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骤然凝固。
面具少女的指尖尚未收回，夜昭的膝盖仍被无形的神威压入血河深处，整座地狱的规则却在这一刻突然扭曲——
“咔嚓。”
一声轻响，仿佛玻璃碎裂的余韵。
夜昭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血河中分裂、重组，最终化作无数个被青铜棺吞噬的“过去自我”。
每一具尸体都睁着空洞的眼睛，无声控诉着她的懦弱。
——但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尸体”的嘴角，竟同时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面具少女的动作第一次停滞了。
她缓缓抬头，玄冥鸟面具下的目光穿透混沌，望向某个不存在于此世的维度。
“谁允许你……插手我的游戏？”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整座地狱的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血河冻结的冰晶中，倒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人斜倚在虚空之中，黑雾凝成的长袍无风自动，面容与程序安七分相似，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气质——戏谑、慵懒、高高在上。
他的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齿轮，齿轮每转动一度，夜昭的影子便多分裂出一具尸体。
他没有回答面具少女的质问，只是轻笑一声，随手将齿轮抛向血河。
“哗啦——”
冻结的血河突然沸腾，无数尸体从河底爬出，它们撕扯着自己的喉咙。
发出无声的尖啸。而齿轮落下的位置，一道身影缓缓凝聚——
竟是本已化作血肉的小丑。
他的脖颈仍扭曲成诡异的角度，四肢却像提线木偶般被丝线重新缝合。
油彩剥落的脸上，嘴角被无形的力量撕扯至耳根，露出一个夸张到极致的笑容。
“主人……”他跪伏在地，声音却不再是谄媚，而是某种机械般的复读，“游戏……必须继续……”
面具少女沉默了一瞬。
“恶趣的渣滓……”
她抬手，黑焰自指尖迸发，瞬间将小丑焚烧成灰——可下一秒。
灰烬中又爬出十个、百个、千个一模一样的小丑，它们齐声大笑，笑声重叠成刺耳的噪音。
“无”终于从虚空中迈出一步。
他踩在血河表面，脚下荡开的涟漪却让整座地狱的维度开始坍缩。
迪亚波罗的火焰巨掌悬在半空，岩浆凝固成丑陋的雕塑——这位焚尽万界的魔神，此刻竟像被孩童捏住的蚂蚁般蜷缩颤抖。
“你的愤怒……比我想象中更美味。”
他俯身，与面具少女平视，两人的瞳孔在虚空中碰撞出撕裂规则的裂痕。
“但规则就是规则——”“无”的指尖轻点面貝少女的眉心，“你是我选中的‘主角’……而他，不过是旧时代的残响。”
面具少女的玄冥鸟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细缝。
“轰——！”
黑焰冲天而起，将“无”的身影吞没。可火焰散尽后，他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未被点燃。
“没用的。”“无”叹息一声，“你……本就是我赋予的权柄。”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夜昭的胸口突然传来剧痛——她低头，看见一枚血色齿轮从自己心脏处缓缓浮现，齿轮上刻满密密麻麻的“程序安”的名字。
“看，连你的‘背叛’……都是我写的剧本。”“无”轻笑，“现在，该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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