头下去,淡淡道:“婆娑城石头庙口,一户陆姓人家,已多年不出诊,你问这作甚?”

严无纠笑道:“前几日摔得不轻,青一块紫一块,想找人瞧瞧皮肤病。”

江玉妙忽抬眼,一发瞪个没完,“少诓我,这种伤,怎会还不见好的?再说,院里几位大夫,哪个不能瞧。”

严无纠冷哼一声,编了句瞎话:“院中那几位,全是妇人。”

江玉妙忽低声一笑,自以为了然,“难怪今日重瑰那般亲近你,你毫无波动,原来是有胯下隐私之症。”

严无纠面色微变,冷冷道:“你倒想得邪乎。”

江玉妙将发巾往椅上一搭,起身理鬓:“有病就得治,我还是那句话,不能苦了人家姑娘。”

说罢,赤足而行,步入房中。

次日清晨,养济院门口,有三人滞留。

一为严无纠,手无寸物,二为苗姐,背件包袱,三为重瑰,披件薄衣。

三人方欲大步而出,哪知门外早立起了数名皂吏,为首那人挡于门前,冷声喝道:“养济院现有疫病苗头,官府有令,今日起,全院皆不得外出,一应出入,需持核准文书。”

重瑰便欲上前争辩,恰逢江玉妙闻声赶来。

她厉声喝道:“你们拦门,手令谁下的?”

那皂吏一愣:“是……西衙于捕头。”

“手令下在何时,何时送达,文书副本可有留存?封至何日何时?”

皂吏翻了翻手中册子,磕磕绊绊回话:“此……此为今晨鸡鸣后由总捕头下到西街,写明封三日,届时再定夺。”

“可有病者皆发于此院的确凿证据,若无证据,你们拦我院人进出,着实不公。”

皂吏面露不耐烦,“姑娘莫要强词夺理,瘟疫之事紧急,有令便得从,何来许多问话。”

江玉妙冷笑一声,“强词夺理?养济院设在镇淮门的棚可还没收,这一封,断了我院收容,安福院独大,我不得问清楚,上头发令那位,可与陈景有干系?”

这番话掷地有声,倒叫几个皂吏面面相觑,不敢再回。

为首那个道:“总之,手令已下,我等只管执行。”

说罢示意警惕看守,不再多言。

江玉妙心寒,转向三人,“回去。”

午后,后园一隅,荫蔽森然,苗姐凭石栏而立,肩斜一柄纸伞,挡了半面日光,也挡了她身影。

重瑰走近,拉下遮挡,轻声道:“张衡回你没?”

苗姐取了竹片,写道:“无图,严背上有黑斑。”

重瑰思量道:“黑斑,难道是贴假皮,藏图于中。”

她一停顿,目光移向苗姐,“你今早出门作甚?”

苗姐略显踌躇,终在纸片上写道:“烟云山庄,取物?”

重瑰又问,“何物?”

苗姐复写道:“金丝猴,作伴。”

重瑰轻声道:“北门禁闭不严,我俩扮作外出采购,一道出去,你回烟云山庄,顺带拿些阿芙蓉回来。”

苗姐默然点头,二人遂散去。

申末时分,天色将昏未昏,婆娑城西,一条窄巷处,有妇归来,远远瞧见巷中有一物卧倒不动。

近前一看,女儿装束,妇忙奔去西街寻了衙役。

西街守卒得报,于捕头携仵作前来勘察。时夜已黑,火把照见巷内尸首,裙裾一片尘污,头脸朝下。

尸身着一绀青衣,腰间系一红绸囊袋,袋口歪斜,微露一角名帖。

仵作俯身细看,夹出那物,却是一枚写有“白媞”之名的路引,京籍,二十一岁。

仵作忙翻身验面,岂料那尸首面目焦黑扭曲,已不可辨,脖颈处有一圈青紫,如绳索勒过。

于捕头听闻“白媞”之名,便请人去调出流民入城名册,与尸旁路引对照,果然无差,籍贯、年岁相合。

下属提醒道:“她投宿到了养济院。”

于捕头收了名册,遣人到县衙禀报,旋即快脚往养济院而去,欲清点人口。

是夜酉正,江玉妙遥望门口火光摇曳,一队人马步入前厅。

门口皂吏同于捕头告状,今早封控,江玉妙言词激烈,拒不配合,并有辱大人。

于捕头存了不悦,召集众人盘查,分列姓名,细数之下,赫然发现三人不见。

“苗那依、严无纠、重瑰,这三人何在?”

查人之际,江玉妙察觉怪异,便自己想了借口,忙答:“严无纠到石头庙口瞧病。”

说到苗姐去向,冷静将陈景牵扯进来。“昨日,苗那依之夫,烟云山庄的陈景来我院,被拒门外,不得见其妻,忿忿不平。恐怕苗那依行踪,与他脱不了干系,还请于捕头帮忙,去问问陈景,把人给我带回来。”

再说到重瑰,她避开众人耳目,近捕头身侧细语道:“这重瑰其实名为‘白媞’,太医院白平霄之女,她的主张,我可不敢妄问,您若有胆,我佩服您。”

依次说完,能撇清的干系,都尽力撇清,一副无畏神色。

却不想,于捕头冷声道:“巧了,城西那具女尸,疑似在贵院下榻的白媞。”

江玉妙耳内一阵轰鸣,脊背发寒。

须臾,一人奔来禀道:“苗那依自北门归来,今已被扣下;严无纠被人瞧见翻墙潜入,也已押住。”

此时,又有一名衙役将一小袋拿来,低声禀告:“此为翻检苗姐所带包袱查出。”

袋中疑似草药,于捕头认不得异物,命他速速回衙门,找大夫核验。

江玉妙一嗅,便知是阿芙蓉,张了张嘴,没有声张。

仵作入堂,背着药箱,行至厅中,拱手禀告:“尸体已解,腹中存物。”

于捕头问:“何物?”

仵作从怀中取出一只油纸包,轻置案上,语气谨慎:“乃是未尽消化的阿芙蓉残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