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阴冷的气息并非错觉,它如同无形的冰水,从地底的每一丝缝隙中渗出,粘稠地附着在皮肤上。楚风感到自己的感知力被某种东西窥探着,带着不加掩饰的恶意与贪婪。
【警告!高浓度裂界能量侵蚀中!】
【风险与机遇并存!检测到裂界深处存在“虚无根髓”、“星噬之牙”等多种稀有锻造材料,宿主,发财的机会到了!】
【友情提示:裂界特产可兑换商城限定道具“自动按摩咸鱼躺椅”、“永不空仓的零食罐”。】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炸开。
楚风的眉毛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自动按摩……咸鱼躺椅?
这狗系统是越来越懂他了。
他那颗安于现状的咸鱼心,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危险是危险了点,但这奖励也太精准打击了。
手心传来的力道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卡芙卡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的颤抖也愈发明显,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楚风身上,呼吸急促。她的眼神直直地望着矿洞深处的方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与迷茫的交织,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脑海深处苏醒。
“主人……那是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压抑不住的颤音。
那股气息对她的影响远比楚风要大。
“别怕。”楚风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外面来了几只野狗,叫得难听,不用管。”
他心念一动,一股微不可察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是他兑换后就没怎么用过的“绝对清净领域”,号称能隔绝一切负面状态。然而,那阴冷的气息只是被削弱了些许,依旧顽固地渗透进来,像跗骨之蛆。
卡芙卡的颤抖减轻了,但脸色依旧苍白。那股力量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威胁,更像是一种呼唤。一个失落已久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低语,诱惑她走向那片深沉的黑暗,去寻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可另一个声音,属于楚风的、平淡中带着一丝无奈的声音,又将她牢牢地锚定在原地。
这种拉扯,几乎要将她撕裂。
与此同时,遥远的星海某处。
银狼正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眼前的全息投影,无数数据流在她的指尖跳跃、重组。屏幕上,一颗被冰雪覆盖的星球旁,一个红点正不详地闪烁着。
“喂,刃。”她头也不回地朝身后那个靠墙闭目的人影说道,“贝洛伯格的星核好像又睡不踏实了,能量波动比上次活跃了不少。”
“喂,刃。”她头也不回地朝身后那个靠墙闭目的人影说道,“贝洛伯格的星核好像又睡不踏实了,能量波动比上次活跃了不少。坐标就在下层区矿道附近,卡芙卡好像也在那。”
那人影闻言,终于有了反应。他没有睁眼,只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冰冷的音节:“嗯。”
“就一个‘嗯’?那可是卡芙卡,万一她玩脱了……”银狼的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边的气压骤然降低。
刃睁开了眼,那双血红色的眸子没有焦点,却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直直地落向那颗冰蓝色的星球。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星核能量的爆发点,而是精准地锁定在了另一个微弱的信号上。
那里有卡芙卡的气息。
与此同时,星穹列车上,警报灯无声地闪烁。
姬子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眉头微蹙地看着星图上的异常数据。“和雅利洛-VI的裂界反应很相似,但活跃度高了不止一个量级。”
一旁的瓦尔特·杨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星核的侵蚀加深了,这股能量的源头在地底深处。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矿洞内,楚风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
他的视线仿佛分裂了,一半钉在系统商城里那把闪闪发光的“自动按摩咸鱼躺椅”上,另一半则落在卡芙卡苍白如纸的侧脸和她压抑的颤抖上。他承认,自己对那把椅子心动了,非常心动。但他也清楚,卡芙卡此刻的状态,绝不是几句“野狗乱叫”就能糊弄过去的。
她灵魂深处那股力量的骚动,和裂界的气息同出一源。系统提到,这可能是解开她身上“枷锁”的关键。
“妈的,最烦做选择了。”楚风在心里骂了一句,手上却已经划开了系统商城的光幕。他刻意不去看那把椅子的商品图,手指飞快地在道具栏里翻找。
【一次性高阶潜行符,售价888点,完美隐匿身形与气息,持续十分钟。】
【裂界环境侦测仪(迷你版),售价500点,可标记高能反应与主要危险源。】
确认兑换的瞬间,他积攒了许久的积分余额几乎被一刀斩断,只剩下一点可怜的零头。
他的心在滴血。
八百八十八点,五百点,一千三百八十八点。这笔巨款足够他兑换一张带全自动加热按摩功能的咸鱼躺椅,外加一整年的冰阔落无限畅饮套餐。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符纸和一个硬币大小的铁片。回报率低到令人发指。
可没办法,想安安稳稳地躺平,总得先把床边的炸弹给拆了。这趟浑水,非趟不可。
他刚把道具塞进口袋,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开溜,一股柔软的力道便从身后传来。
卡芙卡不知何时松开了他的手,转而从背后紧紧环住了他的腰。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那冰凉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激起他一片细微的战栗。
“主人……”
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细微得像是随时都会碎在风里。
“别去……求你。”
她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预见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未来。那不是单纯对未知的恐惧,更像是一种被唤醒的、刻在灵魂深处的记忆所带来的绝望。
楚风僵住了。他能清晰感觉到她收紧的手臂,那力道大得惊人,指甲无意识地陷进他的衣服里,隔着布料刺着他的皮肤。
“那里……会死的。”她的嘴唇翕动着,温热的呼吸打湿了他后背的衣物,“很黑,很冷……什么都没有了……不要……”
后面几个字已经不成调,变成了压抑的呜咽。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劝阻,而是源于本能的哀求。
楚风沉默了片刻,没有回头,也没有试图掰开她的手。他只是抬起自己的手,覆在她交叠于身前、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背上。她的手冰得像刚从雪地里捞出来。
“安静。”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懒散,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
卡芙卡的啜泣声一滞,身体的颤抖似乎也因为他手掌传来的温度而稍稍平复。
楚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一件麻烦事。
“不把里面的东西清理干净,以后还怎么安心睡懒觉?”他顿了顿,仿佛在计算什么,“这叫前期投资,懂吗?为了更长久、更安逸、更舒适的咸鱼生涯。现在吃点亏,是为了将来赚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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