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走出街道办那栋阴森的小楼,午后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黑山老妖那山岳般的身影和最后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响。
三天。
是生,是死,全在这三天之内。
他没有立刻回四合院,而是沿着胡同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有黑山老妖的手下,有白骨精的眼线,甚至可能还有其他闻到血腥味凑上来的野狗。
他现在,就是那块被扔进鲨鱼池的肉。
回到西厢房,他关上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房间里,那股压抑的死寂感还未完全散去。他拉开床板,看着那把被布包裹的桃木剑。剑身上那一缕黑气,是黑山老妖留下的印记,也是一道催命符。
他坐在桌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投靠黑山老妖?那无异于与虎谋皮,将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对方手里。从此以后,他就是黑山麾下的一条狗,让他咬谁就得咬谁,直到被榨干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拒绝?以黑山老妖的霸道,三天之后,恐怕整个四合院都会被夷为平地。
这是一个死局。
“吱呀——”
房门无声地被人推开。
许平安豁然抬头,心脏猛地一缩。
白骨精斜倚在门框上,旗袍开衩处露出白皙的大腿。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味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冰冷的寒意。
“小弟弟,长本事了啊,这么快就学会卖队友了。”
她走了进来,反手关上门。一股幽幽的脂粉香气,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阴冷死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
“如果不是你先把我当枪使,我又怎么会出卖你?”许平安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让我去杀影猫,可没告诉我那是黑山老妖的人。你想借刀杀人,挑起我和黑山的争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这算盘,打得未免太响了些。”
白骨精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果然很聪明。没错,我就是想让你去探探黑山的底。没想到你不仅杀了影猫,还能从黑山那里全身而退,甚至还反将我一军。你比我想象的,要有意思得多。”
她走到许平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黑山给了你三天时间。你打算怎么办?是跪下给他当狗,还是等着三天后被他碾成肉泥?”
“你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许平安反问。
“当然不是。”白骨精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是来给你第三个选择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许平安面前晃了晃:“假意投靠他。”
许平安心中一动,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黑山老妖生性多疑,但也极度自负。他既然开口招揽你,就证明他看中了你的潜力和你身上的雷法。你只要表现出足够的顺从和价值,他就会用你。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白骨精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诱惑。
“你想让我当卧底?”
“没错。”白骨精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黑山掌管着这片区域的阴脉,手底下资源无数。你只要能取得他的信任,就能接触到他的核心。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不仅能除了这个心腹大患,他积攒了千年的家底,我们二一添作五!”
许平安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上次你就是这么骗我的。我凭什么再信你一次?”
“就凭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白骨精一字一句地说道,“黑山已经知道是我在背后搞鬼,他不会放过我。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而且,我可以先给你一点甜头。”
她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清灵丹’,可以暂时压制住你桃木剑上那道‘黑山印’,虽然只有十二个时辰的效力,但足够你应急了。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凑到许平安耳边,吐气如兰:“黑山老妖的本体,并非山石,而是一棵扎根于阴脉之上的千年槐树。他最怕的,不是你的雷法,而是火。至阳之火。”
说完,她直起身子,媚眼如丝地看着许平安:“怎么样?这个交易,划算吧?”
许平安看着桌上的瓷瓶,又看了看白骨精。这个女人,就是一个毒蝎,和她合作,每时每刻都要防备着被她反咬一口。
但他现在,别无选择。
“好,我答应你。”
“痛快!”白骨精满意地笑了,“三天后,我会等你答复。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我的‘盟友’。”
她说完,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白烟,凭空消失了。
许平安拿起桌上的瓷瓶,打开闻了闻,一股清凉的气息沁入心脾,让他烦躁的心绪都平静了些许。
白骨精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全信。但关于黑山老妖本体的情报,却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收好瓷瓶,站起身,走向了正房。
白素贞依旧在院中的石桌旁烹茶,小青则站在她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走过来的许平安。
“白姐。”许平安在她对面坐下。
“想好了?”白素贞头也没抬,只是专心致志地冲洗着茶具。
“黑山老妖招揽我。白骨精让我假意投靠,当她的卧底。”许平安开门见山,将情况和盘托出。
他死死盯着白素贞,想从她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然而,白素贞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所以,你的选择呢?”她将一杯沏好的茶,推到许平安面前。
许平安没有碰那杯茶,而是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想知道,白姐你的选择是什么?或者说,你希望我怎么选?”
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直接,甚至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和白素贞说话。
一旁的小青脸色一变,刚要发作,却被白素贞一个眼神制止了。
白素贞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了许平安的脸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里,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你不是一颗棋子,许平安。你是一个人。你的路,该由你自己来选。”她缓缓开口,声音清冷,“我不会干涉你的任何决定。但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黑山是这四九城阴脉的镇守者,受天道气运庇护。任何妖物,只要在这城中,就无法直接对他出手,否则必遭天谴。这也是我和白骨精与他相安无事多年的原因。”
许平安心头巨震。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白素贞和白骨精这两个千年大妖,会容忍黑山老妖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
原来,有规则的限制。
“妖物不能出手……”许平安喃喃自语,眼中精光一闪,“那人呢?”
“你是唯一的变数。”白素贞肯定了他的猜测,“你是人,又身怀克制妖邪的雷法,最重要的是,你不在此地的因果之内。所以,你是唯一能对他造成威胁的存在。”
许平安瞬间明白了所有。
白素贞的养蛊,白骨精的算计,黑山老妖的招揽,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这个独特的“变数”身份。
“我明白了。”许平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入喉,他却觉得心中一片清明。
“多谢白姐解惑。”
他站起身,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等一下。”白素贞突然叫住了他。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了过去:“这是《神霄控雷真诀》的残篇,能让你更好地运用体内的雷法之力。至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许平安接过玉简,入手温润。他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便回了房间。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小青终于忍不住开口:“姐姐,你为什么要帮他?还把《神霄控雷真诀》都给了他!万一他真的投靠了黑山老妖,那我们岂不是养虎为患?”
白素贞轻轻摇了摇头,看着天边的云彩,轻声说道:“他不会。这盘棋,他已经不想当棋子了。他想做的,是掀翻棋盘的人。”
……
回到房间,许平安立刻打开了系统。
【宿主:许平安】
【修为:炼气二层(200/2000)】
【功法:《基础吐纳法》】
【法器:百年桃木剑(凡品/已污染)】
【技能:魅影步(初级)】
【功德点:310】
310点功德,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
他将神识沉入白素贞给的玉简,《神霄控雷真诀》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这果然是一门高深得多的雷法运用技巧,远比他自己摸索的小五雷符要精妙百倍。
但修炼此法,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许平安看向自己的功德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打开商城,直接在搜索栏输入了两个字。
“破境。”
【破境丹(炼气期):可助炼气期修士无瓶颈突破一层境界。售价:300功德点。】
没有丝毫犹豫,许平安选择了兑换。
【功德-300。】
【兑换“破境丹”成功!】
一颗龙眼大小,散发着莹莹白光的丹药出现在他手中。
他张口吞下。
一股温和而磅礴的能量瞬间在他体内化开,他丹田气海中原本平静的灵力,开始疯狂地旋转、压缩、壮大!
炼气二层巅峰!
炼气三层!
轰!
一股强大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将房间里的桌椅都震得微微晃动。
许平安猛地睁开眼睛,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叮!宿主修为提升至炼气三层(0/3000)!】
感受着体内比之前强大了数倍的灵力,许平安长啸一声。
他没有停下,立刻开始按照《神霄控雷真诀》的法门,运转体内的灵力。
一丝丝金色的电弧,开始在他的指尖跳跃。
这才是真正的雷法!
做完这一切,许平安站起身,走到窗前。
夜色已深。
他看向街道办的方向,眼神坚定。
黑山老妖,白骨精,白素贞……
你们都想让我做选择。
那好,我选。
我选择,把你们所有人都拉下水。
这盘棋,该换个玩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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