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从精神上彻底征服一个人的满足感,远比单纯的肉体享乐,要来得更加强烈。
他甚至开始培养自己的私人武装,去海外执行一些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危险任务。他亲自参与其中,体验着枪林弹雨、生死一线的强烈冲击。那种肾上腺素飙升,游走在死亡刀锋上的感觉,每一次都能让他的精神,产生剧烈的波动。
权力、名望、金钱、美色、暴力、死亡
他开始全方位、无死角地,体验着这个世界所能提供的一切,最强烈的精神刺激。
而这种双倍的、甚至可以说是十倍的放纵,所带来的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
每一次强烈的精神波动,每一次极致的感官刺激,都在“韩漫大世界”的法则转化下,变成了一股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庞大、更加精纯的本源能量。
这些能量,通过那条神秘的纽带,源源不断地,如同决堤的江河一般,疯狂地涌入到洪荒世界,欢喜佛的本体之内。
极乐山,密室之中。
欢喜佛的本体,此刻正承受着一股难以想象的能量冲击。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接上了高压水管的气球,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疯狂地“吹”大。
他的法力,如同江河决堤,海啸倒灌一般,在他的经脉之中汹涌奔腾。那种暴涨的力量感,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的修士,当场爆体而亡。
但欢喜佛,却稳稳地承受住了。
他那纯净空明的佛性本源,在这一刻,发挥出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他死死地守住自己的灵台清明,以大毅力,大智慧,疯狂地运转着“欢喜佛道”的功法,将这些汹涌而来的能量,一遍又一遍地炼化、压缩、沉淀。
他的修为,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疯狂地暴增着。
之前那层薄薄的瓶颈,在这股狂暴的能量冲击之下,几乎没有造成任何的阻碍,便被轻易地冲破。
他的境界,朝着一个更高的层次,发起了猛烈的冲击。
这种疯狂的闭关,持续了不知多久。
当欢喜佛再次从那种修为暴增的状态中,缓缓睁开双眼时,他整个人的气质,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气息,变得更加内敛,更加深不可测。如果说之前,他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那么现在,他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表面平静无波的海洋。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比闭关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
“还不够”
欢喜佛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却依旧皱着眉头。
虽然实力大增,但他知道,这点微末的道行,在罗睺那种存在面前,依旧不够看。
而且,他发现,单纯依靠“韩漫大世界”的能量反馈,似乎已经快要达到一个极限了。无论他在那个世界里如何放纵,反馈回来的能量“质”,已经无法再有显著的提升。
他需要更高质量的“养料”。
“看来,还是得出去走走。”
欢喜佛站起身,离开了密室。
他决定,再次外出,去寻找一些合适的、蕴含着强大煞气与怨念的源头,进行“度化”。只有将洪荒世界的真实“养料”,与韩漫世界的精神能量相结合,阴阳调济,他的“欢喜佛道”,才能走得更远。
这一次外出,欢喜佛并没有带上彩云,也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独自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极乐山,身形化作一道淡淡的金光,朝着西方大陆更深处、更荒凉的地带行去。
他一边飞行,一边散开神念,仔细地搜寻着。
然而,西方大陆本就贫瘠,在经历了龙凤大劫和罗睺的肆虐之后,强大的生灵更是十不存一。他搜寻了数月,虽然也“度化”了一些不成气候的凶兽和残魂,但所获得的“养料”,都如同隔靴搔痒,无法让他感到满意。
就在他略感失望,准备换个方向继续寻找时。
他的神念,在一片荒凉无比、寸草不生的黑色山脉之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精纯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那并非煞气,也非怨念。
而是一种先天灵根的气息!
这股气息,虽然被山脉中特殊的地形所遮掩,显得极为隐晦,但其精纯的程度,却让欢喜佛的心神,都为之一振。
“先天灵根?”
欢喜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没想到,在这片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上,竟然还能孕育出这等宝物。
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循着那股气息,朝着山脉的深处找去。
穿过几道崎岖的峡谷,在一处被黑色瘴气笼罩的山坳之中,他终于找到了那股气息的源头。
只见山坳的中央,静静地生长着一株约有丈许高的竹子。
这株竹子,通体呈现出一种如同黑玉般的色泽,竹叶稀疏,每一片叶子,也都漆黑如墨。它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散发出任何宝光,反而向周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苦涩意味。
仅仅是看着它,就仿佛能品尝到世间所有的苦难,让人从心底里,生出一股悲凉与萧索之感。
“十二品先天苦竹!”
欢喜佛的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这株灵根的名字。
这可是洪荒之中,鼎鼎有名的极品先天灵根之一!虽然其功效是“苦”,不能用来吃,也不能用来直接提升法力,但它却是炼制防御法宝,或者用来磨砺道心的无上至宝。
若是能将其炼化,融入自己的道法之中,必然能让自己的“欢死佛道”,变得更加圆满。
欢喜佛的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他正准备上前,将这株无主的先天灵根,直接收取。
然而,就在这时。
旁边,却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师兄,快看!就是那里!”
欢喜佛动作一顿,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山坳的另一侧,两名道人,正从一片瘴气之中,缓步走了出来。
这两名道人,样貌奇特,让人看一眼,就印象深刻。
他们的面容,都呈现出一种蜡黄的、仿佛营养不良般的枯槁之色。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身上穿着的,也是最为朴素的、洗得发白的土黄色道袍。
整个人,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苦”意,一副苦大仇深、悲天悯人的样子。
正是未来威震洪荒,开创了西方教的两位教主——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
他们显然也是被这株“十二品先天苦竹”的气息,吸引而来。当他们看到山坳中央那株黑色的竹子时,那两张苦瓜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
“师兄!真的是十二品先天苦竹!我西方复兴有望了!”性子比较急的准提,激动地说道。
“善,善。”一旁的接引,虽然还保持着镇定,但眼神中的激动,也出卖了他的内心。
然而,他们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他们也看到了,站在苦竹不远处的,那个身穿白色僧袍,气质出尘的青年。
三人相遇,目光在半空之中,无声地交汇。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同样的东西。
那就是,对这株先天灵根的,志在必得!
面对未来的两位天道圣人,欢喜佛徐子训的心中,没有泛起丝毫的波澜。
他现在的实力,或许还不如这两位。但论及脸皮的厚度,和颠倒黑白的本事,他自问,绝不会输给眼前这两位以“此物与我有缘”而闻名洪荒的西方教主。
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开口,谁就能占据主动。
于是,他抢在对方发问之前,率先一步,朝着二人,稽首行了一礼。
他口中,宣了一声与他们截然不同,却又似乎同源的佛号。
“阿弥陀佛。”
他脸上,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悲天悯人的标准微笑,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缓缓开口道:
“两位道友,有礼了。”
“贫僧见此神竹,根植于此,历经万劫而不倒,心生欢喜。此竹,与我佛门有缘。”
他直接就将这株苦竹,划归到了自己的名下。
对面的准提道人,一听这话,那张本就苦着的脸,顿时就拉得更长了。
他性子比较急,当即就站了出来,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这位道友,此言差矣!”
“我与师兄,为了寻找此灵根,在这贫瘠的西方大地上,已经奔波了上千年!此物,乃是我西方大地的根基之宝,合该与我西方教,有大因果,大缘分!”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显,我们是本地人,找这宝贝找了上千年了,你一个外来的和尚,凭什么一开口就说跟你“有缘”?
欢喜佛闻言,却是不急不恼。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反而变得更加高深莫测。
“非也,非也。”
他伸手指着那株十二品先天苦竹,用一种充满了禅理与智慧的语气,缓缓说道:
“道友请看,此竹通体乌黑,其味至苦。它代表的,是世间一切的苦难,是众生沉沦苦海的根源。此乃‘苦’之极致。”
“而贫僧之道,乃是‘欢喜’之道。所求的,是世间一切的极乐,是众生脱离苦海的彼岸。此乃‘乐’之极致。”
他看着被自己说得一愣一愣的接引和准提,话锋一转,继续舌灿莲花。
“世间之理,皆在阴阳转化,对立统一。有苦,方有乐。苦尽,方能甘来。若是世间无苦,又何来欢喜之说?”
“此竹,天生带苦,正是我‘欢喜佛道’的最佳印证之物!它是我道的根基,是我道的起点!合该由我所得,带回山门,日夜诵经,以我欢喜佛法,度化其苦,方能全了它那‘苦尽甘来’的无上圆满!”
“这,才是它真正的缘法所在!”
他这一番歪理,说得是头头是道,逻辑自洽。
直接将“苦”与“乐”这两个概念,与他和这株苦竹,死死地绑定在了一起。
把对面的接引和准提,都给说得愣住了。
他们两人,自问也是洪荒之中,数一数二能说会道之辈。平日里,都是他们用“此物与我有缘”大法,去度化别人的宝贝。
今天,他们竟然遇到了一个比他们还能说的!
而且,对方的这套“苦尽甘来”理论,听起来竟然还他娘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准提的脑子,一时之间,都有些宕机。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因为对方,已经从“道”的层面上,论证了自己与这株苦竹的“缘分”。
一旁的接引,道行更深,心性也更沉稳。他从欢喜佛那番话中,回过神来,双眼微眯,深深地看了欢喜佛一眼。
他知道,今天,是遇到硬茬子了。
跟这种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因为他能把歪理,讲得比真理还真。
准提见在口舌之争上,占不到任何便宜,那张苦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怒意。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哼!巧言令色!伶牙俐齿!”
准提面色一沉,冷声喝道。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想强占此宝罢了!既然你我都说与此宝有缘,那多说无益!”
“手底下,见个真章吧!看看此宝,究竟与谁,更有缘分!”
话音未落,准提道人便不再废话,直接选择了动手。
只见他手腕一翻,一株流转着七彩宝光的小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那小树之上,挂着金、银、琉璃、砗磲等各种宝物,正是他的伴生灵宝,号称无物不刷的——七宝妙树!
“咄!”
准提轻喝一声,将手中的七宝妙树,朝着对面的欢喜佛,狠狠地一刷!
刹那间,七彩神光大放,化作一道绚烂的匹练,带着一股刷落万物,破灭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欢喜佛当头打来。
面对这威名赫赫的七宝妙树,欢喜佛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慌乱。
他甚至发出了一声畅快的长笑。
“哈哈哈!道友说得对!缘分,确实是打出来的!”
他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那七彩神光向自己刷来。
与此同时,他脑后,那一直伪装成普通佛光的红尘金钵,在这一刻,终于显露出了它的峥嵘!
“嗡——”
金色的佛光,冲天而起!
那佛光,宏大、庄严、圣洁,充满了无上的慈悲之意,仿佛要将这片污浊的西方大地,都度化成一片佛国净土。
佛光凝聚,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的光幕,迎上了准提刷来的七彩神光。
“轰!”
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半空之中,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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