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的沫儿已经长大了......”晏芷轻抚着女儿娇嫩的脸颊,指尖描摹着她精致的眉眼,声音里带着几分怅然。
“再过两年就该及笄,到了议亲的年纪了。”
白汐沫心头一紧,母亲话语中那份浓浓的不舍让她鼻尖发酸。
她猛地扑进晏芷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
“娘亲!沫儿才不要嫁人呢!”
她仰起小脸,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我要赚很多很多银子,把爹爹和祖母的身子调养好。等爹爹大显才能在朝中做了大官,我们就和东苑分家,自立门户!”
她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到时候您和爹爹趁着年轻,再给我添个弟弟妹妹作伴!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多快活呀!”
晏芷被她这番话说得心头滚烫,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那样温馨的画面——丈夫身体康健,儿女绕膝,再不用受东苑的闲气......
她不由激动得红了眼眶,可当她意识到女儿的催生,她又不禁红了脸颊。
晏芷轻轻捏了捏女儿的鼻尖:“没羞没臊的丫头,什么话都说的出口!若是让人听见,看你还怎么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呢!”
白汐沫骄傲地扬起下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要做天下最有钱的姑娘,守着祖母、爹爹和娘亲——”
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还有未来的小弟弟小妹妹,过一辈子!”
她笑得眉眼弯弯,宛如林间跃动的精灵。
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
然而站在一旁的朱痕和墨羽却无暇欣赏她的娇颜,她们悄悄交换了个眼神,就连隐在房梁上的虹袖也不由蹙眉。
她们回府前分明听焰绝说过,这位白二小姐会是将来的宸王妃,甚至可能会母仪天下。
可眼下她竟说终身不嫁......
三人不约而同地想:莫非这位主子要反悔,不打算给主上解毒了?
此事必须尽快禀报主上。
虹袖正欲抽身离去,母女俩接下来的对话却让她顿住了脚步。
“沫儿知道娘亲是希望女儿将来有个依靠。”
白汐沫挽着母亲的手臂,声音轻柔却坚定,“但十五岁就嫁人实在为时过早。身子骨都没长开就成亲生子,于女儿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她顿了顿,眼中泛起温柔的光晕,“更重要的是,女儿想多陪陪你们。错过的时光虽无法追回,但未来的回忆,我们可以从现在开始创造啊。”
白汐沫搂了搂自己的母亲,笑看着她。
前世身为急诊科医生的她,太清楚早婚早育的危害。
但在这个封建的朝代,她只能用更委婉的方式表达。
而且这也是她心中的真实想法,更何况......她下意识抚上腕间的蛇镯。
有这契约在身,她此生注定只能与萧珏纠缠,可看今日他那恨不得手撕了她的模样,谈何两情相悦?
就算她想靠近他,他也不会给她机会的,说不定还会生吞了她!
她还是别去犯那个险,好好珍惜眼前,多陪陪至亲之人才最好。
“好好好,都依你。”
晏芷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脸蛋,却又正色道:“但若是遇到真心待你的良人,你也要好好把握,不要让良缘就此错过,知道吗?”
“女儿明白啦!”
白汐沫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促狭道:“将来沫儿定要像娘亲一样,擦亮双眼,找个像爹爹这般好的如意郎君,可好?”
“小没正经的!”晏芷作势要打,白汐沫早已灵巧地跳开,裙裾翻飞间已蹿到院门口。
“女儿去给爹爹准备药浴啦!一会见娘亲!”她回眸一笑,明媚如三月春光。
待回到自己院中安置好朱痕几人,白汐沫立即闭门谢客。
她素手轻挥,将空间中今日购置的药材放在了桌案上,后将这些药材分装成了三十余包。
她仔细拣出两包,将余下的再次收回空间。
窗外月色渐浓,她提着药包匆匆赶往父亲和祖母的院落。
这一夜,银针渡穴,药浴熏蒸,待她揉着酸痛的脖颈走回自己的院落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白汐沫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中,却在踏入房门的瞬间突然驻足。
她转头看向身后亦步亦趋的朱痕与墨羽。
“你们先去歇着吧。”她声音轻缓却不容置疑,“顺便告诉虹袖也歇下吧!我要专心为你们主上制药,若无要事,不要来打扰。”
指尖轻轻摩挲着门框,她又补充道:“若有人问起,就说我今日出门游玩累到,尚未起身即可。”
不等二人回应,她已闪身入内。
房门将合之际,忽又探出半个身子:“切记莫要靠近——”
她指了指床榻方向,“我在帐周洒下了致幻迷药,虽不致命,却也够人受的。我很安全,你们便安心歇下吧!”
说完还不等几人做出反应,房门便应声闭合。
朱痕与墨羽看着紧闭的房门,面面相觑,终究恭敬退下。
暗处的虹袖也悄然离去,直奔宸王府复命。
确认四下无人,白汐沫终于卸下强撑的力气,整个人扑进锦被中。
她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却还是强打精神,在床榻四周撒下一圈迷药。
纱帐垂落的瞬间,她指尖轻抚空冥石,身影倏忽消失。
空间内,她迫不及待地褪去衣衫,解开固定左小臂的夹板,整个人浸入早已备好药浴的浴缸中。
温热药汤包裹全身的刹那,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任由疲惫随着蒸腾的药香渐渐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凉意将她从浅眠中惊醒。
她匆忙擦干身子,穿上她那“全麻不如奶茶”的睡衣窝进客厅的沙发中。
她从之前一直不离身的小布包中,拿出了几个瓷瓶,将它们依次摆放在茶几上。
瓷瓶在她手中叮当作响,只见她纤指翻飞间,藻绿色的药液在灯光下泛着幽光。
“大功告成。”她将成品收入瓷瓶,睡意终于彻底席卷而来。
“睡觉!”白汐沫踩着虚浮的脚步走上楼梯,当看到她那柔软的床时,不由分说的将自己狠狠抛上了床,头刚沾到蚕丝被上就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白汐沫睡得极沉,直到晌午她才悠悠转醒。
在空间中洗漱完毕,享用了一碗热腾腾的螺蛳粉后,她才闪身出了空间。
刚推开雕花木门,就见朱痕和墨羽如两尊门神般静立在廊下,见她出来立即躬身行礼。
“可有人来过?”白汐沫拢了拢鬓边的碎发,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
朱痕恭敬答道:“回小姐,夫人、还有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方才来过。听闻小姐尚未起身,留下食盒便回去了。”
白汐沫忽然话锋一转,灵动的杏眼在二人身上打了个转:“你们可曾用午膳?”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让两个丫鬟一时怔住。
墨羽最先回神,低头应道:“回小姐,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