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音的出现，意味着这场闹剧即将收场。陈纤歌看了一眼地上因为恐惧、疼痛和羞耻而几乎虚脱的三人，刘总和张宏才的裤裆处都湿了一大片，散发着难闻的骚臭，阿彪虽然强撑着，但脸色也白得像纸一样。
“看来，你们的‘信仰’也不怎么坚定嘛。”陈纤歌的语气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仿佛在点评一场蹩脚的戏剧。他从角落里拎过来一个半满的水桶，里面是之前用来泼醒他们的脏水，又从口袋里掏出几个小药瓶，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尽数倒了进去，用一根废弃的铁棍搅了搅。
“这是我特制的‘忏悔药剂’，主要成分是巴豆、番泻叶，外加一点点过期的泻立停，剂量嘛……大概是正常用量的十倍。”他晃了晃水桶，脸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放心，死不了人，顶多就是让你们体验一下什么叫‘脱胎换骨’，把肠子里的污秽都排干净，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罪孽。”
在三人惊恐绝望的眼神中，陈纤歌捏开他们的嘴，一人灌了一大捧“特制药剂”。那味道，简直比下水道的陈年污垢还要销魂。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祭坛边，目光落在依旧昏迷的林晚晴身上。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还算平稳。陈纤歌伸出手，解开了捆绑她手脚的麻绳，动作意外地轻柔。他将林晚晴打横抱起，入手感觉比想象中要轻一些。
“啧，还好，没真给我戴帽子。”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刚才顺便问了一下，人家张总攻略半天那天本来就能成了的，被陈纤歌一个电话打泡汤了，他抱着林晚晴，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充斥着罪恶与血腥的地下室，仿佛身后那三个即将开始“喷射战士”生涯的倒霉蛋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回到别墅一楼，他将林晚晴轻轻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又从厨房找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沾了些温水，细致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污痕和额头的冷汗。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与刚才在地下室那个戏谑疯狂的“恶魔”判若两人。
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支录下了张宏才和刘总“精彩对话”的纽扣录音笔，以及从阿彪身上搜出来的，那个刻有血色莲花图案的金属徽章——系统奖励的仿制品显然是基于这个真品生成的。他将这两样东西，连同之前从赌场赢来的那五十万现金（他只拿了买“玩具”的钱，剩下的原封不动），一起放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茶几上。
做完这一切，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差不多了。他走到沙发边，最后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林晚晴，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些许愁苦和不安的脸，此刻在昏睡中却显得异常平静。
“再见了，‘高明远’的夫人。”陈纤歌的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然后，他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渐渐透明，最终消失在了空气中。
【剧本《无能の丈夫》已结束，正在进行评分结算……】
【玩家“陈纤歌”在剧本中表现优异，成功揭露隐藏剧情，完成核心任务，且手段……呃，极具“创意”，对主要反派角色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心理和生理双重打击。】
【综合表现评定：S！】
【剧本评价：您的行为模式已超越本系统对“正常人类”的理解范畴，建议进行一次深度精神状态评估。友情提示：过度放飞自我，有益身心健康……才怪。】
【获得奖励：游戏币500枚。】
【特殊奖励：系统道具——“宽恕者的绿帽（仿制品）”。】
【宽恕者的绿帽（仿制品）】：一件充满矛盾与哲思的奇妙道具。
品质：蓝色（但意义非凡）
效果1（被动）：佩戴此帽时，精神值上限临时提升10点。当你凝视这顶帽子超过十秒，你会开始思考人生的意义以及原谅与被原谅的哲学命题”。
效果2（主动）：“最后的体面”。消耗50点精神值，你可以选择一个目标（包括自己），为其戴上这顶象征着“宽恕”与“理解”的帽子。目标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所有负面情绪（如愤怒、恐惧、悲伤）将被强制压制，进入一种“贤者时间”般的平静状态，同时，其所有谎言都将被自动美化为“善意的”、“可以理解的”说辞。该效果对同一目标24小时内只能生效一次。
物品描述：它那么绿，又那么亮，像草原，像希望，像你平静生活中偶尔泛起的微小波澜。戴上它，你就是人群中最豁达、最懂事的崽。记住，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指引我们想要的未来——
备注：本道具为仿制品，原版据说拥有颠覆认知、重塑三观的恐怖力量，已失传。请谨慎使用。
陈纤歌的意识回归到一片纯白的空间，系统的结算面板在他面前缓缓展开。当看到那个“宽恕者的绿帽（仿制品）”的属性时，他那万年不变的死鱼眼，罕见地抽搐了一下。
“这系统……还真是‘贴心’啊。”他拿起那顶凭空出现在手中的，绿油油、亮闪闪，甚至还带着一点点青草香气的帽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表情古怪。
这玩意儿，是让他去当“和平使者”，还是去当“情感咨询大师”？
他试着将帽子往自己头上比划了一下，想象着自己戴着这顶绿帽，一本正经地跟人讲“爱是一道光”的场景……
“噗。”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意识从纯白的空间抽离，短暂的失重感后，陈纤歌发现自己重新站在了“梦魇枢纽”那条光怪陆离的主街上。四周依旧是那些奇形怪状的建筑，扭曲的光影，以及来来往往、神色各异的玩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息，既有压抑的恐惧，也有一丝病态的兴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是进入游戏时的那身休闲装。手中那顶绿油油的“宽恕者的绿帽（仿制品）”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这昏暗的枢纽中显得格外醒目。
“这玩意儿，回头率百分之百啊。”陈纤歌掂了掂帽子，随手将其收进了系统背包。虽然效果看起来挺“实用”，但他暂时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这顶“艺术品”的打算。
他打开玩家面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等级提升了不少，属性点也增加了。
“江城连环虐杀案”的线索进度停留在了85%，那个“血莲教徽章（仿制品）”静静地躺在背包里，散发着不祥的红光。这个隐藏剧本显然还没有彻底结束，血莲教的秘密也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有点意思，看来这个‘游戏’，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一些。”陈纤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他并不讨厌麻烦，相反，越是复杂的谜题，越能激起他那颗早已对平淡现实感到厌倦的心。
他漫无目的地在梦魇枢纽中闲逛着。这里的玩家大多行色匆匆，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或是即将进入新剧本的紧张。偶尔也能看到一些玩家在街边摆摊，交易着从剧本中获得的道具或情报。
“嘿，兄弟，刚从哪个本出来？看你精神头不错啊！”一个留着络腮胡，身材魁梧的壮汉玩家，扛着一把沾着暗红色污渍的消防斧，大大咧咧地凑了过来，眼神在他身上扫了扫，“得了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哥们儿高价收！”
陈纤歌瞥了他一眼，那双死鱼眼毫无波澜：“收绿帽子吗？限量版，带荧光，纯天然无公害。”
络腮胡壮汉被他噎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兄弟，你……认真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陈纤歌的语气一本正经。
壮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嘟囔了一句“现在的疯子越来越多了”，便扛着斧子走开了。
陈纤歌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他来到一面巨大的黑色石碑前，这是“恐惧排行榜”，上面实时显示着玩家的等级、通关高难度剧本的数量以及获得的综合评分。他的名字“陈纤歌”赫然出现在了排行榜的中下游位置，不算起眼，但后面那个鲜红的“S”级最新剧本评价，还是吸引了一些玩家的注意。
“又一个S级通关的狠人啊。”
“《无能の丈夫》？这不是个新手微型恐怖剧本吗？怎么也能打出S级？”
“你懂什么，越是简单的剧本，想打出高评价越难！这哥们儿肯定挖到什么隐藏剧情了。”
周围传来一些玩家的低声议论。陈纤歌对此毫不在意。
他在枢纽的逛了一会儿，没发现变性区域和身体调整区域，有点小遗憾。
不知不觉，三个小时的“游戏时间”即将结束。系统发出了强制下线的警告。
【警告！玩家“陈纤歌”，您的神经连接头盔使用已达三小时上限，将于一分钟后强制断开连接。请及时处理未尽事宜。】
陈纤歌伸了个懒腰，感觉这次“出差”还算充实。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结果还算满意。至少，他不用再扮演那个窝囊的“高明远”了。
“那么，下次再见了，有趣的‘脑洞’世界。”
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感，陈纤歌的意识从游戏世界抽离。
……
精神病院，主任办公室。
陈纤歌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李主任那张带着职业性微笑的脸，以及旁边周静略带担忧的目光。神经连接头盔已经被取下，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带来一丝暖意。
“陈先生，感觉怎么样？”李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温和地问道，“这次的《脑洞》体验，还顺利吗？”
陈纤歌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脸上露出了他那招牌式的死鱼眼和慵懒笑容：“嗯，还不错。剧情挺刺激，NPC也挺‘热情’的，就是盒饭不怎么好吃。”
周静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家伙，刚从那种恐怖游戏里出来，关注点居然是盒饭？
李主任显然已经习惯了陈纤歌这种跳脱的思维方式，只是笑了笑，继续说道：“根据我们全程监测的生理数据和脑电波活动来看，您在游戏过程中的精神状态非常稳定，甚至可以说……嗯，异常活跃。这对于您的康复评估来说，是一个非常积极的信号。”
“是吗？”陈纤歌挑了挑眉，“那我是不是可以申请换个大一点的病房，或者多加两个鸡腿？”
李主任：“……”
周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道：“陈先生，我们是在进行严肃的康复评估。”
“我知道，我知道。”陈纤歌摆了摆手，语气轻松，“所以，评估结果呢？我这个‘精神病人’，有没有变得更‘正常’一点？”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阳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好了，李主任，周大美女，今天的‘放风’时间结束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我的‘豪华单间’思考人生了。对了，下次能不能换个科幻题材的剧本？我对触手怪和外星人比较感兴趣。”
说完，他也不等两人回答，便自顾自地朝着门口走去，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梦。
看着陈纤歌离去的背影，周静忍不住小声对李主任说道：“主任，他……他真的没问题吗？我总觉得，他从游戏里出来之后，好像……更‘放飞自我’了。”
李主任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而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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