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声极其尖锐的笛音,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阴冷魔力,瞬间刺入每一个兽人的耳膜。
紧接着,营地由外之内迅速涌入大片墨绿色毒雾。
毒雾所过之处,地面枯萎的草木瞬间化为焦黑的灰烬。距离营地边缘稍近的几个狼族警戒战士,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惨嚎,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般,皮肤瞬间泛起恐怖的青黑色,身体僵硬着栽倒在地,口鼻中溢出粘稠的黑血。
“毒雾!是蛇族的毒雾!”
“玄冥!玄冥来了!”
“快退!闭气!”
惊恐的嘶吼瞬间取代了之前的对峙咆哮,营地彻底大乱。狼族战士惊惶后退,狮族战士的金色鬃毛在毒雾中显得有些黯淡,迅速收缩阵型,金属面甲下发出沉闷的呼吸声。
银叶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眼眸里闪过一丝凝重和忌惮,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半步。
浓稠得化不开的墨绿毒雾如同有生命的巨幕,弥漫着,最终在营地中央缓缓停滞。
营地边缘一处稍高的黑岩断崖上,一道身影无声地显现。
墨绿色的长发在带着毒性的夜风中无声拂动,深黑色的长袍包裹着修长而略显单薄的身躯,上面繁复诡异的银色蛇形纹路在残留的篝火微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幽芒。
玄冥。
他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扫视着下方乱作一团的景象——暴怒如熔岩的苍炎,傲慢如烈日的雷恩,精明如狐的银叶,痴狂如疯的云澈,以及那些在毒雾边缘挣扎的战士,最终落在了营地中央那个倒在冰冷泥污中的声影上。
玄冥的薄唇,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冰冷滑腻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惊魂未定的兽人耳边:“玩够了?”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着血泊中的白蔓,暗金竖瞳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宠溺”?
“该回家了,”他缓缓抬起手,指尖,不知何时,已然拈着一枚幽蓝色的蛇牙。透过墨绿的毒雾,精准无声地,对准了金鬃狮族的少主,雷恩!
“我的小容器。”那枚淬毒的幽蓝蛇牙,在指尖微微调整着角度,锁定了雷恩毫无防护的咽喉要害。
雷恩手中沉重的金属战斧发出嗡鸣,斧刃反射着幽蓝蛇牙的毒光:“蛇族的爬虫!凭这恶心的毒雾和一枚牙,就想从狮族爪下夺食?
“玄!冥!”如同受伤凶兽的咆哮从另一边炸响,苍炎高大的身躯在毒雾边缘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里面翻滚着仇恨和被戏耍的暴怒!
“阴沟里的毒蛇!用毒雾和阴谋暗算战士,算什么本事!狼族的血债,今日必用你的蛇命来偿!”黑爪爆裂的惨状和营地弥漫的死亡气息灼烧着他的理智,巨大的黑色骨刀指向玄冥,刀锋割裂毒雾,发出嘶嘶的悲鸣。
“哎呀呀…”银叶不着痕迹地退到相对安全的毒雾稀薄处,脸上重新挂起那无懈可击的迷人笑容,声音圆滑如同涂抹了蜜糖的毒刃:“蛇族祭司,狼王陛下,狮族少主…都是为了那位价值连城的小琉璃?啧啧,真是红颜祸水啊…”【兴趣值:80(局势评估/煽风点火)】,混乱,是他最好的温床。
“呜…祭司大人!求求您!放过蔓蔓吧!”被死死踩在泥泞中的云澈他无视喉咙上冰冷的狼爪,拼命昂起头,声音里是全然的卑微和不顾一切的痴狂:“她…她只是个可怜的小雌性!她什么都不知道!”
【好感度:100(至死不渝/献祭祈求)】!只要能换得白蔓一线生机,他甘愿粉身碎骨!
狼王的暴怒守护,蛇祭司的冰冷占有,狮少主的炽热掠夺,狐商人的精明算计,兔医者的痴狂献祭,如同五条无形的锁链,穿透翻涌的毒雾,死死地绞缠在白蔓身上。
风暴的中心,死寂的泥泞里,那抹银白,几不可查地、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她的意识似乎正在从无边的黑暗中艰难上浮。
“咳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的剧咳,猛地从白蔓喉咙里爆发!她猛地抬起沾满泥污血渍的手,死死捂住嘴!
一股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暗黑色血液,无法抑制地从她纤细的指缝间疯狂涌出!
“呃…”一声极其痛苦、如同生命烛火即将熄灭的微弱呻吟。她的身体如同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重重地砸回冰冷的泥污之中。紫罗兰色的眼眸无力地半阖着,里面残留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微弱而涣散。沾满黑血的手指徒劳地伸向断崖的方向,仿佛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她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破碎的声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艰难地溢出沾满黑血的唇瓣:“大…大人…”
“您要的…纯净容器…”
“怕…怕是不成了…”
最后一个字音如同叹息般落下,她沾满黑血的手指无力地垂落,紫眸彻底闭合。身体瘫软在冰冷的泥污与黑红交织的血泊中,银发如同破碎的月光,失去了所有生机。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银叶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彻底消失,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瞬间宕机!
“容器?”苍炎狂暴的怒意如同被冰水浇头,金褐色的兽瞳里翻涌起巨大的惊疑和后怕!保护欲【70】剧烈波动!
断崖之上,玄冥那如同亘古冰封的、苍白阴郁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暗金色的竖瞳骤然收缩到极致,翻涌起前所未有的惊怒与一丝失控的暴戾!【兴趣值:85(剧烈波动/惊怒失控)】!
“谁干的?”如同毒蛇被踩中了七寸,冰冷滑腻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尖锐和狂暴的杀意。
话音刚落,那道墨绿色的身影,如同融入毒雾的鬼魅,瞬间从断崖上消失。浓稠的毒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排开,玄冥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已然单膝跪倒在白蔓倒卧的血泊之旁。
双手猛地探向白蔓沾满黑血的纤细脖颈,竖瞳死死盯着她灰败的脸颊和嘴角不断涌出的黑血。
他精心培育的“容器”!他志在必得的“纯净标本”!竟然在他眼皮底下…被毁了?